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方羽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冷寻双，“有趣在哪里？”
“关于这个族群的情报，连大狱镇守者都知之甚少。”冷寻双说道，“但提到原始神族，只要是在位面当中的生灵，都对其有印象。”
“这不是很有意思么？”
“这倒也是。”方羽皱了皱眉，答道，“‘神’这个概念早就存在了，只是各个族群生灵对其的理解都不同。但源头，必定就是原始神族。”
“但对于当下的位面而言，大部分修士提到‘神族’，第一时间会想到的，大概就是至高神族了。”
“所以从这一点出发，原始神族最大的目标，应该是至高神族。”
“若是如此，对你来说岂不是好事？”冷寻双眨了眨眼，问道。
“不好说，从那原始神族之主先前的言论来看……这家伙根本没想过跟任何力量联手。”方羽眯起眼睛，说道，“他目空一切，要让万族对他顶礼膜拜。”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同时对所有对手宣战吧？总有个先后顺序。”冷寻双说道。
“的确。”方羽答道，“如果他选择先对至高神族出手的话，那就是好消息。”
与冷寻双交谈之间，他们也回到了大天辰星。
……
此行前往神异之地，最终的结果是看到了原始神族的复苏，诛杀了妖帝。
对方羽来说，结果还是好的。
但问星仙帝的帝躯，也随着妖帝之死而彻底毁灭了。
虽然这是问星仙帝意志所向。
可在方羽的眼中，这仍是牺牲。
以自身的帝躯禁锢妖帝之帝道与仙源，最终一同陨灭。
回到羽化门的院子里，方羽独自打坐，抬起了左掌。
“嗡！”
问星帝印在他的掌心上显现，泛起淡淡的光芒。
看着这道印记，方羽眼神复杂。
一位位前辈们的牺牲，才让他走到了今天。
他回想起了乾坤塔第八层看到的那副景象。
尸山尸海，堆积在那里。
表面上看起来，那是天衍门与六道宗交战后的结果。
可如今看来，那又何尝不是人族整个衰败历史的缩影？
在长夜之中前赴后继的牺牲，换来一丝光明。
方羽的身后空无一人，却又有无数身影。
“不管前面是至高神族还是原始神族，我都会把他们解决掉。”方羽左掌握起，将问星帝印握于拳当中，眼神变得凌厉，“他们越想让我们死，我们就越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把他们踩在脚下。”
“人族之光永不会熄灭。”
“噌……”
心念至此，方羽的眼瞳如同燃烧起熊熊金焰。
而他的身上，也附着一层圣洁的金光。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会感觉方羽变得跟以前不同了。
但又并不会感到陌生。
方羽还是方羽，但是其气息，气质，神态都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他像是成长了许多，如同从久远的时代走来。
……
“大哥，诛杀妖帝之事，应当大肆宣扬！这样一来，更能增加人族的威望！还有谁敢来挑衅我们人族？别说挑衅人族了，就是接近我们大天辰星，不对……是连巨辰仙域都不敢靠近！”
院子里，虚空大帝用激昂的语气说道。
他一口一个‘我们’，俨然已经把自己视为人族的一员。
“大哥，我赞同这么做。”旁边的倾天瞥了一眼虚空，说道，“的确应该将此事公之于众，这样也就算回应了神庭之前接连的公告。”
“他们把人族祖星，大天辰星的坐标公之于众，无非是想要引来万千杀机……而大哥接连诛杀曌星帝尊，妖帝，就是最好的回应！让至高神族的这一步棋白走！”
倾天的语气也很坚定。
方羽缓缓点头，又看向后方的星辰吞噬者。
倒不是指望这个家伙能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他只是疑惑星辰吞噬者此时的状态。
在前面虚空带着吞噬数个界域之后，星辰吞噬者却也没有表现出消化不良的迹象，反而一切如常。
只是胸前的法石，一直都在泛着光芒。
从气息而言，也没有太明显的变化。
虚空察觉到方羽的眼神，回头看向星辰吞噬者，似乎有了交流。
“大哥，小吞也赞同我们的想法。”虚空说道，“而且，它还说……呃……”
“说了什么？”方羽见虚空脸色有些异样，便问道。
“它说它想要吞噬更多的星辰……”虚空答道。
“行。”方羽看了星辰吞噬者一眼，说道，“接下来你可以带它继续吞噬星辰了。”
“还是在巨辰仙域的附近进行么？毕竟上一次北狱那边……”虚空问道。
“无妨。”方羽笑了笑，说道，“想去哪就去哪，但是也不要太过分，尽量慢慢吞噬，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
“明白，大哥。”虚空答道。
“方大能，若是需要在下帮忙宣扬关于诛杀妖帝之事，在下现在便吩咐下去……”
旁边，灵心斋之主孔因开口道。
“先不着急。”
方羽摆了摆手，视线转向另外一侧。
在院子里的另外一侧，怀虚，苏长歌，白然，以及被他从小世界内转移出来的抚仙……都站在那里。
只是一直没开口说话。
“抚仙，你怎么看？”方羽看向抚仙，问道。
抚仙看向方羽的眼神中，藏着骇然之色。
他刚听说妖帝被诛杀之事，只感到难以置信。
妖帝是何等存在？
即便是至高神族，在太始神帝不出手的前提下，也难说有十足把握去镇杀这样一位始祖！
但方羽却做到了！
再这么下去，抚仙原先内心所预估的最不可能出现的结果……真有可能要成为现实么？！
方羽会终结至高神族统治的时代么！？
“我觉得……即便是震慑也该有限度，过分的震慑，反而会引来更多的敌意，未必是好事。”抚仙回过神来，回答方羽的问题。
“哪来的歪理，震慑还能过度了？”虚空转头看向抚仙，瞪眼道。
抚仙乃是神族成员，出现在这个院子里，本就相当怪异。
而现在提出的看法，更是让虚空大感不悦。
他堂堂仙帝提出的看法，一个小小的神畜也敢反驳？
“大哥，我看这神畜内心还是向着至高神族的，不可信任啊。”虚空对方羽说道，“不如让我捏死他……”
虚空面对方羽是毕恭毕敬的小弟姿态。
但是，对于在场除方羽和倾天以外的修士而言，他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像苏长歌和白然一行，甚至都不敢与虚空对视。
而抚仙还要直接面对虚空的杀意。
“我说的是事实，镇杀妖帝一事，虽然能展现实力，但是……会让其他始祖和仙帝感到难以自保，反而让原本分散的力量集结到一起。”
“妖帝先前既然已经拉拢到元祖以及太炎帝祖，就是一个例子，说明这些始祖和仙帝……的确都把方羽视为潜在的目标。”
“把妖帝之死公之于众，等同于告诉他们……只凭借自身是不可能与方羽抗衡的，必须抱团才有机会，或是自保。”
抚仙虽然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但还是不急不缓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你怎么就能确定所有始祖和仙帝都会把我们人族视为潜在的目标？”虚空眉头竖起，质问道，“这次威慑过后，说不定一些始祖和仙帝就服软了，甚至会直接臣服于大哥麾下！”
倾天没有说话，但是也转过头来，直直盯着抚仙，并且微微皱起眉头。
被两位仙帝以这种不善的目光所注视，压力可谓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