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看着丁怡的脸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的，想来自己的提醒也算是很到位了。
“男人都躲着你了，再不识趣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了，你这么优秀，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丈夫把自己滴弄得太狼狈。”
女人为了顾聿辰的确是容易失了智，但是顾聿辰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哪怕不是顾聿辰，觊觎别人丈夫的女人，多少有点不讲道理了。
丁怡这时候反问：“那你呢，你这样子，不就是不相信你丈夫么？不然他何必躲着我？”
若是足够的相信，那什么风雨渡不过去？
现在分明是姜恬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就以妻子的身份强制顾聿辰躲着她！
姜恬心里是真膈应，不是开玩笑。
“你怕是不知道，他自己躲着你，我可一句都没说呢！”
“说句实话，你就算当个第三者你都不合格，你都没有为了男人付出一切，你只想你自己，你这样怎么好意思期盼上位成功？你分明是只爱你自己，只想自己开心，不管男人的死活了啊！”
姜恬这一番话，把丁怡说得一时间无可反驳，自己难不成真的有点自私了？
可是到底让她怎么样啊？
她控制不住感情，本能地就想靠近顾聿辰，甚至是一些顾聿辰都察觉不到的“亲近”，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姜恬继续说：“你要是真喜欢他，那就别打扰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你知道吗？我要是你，我就放手！”
“那你倒是放手啊！凭什么让我放手？”丁怡已经不想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鬼话了。
不过姜恬耸耸肩，说道：“别说我不想放手，我就算想放手，人家顾聿辰也舍不得放手呢，他可喜欢我了呢！”
丁怡被姜恬做作的样子气得快要冒烟，姜恬却是起身，大剌剌地走了。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姜恬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倒不是给丁怡留着脸，只是不希望顾聿辰被传风言风语罢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丁怡的心里却是巨浪滔天，似有暴风雨咆哮。
以前只觉得姜恬没文化没水平，无非就是满身的铜臭会赚钱罢了。
如今看，这姜恬胆大妄为，低情商，连暗恋的机会都不给她，已经达到了残忍的地步。
可是……
自己真的不够爱吗？
自己真的自私吗？
明知道顾聿辰为了躲着自己东奔西走，自己还能无动于衷？
不到一个礼拜，丁怡从律所离职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顾聿辰还在外县跑案子。
合伙人打电话过来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原来那么费劲才调到顾聿辰身边做秘书的丁怡，怎么突然说离职就离职？
原本是计划好的留学，丁怡说啥也不去了，天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神神叨叨，嘀嘀咕咕。
奈何顾聿辰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半个月的时间没怎么在律所办公，合伙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最后只能作罢。
丁怡既然离职了，顾聿辰也能歇口气了，不用再往外跑。
姜恬再来送饭的时候，丁怡已经没影了。
“该道德绑架就得绑架啊，该pUA就得pUA啊！”姜恬咂嘴，希望丁怡别真的抑郁了。
顾聿辰处理完手里的案子之前，其他的不再接了。
这一举动，引起了其他合伙人的注意。
顾聿辰一直都是他们律所的招牌，奔着顾聿辰来的生意，虽说是合伙人之一，但是律所的一半营收都是靠着顾聿辰的。
现在顾聿辰直接停止接案子，众人也是慌，就怕顾聿辰要跳槽。
