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选秀，进宫的秀女数量达到了历年之最。
当然，最后被留下被册封为妃嫔的数量也不少。
沈瑶嘛，没什么可提醒虞晟的话，毕竟日子怎么过还得看自己，能不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也要看情况。
‘最后还是册封刘氏为皇后，另两位为贵妃和德妃，’三人互相掣肘，还未进宫就已经成了一方势力。
‘宿主，刘氏这人，’系统摇头晃脑，表示小年轻选人看脸，不行不行。
沈瑶：……
‘行不行，总要人进宫才知道，何况虞晟自己提出来的建议，我既放话不管，便没有掺合的道理，’哪怕刘氏出身有瑕，不一定能给到虞晟助力，但这些只是揣测没有定论，不能疑罪宣判吧。
系统：……
系统心说确实如此，它们两个的讨论是基于多年经验总结，但不排除有些人会是例外。
不能拿大多数人的结果去要求所有人都是如此，万一呢？
‘不过我还是不看好他们，’哪怕虞晟说的冷冷淡淡，可人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倘若有朝一日刘氏犯了错，虞晟真能理智对待不掺杂任何感情？
还没到那么一天，谁都预想不到最终结果如何。
沈瑶从红果手里拿过乾清宫对秀女们的册封名单，又嘱咐内务府修缮宫殿，分派宫人，直到半个月后，秀女们开始陆陆续续进宫安置，而由内务府负责的帝后大婚仪制也走到了尾声。
沈瑶是等到帝后完婚，见了虞晟后宫的妃嫔们之后，才收拾好出门行囊，带着诸多先帝太妃们离宫。
因此，刚当上皇后的刘氏诚惶诚恐的跑过来向沈瑶道歉。
担心是自己不小心惹了太后，更怕自己在皇上跟前留下坏印象。
毕竟连刘氏自己都没想到她会在众多秀女们脱颖而出成为皇后，可真当了皇后，她又舍不得将到手的利益让出去。
“此事与你无关，你进了宫，皇上日常也多些说话之人，”沈瑶有什么说什么，搞得刘氏还有点胡思乱想。
“母后，儿媳刚刚进宫，有些宫务尚不了解，您”竟然走的这么干脆利落，不符合客观规律啊。
不都说太后和皇后是两个阵营，最终会因权力动手吗？怎么自己这位婆婆行事与常人相反，宫权说交就交，出宫说走就走。
宫里没了需要时刻注意的太后，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行事更放开些。
想到和自己同时进宫，家世比自己优越的贵妃和德妃，刘氏心里难免会有疙瘩，这并不是虞晟的错，可就是不痛快！
沈瑶看着皇后不断变化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
虞晟大概率赌输了。
“哀家不在，你若有不懂，自可以与他人商量，”没必要指望她，何况历来就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别看眼下她这个太后说话比皇后要有分量，等皇后生下皇嗣有了嫡子，情况便会直接掉转，这里终究是虞晟的后宫，沈瑶早晚都会退出舞台。
皇后：……
皇后过来也不是真的挽留沈瑶，一是做给后宫看，二是做给虞晟看，三是维护自己名声。
见沈瑶出宫的决定无法更改，皇后干脆让人送来诸多涉及吃穿用行的各类物资，全当是给自己贴脸。
沈瑶：……
沈瑶没说什么，虞曦率先不满，觉得皇后过于势利，还专门挑人多的时候跑过来送礼，生怕不知道似的。
“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左右不吃亏，由着她吧。”
年纪小，和家里关系不亲近，刘氏学的都是些自保手段。
在宫里生活，自保不是错，可身为皇后更该背负其他责任。
“女儿不喜欢皇兄选的皇嫂，”还不如那两个小皇嫂呢，不管送见面礼还是说话聊天都真诚许多。
沈瑶无奈地伸手点了点虞曦脑袋，“喜不喜欢都是皇后。
将话放在心里，哀家出宫，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自己留在公主所时刻注意，有事别忘了与你皇兄说明。”
哪怕沈瑶不在宫里，她还是很放心虞曦住在公主所。
虞晟和虞曦的关系不错，再有两人一同长大多年兄妹感情，除非虞曦想不开要和虞晟争皇位，否则他们两个掰不了。
