但这个计划几乎等于自杀。要接近漩涡，必须穿过引路人和无数触手的阻拦。
而即使成功，使用者也极可能被卷入维度间隙，永远迷失。
\"没时间了！\"
雷烈推了顾诚一把。
\"不管你想做什么，快决定！\"
顾诚看向怀中昏迷的苏婉儿，又看向天空越来越清晰的恐怖阴影。
葬渊在他手中震颤，似乎在等待命令。
\"帮我保护她。\"
顾诚将苏婉儿交给雷烈。
\"如果我回不来，\"
雷烈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等等，我接到林博士的，最后通讯，\"
他摸出一个微型通讯器，里面传出林博士虚弱的声音：
\"不能让葬渊，落入吞噬者之手，如果情况无法挽回，必须销毁。\"
通讯中断了。
雷烈和顾诚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其中含义。
\"他让我在必要时，杀了你。\"
雷烈苦涩地说。
\"确保葬渊不被敌人得到。\"
顾诚反而笑了：\"那你现在要动手吗？\"
雷烈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昏迷的苏婉儿，突然啐了一口：
\"去他的命令。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一个A级异能者能不能改变世界末日！\"
他双手电光暴涨，猛地推向顾诚。
令人惊讶的是，这并非攻击，而是一股强大的推进力，将顾诚直接送向半空中的漩涡！
\"上啊！给那怪物看看人类的厉害！\"
顾诚借着这股力量腾空而起，葬渊高举过头。
引路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残存形体疯狂扑来阻拦。
黑色触手也从地面射来，试图将他拖下。
\"葬渊！最后一击！\"
刀身上的星痕完全亮起，与吊残留在苏婉儿身边的吊坠产生共鸣。
一道蓝光从吊坠射出，穿过混乱战场，精准命中葬渊刀尖。
\"断界·封灭！\"
顾诚用尽全力将葬渊刺入漩涡中心。
银蓝色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黑色漩涡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引路人发出最后的惨叫，形体彻底崩解成无数光点，然后被吸入正在关闭的裂缝中。
天空开始恢复正常，但那巨大的阴影在完全消失前，一只难以形容的\"眼睛\"短暂地显现，与顾诚对视了一瞬。
那一眼中包含着整个文明的重量，以及一个明确的讯息：这仅仅是开始。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顾诚从半空坠落，被雷烈勉强接住。
葬渊的星痕已经暗淡，但依然完好。
苏婉儿在昏迷中呢喃着父亲的名字，她的吊坠彻底失去了光泽。
广场上一片狼藉，幸存的新纪元成员要么逃跑，要么陷入疯狂。
远处，城市警报仍在鸣响，但天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蓝色。
\"我们，赢了？\"
幸存的队员不敢相信地问。
顾诚艰难地站起来，望向正在消散的云层：
\"不，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吞噬者已经知道了地球的坐标，祂会再来。\"
雷烈搀扶着苏婉儿：\"那现在怎么办？\"
顾诚看向葬渊，星痕正在缓慢恢复光泽：
\"我们找到苏远山的身体，了解敌人全部的弱点。然后，\"
他的目光转向远方地平线，那里，第一缕真正的阳光正穿透云层。
\"然后我们准备迎接真正的战争。\"
曙光城医疗中心的灯光在顾诚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坐在病床旁的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葬渊的刀柄。
三天过去了，苏婉儿仍然没有醒来。
窗外，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满目疮痍。
中央广场周围两公里内几乎被夷为平地，更远处的建筑也多有损毁。
虽然\"引路人\"消失了，但那些被释放的怪物仍在城市下水道和废墟中游荡，城防军和残余的异能者日夜清剿，却收效甚微。
门被轻轻推开，雷烈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他的左腿被怪物撕掉了一大块肉，即使以异能者的恢复力也需要时间愈合。
\"还没醒？\"雷烈压低声音问。
顾诚摇摇头，目光回到病床上苍白的少女。
苏婉儿的胸口微弱起伏，吊坠静静地躺在枕边，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不再散发任何光芒。
\"研究院那帮书呆子怎么说？\"
\"脑电波活跃，但意识深度沉潜。\"
顾诚机械地重复着医生的话。
\"可能是使用吊坠过度消耗的结果。\"
雷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塞了回去：
\"城里的情况不太好。赵天雄失踪后，新纪元的残党开始内讧，普通民众趁机造反。现在整个内城乱成一锅粥。\"
\"林博士呢？\"
\"死了。\"
雷烈的表情阴沉下来。
\"我们找到了他的遗体，就在量子实验室。看起来是自杀，太阳穴一个干净的激光穿孔。\"
顾诚的手指在刀柄上收紧。
林博士最后的信息。
关于必要时杀死他的命令。
仍然萦绕在心头。
那个老人到底知道多少没来得及说出的秘密？
\"对了，这个给你。\"
雷烈递过来一个小型数据板。
\"从林博士的私人终端恢复的。大部分文件都加密了，但有几段视频日志应该对你有用。\"
顾诚接过数据板，刚要打开，病床上的苏婉儿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两人同时转向她，只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床单。
\"苏婉儿？\"
顾诚立刻俯身，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能听见我说话吗？\"
苏婉儿的眼皮挣扎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琥珀色的瞳孔先是涣散，然后逐渐聚焦到顾诚脸上。
\"顾，诚。\"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父亲，他。\"
顾诚和雷烈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最后关头，他们确实看到苏远山的意识体穿过了维度裂缝，进入了吊坠。
但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的吊坠。\"
顾诚轻轻拿起那个齿轮状的饰品。
\"它失去了能量，我们不知道。\"
苏婉儿艰难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吊坠。
令人惊讶的是，就在接触的瞬间，吊坠表面的一道裂纹突然迸发出微弱的蓝光。
\"他，在里面。\"
苏婉儿的声音稍微有力了一些。
\"需要，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