顾聿辰倒是还没那种想法，只想忙过这一阵，好好的歇歇。
但是合伙人们不相信，毕竟每年挖角的人都得排队，顾聿辰想走，分分钟就能走。
工作量下降，顾聿辰的时间也多起来。
白天姜秀在学校，家里就只有他和姜恬过二人世界，想怎么你侬我侬都行。
天气渐凉，姜恬开始存秋菜。
一车大白菜，一车土豆，全都放在了院里。
白菜还好说，风吹一吹就能好储存，等冬天一到，冻白菜能储存更久！
土豆就不好办了，不好好存储，容易生芽。
小洋楼里没有地窖，顾聿辰就在院里挖坑，把土豆倒进去，吃的时候挖出来就行了。
姜恬拿着黏玉米啃着，看着顾聿辰干活。
“那个丁怡回了家，没人找你麻烦吧？”
她唯一的担心就是顾聿辰因为这件事得罪人。
顾聿辰摇头：“没有，回去了更好，少一个人盯着我了。”
丁怡的背后是丁尚海，合伙人里资历最老，疑心病最重的一个。
丁怡到他这当秘书，肯定少不了丁尚海的撺掇，就是为了监视。
姜恬听了这话，稍微放心了。
不过合伙人们这边，似乎并没打算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
丁尚海因为丁怡的离职，总觉得是顾聿辰的错。
现在顾聿辰减少工作量，又总往外县跑，到底是真谈案子，还是……有异心？
如今顾聿辰的名气，多少律所都想挖角的。
丁尚海很快想出了对策，找到顾聿辰，拿了一份协议。
如果顾聿辰跳槽，一年内不可以入职同行业其他的律所。
“这是做什么？”顾聿辰看着这协议。
他好歹也是个合伙人，就算挖角，一般的律所也拿不出相应的好处吧？
现在闹这一出，是不是有点脑子有病？
“也就是一个保险起见而已。”
丁尚海赔着笑脸，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
丁尚海一直都很惜才，尤其是对顾聿辰。
之前他是希望顾聿辰能和丁怡在一起，以后自己的衣钵也能全部交给顾聿辰。
可现在丁怡因为求而不得，人都苦闷好几天了，明摆着他的想法是不太可能了。
既然不可能，那该摆明的还是要摆明的。
这协议也可不是白签，他们也给补偿。
总归顾聿辰就算真的有跳槽的想法也不亏，只是为别的律所打江山就得空窗一年。
顾聿辰看着协议上的补偿金，不少，很有诚意，再看看条款，笑了笑。
“一定要这样吗？”顾聿辰笑着问道：“就只是这样？”
原本还没有跳槽的想法的，但是只因为减少工作量，就让这些人这么草木皆兵无情无义，他也是醉了。
拿了笔，顾聿辰直接签了字。
丁尚海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无非就是个态度问题……，你也别往心里去。”
顾聿辰肯签，就是说明他没有离开的心！
这时，顾聿辰拿起一份协议，直接起身。
“辞职信明天送到，记得把上面的赔偿也支付了。”
“还有身为合伙人的股金，后天我就不来了。”
顾聿辰手里的案子能出手的都出手了，剩下的就是还没整理完的。他也不准备整理了。
丁尚海皱眉，忙说：“小顾，你不要弄得这么情绪化，这可不是儿戏！”
他知道顾聿辰心里有傲气，签了这协议肯定是心里不服的。
但是他们也就是想看个态度，只要顾聿辰不走，那就什么损失都没有啊！
顾聿辰轻笑：“你们看我儿戏过吗？”
丁尚海觉得顾聿辰还是年轻，但是顾聿辰以前还真没有这么大的情绪过。
“那你要想好，一年的时间，你不能进入其他的律所，这对你是多大的限制你知道吗？”
丁尚海看似劝说，实则打心底里不相信顾聿辰会这么快就走。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的，一年的空窗期过后，再想进律所，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说顾聿辰不怕这些……
顾聿辰没说什么，只说：“把东西都准备好吧。”之后就离开了。
一份协议圈不住他，哪怕真的一年空窗，他还乐呵呢，能在家陪着媳妇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顾聿辰走得这么潇洒，丁尚海心里七上八下。
这几年律所里也是勾心斗角，顾聿辰虽然是后来的，可是实力和威望比任何人都高。
他的确是惜才，但是却是基于嫉贤妒能上的，人才为他所用，他会惜才。
可像顾聿辰这样的，他根本掌握不了的，只会威胁到他的话语权的，他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本以为只是打压的手段，却没想到，顾聿辰会这样的决绝。
眼下不少法务委托还都没有确定谈下来，人家都是奔着顾聿辰来的，顾聿辰走了，一大堆的合作就谈不成了！