虞曦乖巧点头，自己拉着沈瑶手臂各种撒娇讨巧，并且保证有空一定会出宫探望沈瑶。
“你啊，只要不去闹腾，哀家就能多过几年清闲日子，”比起自小稳重的虞晟，虞曦这孩子可是精力旺盛，哪怕后来从凤仪宫搬去公主所，依旧是整个后宫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
虞曦闻言撅嘴，表示她自小乖觉，才不吵闹。
母女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直到有宫人进来回禀，皇后带着贵妃等人前来请安。
沈瑶秒变正经严肃，示意虞曦自己进殿歇息，转头让红果领着皇后她们进来。
虞曦：……皇嫂真是的，都说了自己不喜欢嘛～
虞曦不喜欢不影响刘氏当皇后，等到沈瑶带着诸多太妃们出宫之后，刘氏这个皇后当的更加自在。
除了依旧碍眼的贵妃和德妃，皇后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烦恼。
“不过该准备准备，尽早生下嫡子，”只有嫡子，她才能坐稳皇后宝座，没有忘记皇上是如何上位的，皇后看向端来求子药的婢女，抬头一口闷进肚。
‘啧，这么早就喝求子汤，皇后未免太过心急。’
更何况皇后和皇上身体健康不存在任何影响生育的问题，且皇上每个月去后宫留宿的次数当属凤仪宫最多，皇后早晚都能生下皇嗣，何必喝那是药三分毒的求子汤。
‘担心吧，听说后宫有个妃嫔有孕，着急了。’
系统喜欢偷听八卦，哪怕和沈瑶出来住依旧清楚宫里情况。
一人一统出来不过半年，系统就挖掘了不少宫里内幕，包括不限于虞曦的妃嫔们互相争宠截胡那些事。
‘她是皇后，只要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她就是所有皇嗣的嫡母，’哪怕没有子嗣依旧能当上太后，何况刘氏年纪还不到十七，急什么。
沈瑶是真的不理解，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皇嗣这种去争一争二的排序，实在没什么大用。
‘一不能保证皇嗣是男是女，二不能确定自身才能，三不能肯定会长大成人，’所以啊，什么时候生都不打紧，因为拥有皇子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而后的其他要求都比这个严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系统觉得如果都能想通，后宫为什么会出现残害皇嗣的事件？
‘我们出宫的决定没有错，留在皇宫就是处理烂摊子，’先帝的后宫她管了十几年早就腻歪，虞晟的后宫？交给她的便宜儿媳吧。
希望这位便宜儿媳能真的想明白，她可不愿意两人的婆媳缘分只是一时，而不是一世。
沈瑶的美好祝愿尚在宫里的刘氏并未能接收到。
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磁场不合，整整三年，连贵妃和德妃都有了孕信，各自生下一个公主，皇后的肚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时候的虞晟膝下已经有三子五女的优秀战绩，尽管儿子们的母妃出身不高，但完全不用发愁。
对待皇后更是体贴理解，不催促不怪罪不发火，反倒皇后自己钻了牛角尖，各种补药天天吃上瘾，硬生生将自己的腰身吃大一圈。
沈瑶：……
因为皇后行事过于离谱幼稚，皇上请沈瑶回宫劝说。
沈瑶考虑到和儿子的良好关系，尽职尽责地当好这个说客，嘴皮子差点磨破也没劝住这个越走越偏的皇后。
‘这人没救了，’沈瑶放弃，和虞晟嘀咕两句再次出宫。
当然，沈瑶回来时孤零零一人，等离开时却带上了备嫁的虞曦。
早在一年前便已经确定好夫婿人选的虞曦最近稳重了些，考虑到宫里乱糟糟的，会影响虞曦备嫁的心情，沈瑶干脆将人领出宫放松，顺便再培养培养虞曦的生存能力，以免嫁人后会被欺骗。
“母后，女儿才不会呢，”人选是沈瑶和虞晟一起挑的，却不保证一直好下去。
“只是怕你日后吃亏上当，母后不能跟你一辈子。”
更多的还是靠自己，像虞晟，若不是这人想努力一把，拉一下皇后，沈瑶压根不用回宫。
“母后”
