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了吗？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姬无夜赤红着双眼，语气听起来极其恐怖，好像要吃人一样。
“将军，所有阵亡的士兵都是心脏消失后死去的，切口无比平整，心脏被完全取了出来。”
在姬无夜身前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袍，身上挂着一个棕色医箱，满头白发用白色布条扎成头冠，但是看起来非常精神的老人。
他是整个新郑城最出名的医师，已经在姬无夜府上待了五六天。因为他从几天前开始就被姬无夜以军队的名义召集，然后一直在姬无夜的将军府为他受伤的手下治疗。
作为医师，他当然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受伤的，应该是被棍状物体重击导致的筋断骨折，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的伤。
甚至姬无夜本人也断了好几根骨头，其中还包括胸前的肋骨。
几天前和数十位同样是医师的同僚到达姬无夜府上后，他第一时间就问道血腥味，极其浓重的血腥味。
进入府中后，他首先看到的便是躺一地的黑衣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奇怪的鸟嘴面具。
每个人都被打成了重伤，散落一地的淬毒匕首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以及包括短箭、飞针、十字镖之内的各种暗器。
这些人让他想起了一直在新郑城中流传着的百鸟，传闻中姬无夜手下的暗杀部队。曾经他治疗的一位病人，在朝堂之上属于比较拥有实权的大官，但是却在经他治疗后没多久就死了。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治死了病人。
死去的还是这种高官如果是自己医术的问题的话，自己这个新郑城乃至韩国第一神医应该就不用继续给人治病了。
直到听说那位病人是被人刺杀而死，而不是正常死亡或者因病而死之后，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隐约听说这位病人在朝堂之上，好像因为一些问题与大将军姬无夜发生了争执。
准确的说是在张相国与姬无夜大将军发生争执后，他明确表示支持了张相国，然后就被杀了。
在新郑城当医师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了。这件事百分之九十九是姬无夜派人做的，姬无夜手下的杀人方式他已经见过好几例了，相同的杀人手法，相同的攻击方式，几乎都是与姬无夜发生过不同程度争执的高官。
几乎已经确定了这就是姬无夜的杀人灭口，虽然见过很多次，但是这是第一次自己治过的病人被这种死法光顾。那一瞬间他身上的冷汗几乎浸湿衣服，
慌忙镇定下来后，他让下人将棺材买好，都准备给自己送葬了。
但是好像姬无夜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小人物，棺材一直摆在医馆的一处小屋子子里，自己也没打算退了，可能早晚会用到。
这一次被姬无夜召集，本来他是打算以年老体弱推辞的，但是被强制抓了过来。
医师一面想一面检查下面受伤病人的伤势，他负责治疗的不是躺在外面庭院中的人，而是一个身着贴身黑衣的俊美男子，肩上装饰着蓬松的黑色羽毛，浑身散发着一雍容、魅惑的气质。
在医师见到这位病人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座大殿的地面上。
地面碎裂成了一个大坑，一道道裂痕向四周蔓延，病人躺在坑中昏迷着。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骨头，身受重伤已经不能说这种状态了，应该说是已经半只脚跨入了死亡。
在他的身边一直守候着一个蓝紫色头发的少年，深蓝色紧身衣外一袭白色无袖布袍，右肩饰以白羽、两条飘带。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这位，两人穿着如此相似一看就是关系非常亲密的人。
医师看了一眼，这大概是这偌大的将军府上，他第一次看到身上没伤的人。
在将军府上待了两三天他才将病人身上的伤势稳住，堪堪吊住了一条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两三天，他也明白这大将军怕是招惹到人了，因为他见到几乎全城的医师都在这里，还包括王宫里的御医。
如此多的医师被聚集到将军府中，可见伤者之多。
姬无夜应该就像那些被他灭口的人一样，都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虽然他没被灭口，但是根据他这些手下的伤势想要恢复完全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姬无夜的这批手下看来是废了。
除了那天晚上，他几乎没见过姬无夜，即便他的这些手下有的人因为药物不足或者治疗不及时死了，他也没露过面。
病人的伤势一直靠着他治疗从勉强活了下来，这两三天他睡了不到五个时辰。
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熬夜对自己身体的伤害当然是明白的，再加上他还是医师。但是如果没有治好眼前的病人的后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但是就在将军府的伤者还没治好的时候，昨天上午有好几个医师都被叫走了。
据传信的人所说，就是姬无夜的命令，被叫到的医师医术都不算太高，而且他们治疗的病人都是只受了轻伤，所以这些人才被叫走了。
没多长时间，那些医师就又回来了，只是几乎所有人都是面色惨白，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有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回来的人都被要求不能说出他们看到的东西，保密是意料之中的事。
随后又有好几批医师被叫了过去，所有人回来后症状基本相同，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甚至有的人还吐了出来，衣服上还留有痕迹。
第二天的上午，也就是现在，自己在稳定的病人的伤势后也被叫了过来。
地点是城防军的军营，花了半刻钟的功夫坐着马车出城来到了这里。
然后就见到了眼前的这幅画面，将近一百个士兵躺在演武场上，一动不动。
这些人都已经变成了尸体，胸口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那是心脏的位置。其中一具尸体不一样，那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大胖子，满脸横肉，但是已经死了。
死法和其他人也不一样，肋骨断裂插进了心脏里死亡的。
这些人应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晾在空地上，但是以现在的温度不发臭也是不可能的。
怪不得那些见惯了死人的同僚会呕吐，这种死法确实有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