想到这，丁尚海还是觉得要稳住顾聿辰。
就算真的要走，也得等合作的合同都签下来再走。
傍晚，姜恬刚做好饭，顾聿辰就进了门。
手里的资料都交接完了，顾聿辰开始无事一身轻。
顾聿辰前脚进门，后脚丁尚海就到了。
姜恬看家里来了客，去储藏室拿了一瓶好酒出来。
“请坐，我再炒俩菜哈！”姜恬说着就先去了厨房。
丁尚海忙说：“别了，太麻烦了！”
姜恬笑着没说什么，依旧在厨房忙活。
顾聿辰看着丁尚海，悠哉得问：“丁总是还有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情交接了就算完事，弄不弄得清楚，跟他也一点关系没有了，丁尚海还来做什么？
丁尚海依旧是陪着笑，老好人的样子。
“小顾啊，你还是年轻气盛，你要是觉得那协议你签了不舒服，咱们撕了就算了！”
丁尚海拿出自己手里的那一份，当着顾聿辰的面就撕了。
“明天你就还是回律所上班，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面对丁尚海这一番话，在厨房的姜恬很是诧异。
顾聿辰从律所离职了？
合伙人都不干了？
而且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不愉快？
顾聿辰对于丁尚海的建议，摇头：“已经决定的事情，何必再改变呢？我相信丁总你不会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
丁尚海本就是疑心病很重的这么一个人，能做出什么来，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才会做的。
也许在丁尚海的剧本里，自己选择离开是一定的，只不过比预想中快了很多吧。
顾聿辰对自己的价值也是有数的，丁尚海如今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就算他回去，想必也没什么安生日子。
“小顾，你就当我老人家老眼昏花，脑子糊涂，你明天就回来吧，协议我都撕了，你还有什么顾虑？”丁尚海说道。
协议他是撕了，但是只要有需要，他也不介意再写一份。
反正顾聿辰已经生出了离开的心，他也不算对不起顾聿辰！
不过顾聿辰把自己的那份合约拿出来，说道：“丁总的撕了，我的没撕，丁总不会是不想给我补偿金吧？”
离开律所只能说是计划提前，他也没可能一辈子的不挪窝。
现在还能给一笔赔偿金，算是他白捡一笔钱。
丁尚海还要劝，姜恬这时候从厨房出来，打断了对话。
“你们怎么不先吃呢，一会儿菜该凉了。”
姜恬笑着，问丁尚海：“有些日子没见着丁秘书了，这些日子去哪了？调岗了吗？”
顾聿辰憋着笑，看着姜恬明知故问，把丁尚海直接问抑郁了。
丁尚海现在头疼的要死，丁怡现在闷在家里，不怎么出门，也不出国留学，他这个当爹的都要愁死了。
“别问了，先吃吧！”顾聿辰说道。
姜恬赶紧答应着，说道：“对，先吃，我做饭一般般，不过这地三鲜，新三鲜，油泼三丝算是拿手菜，丁总可别嫌弃哈！”
丁尚海糟心的一批，怎么全带三？非得寒碜他，讽刺他女儿差点当了第三者么？
“我就不打扰了。”丁尚海看这事没得谈，也不多废话了。
反正顾聿辰签了协议，他不相信顾聿辰真的会拿前途开玩笑！
姜恬送走了丁尚海，忙问：“你不干了？”
“嗯。”顾聿辰笑着说：“以后我就是无业游民了。”
姜恬也笑：“没事，我这手里有点小钱，养活你还是够的！”
顾聿辰笑着刚要亲一口，姜秀放学回家，俩人赶紧分开了。
第二天，顾聿辰去律所领钱，合伙人的股金还有赔偿金，拿了十六万。
丁尚海脸色不好看，但是还是说：“你要是想回来，随时都行！”
顾聿辰轻笑，转头离开了。
顾聿辰上午拿了钱，下午丁尚海这边的秘书就收到了反馈。
之前几个公司的法务委托没戏了，人家奔着顾聿辰来的，顾聿辰走了，他们也是要跟着顾聿辰走的。
只三天，好多合作都泡了汤。
“什么？你说他还在接业务？”丁尚海皱眉，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那协议这时候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不过秘书摇头，说道：“是的，人家自己成立了律所。”
“什么？”
丁尚海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协议的确说顾聿辰不可以入职其他的律所，却没说人家不可以另起炉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