虞曦不想听沈瑶说这些，因为会给她带来一种惶恐的感觉，自小生活在母后和皇兄的保护下，虞曦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哪怕嫁人生子依旧改不掉骨子里的性情。
“好了，我们母女不说这些，出来一趟不容易，好好玩吧。”
等嫁了人，便会被束缚在一方天地，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改变什么。
沈瑶心疼这个时代的女子，不管是虞曦还是刘氏，她们都无法挣脱身上的枷锁，也见识不到更广阔的世界。
让虞曦在别苑多与那些太妃们相处，沈瑶简直是在集诸家所长养闺女，不求虞曦真能开窍什么都懂，但求有那么几点理解，她日后离开这个世界也能多放几分心。
一年后，虞曦欢欢喜喜出嫁，沈瑶在宫里送别了自己的女儿，将目光放在已经怀孕的皇后身上。
刘氏的情况不算很好，年满二十岁的女子，又没有公婆折腾，本该日子和美，生活舒心。
可刘氏却硬生生将自己搞成了苍老十岁的模样。
“皇后，这段时间哀家留在皇宫，你近来忙碌，快回去歇息吧。”
可别留在外面等别人算计，为了一个不知男女的皇嗣，将自己折腾到这种程度，沈瑶无法理解。
刘氏明面谢过沈瑶留宫帮衬，背地却觉得沈瑶是在故意夺她权柄，刘氏这几年在子嗣方面不如意，可其他方面却过的舒心，太后如今回归，影响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呢？
刘氏不想放权，哪怕怀着身孕，也要抓紧几项比较重要的权柄不松，虞晟来问时就说舍不得沈瑶忙碌。
沈瑶：……
沈瑶冷眼旁观皇后的作死行为，在对方有孕满三个月后离宫，又在对方满六个月后被虞晟请回。
刘氏不想放权都不行，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在孕期如此高强度的行为，就是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去赌。
沈瑶的帮忙让皇后保胎到八月早产，千辛万苦生下一个皇子。
‘身体太差，还有早产的后遗症，’仔细养着还有可能平安长大，但凡皇后这边用力过猛，这孩子不一定能活多久。
‘宿主，你不帮忙？’它们空间有不少强身健体的丹药丸子。
‘这是身为父母的责任，何况，身体不好未必坏事。’
以刘氏的偏执，这孩子的身体一旦好转就得去争去抢，难道她还要送佛送到西，一路护送这孩子登上皇位？别做梦了！
沈瑶对虞晟都没这般尽心尽力过，隔了一层血缘关系的孙辈，还不值得。
宫里有太医悉心照顾，再说孩子的父母都在，可不缺沈瑶这样一个祖母。
等到孩子满月，身体正常一点之后，沈瑶利落地将宫权还给皇后，自己又带着人离开皇宫。
至此之后，沈瑶除过年过节，极少踏入皇宫。
而皇宫发生的一切，也与沈瑶这位远离是非的太后无关。
日升月落，时间轮回。
后宫不断有旧的生命逝去，也不断降生新的生命。
虞晟不管在政事上还是在感情上都称得上是一位好君王。
理政不偏不倚，感情不多不少，与皇后虽有少年情谊却不会过分忍让。
在皇后所生嫡子经过数场大病，差一点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皇后总算放弃了自己所谓的执念，关起门来过日子。
期间沈瑶还曾回过两次皇宫，分别与宫中几位高位妃嫔交谈，这些人无论敷衍还是真诚，都在向沈瑶传达自己会老实本分的信号。
毕竟皇后退出争储行列，那么她们的子嗣就存在更大的希望。
谁不想坐到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大家都是俗人。
‘她们不会老实，会斗的更狠，’甚至突破底线，只为了多些可能。
‘是啊，在所难免的局面，’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侧身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认识的更深刻，一场新的风暴已经来临。
究竟谁会成为最终赢家？只能等待结果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