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女孩有恃无恐的模样,钱二逐渐慌了神,他看着手里的木牌,轻声呢喃:“难道这小丫头说的是真的,可是,木牌不应该出现在此才对啊。”
心里惴惴不安,钱二一时间也无法断定,见他犹豫,明和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月白的牙齿轻咬唇瓣:“管事若是不信,令牌就在你手里,尽管一试。”
话音落下,钱二眼神闪烁,不过片刻他就做好了决定。
“来人,取水来。”
“是。”小二应声退下,很快又端来一盆清水,钱二走上前去,动作轻慢,将令牌放置水中。
只一个呼吸间,水中的木牌瞬间变色,显现出一个‘洛’字,钱二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慌乱,挥着手语无伦次道:“快快快,快放开他们。”
“小姐,是属下有眼无珠,没看出几位身份,还请小姐宽恕,高抬贵手,饶属下一命。”钱二半跪在明和面前,此刻满脸后悔,唾骂着自己有眼无珠。
看到这一幕,陈昌黎和万淑芳眼里都闪过一抹惊讶,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两人不动声色,安静站在明和身旁。
早在先前,他们就知道了花莲身份有假,那她所谓的父亲花明,自然也是假的,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花莲与明和应当是姓洛。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我并没有怪你。”明和摆了摆手,神情淡漠,倒也是真的没有怪罪,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查清真相。
脑海里思绪翻滚,明和走到钱二跟前,素手摊开索要起木牌:“既然已经验明身份,木牌还给我。”
“这木牌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若不出所料,我父亲便是天苍阁阁主,父亲现已将阁主身份传给我,尔等可认?”
明和神情严肃又认真,她拿出那封信,有信件和令牌在,钱二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份,恭恭敬敬将令牌还了回去。
“属下,参见阁主!”他跪在地上,朝明和行礼,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面前跪了满地的人,明和稳住心神,抿了抿唇道。
“既然诸位已经确认我身份无疑,我也有话想问。”
话刚出口,便见钱二抱拳行礼,语气恭敬:“阁主,此处人多眼杂,还请到楼上雅间,再行商议要事。”
闻言,明和看了看四周,外头时不时有人经过,她皱起眉,轻轻点头,几人在钱二的带领下,来到楼上雅间。
关上雅间的门,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钱二神情放松下来,轻声询问道:“阁主,不知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比丘城的暗桩并不常用,按理说,她们就算要找天苍阁,也不会来这里,这也是让钱二不解的地方,才会一开始就出手抓他们。
听到钱二的话,明和转头看向陈昌黎和万淑芳,接收到她的眼神,陈昌黎轻轻点头,率先开口:“近期找天苍阁办事,要找一枚玉佩的人是谁?”
“这…”钱二面露为难,眼里闪过挣扎,似乎很是纠结要不要说。
见状,陈昌黎脸色冷下来,连带着声音也如同淬了寒冰:“持令牌者,是天苍阁阁主的亲女儿,你们别忘了天苍阁是何人创办的。”
此话一出,钱二顿时被吓得双腿一软,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请罪:“阁主恕罪,属下不是故意的。”
“既不是故意,便好好回答。”明和板着一张小脸,神情严肃,强大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来势汹汹。
这让钱二不得不从实招来,他低着头,仔细回想起做交易时的点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钱二眼神一亮。
“有了,阁主,每一个来天苍阁做交易的人,我们都会记录在册,我这就让人去取单子。”
“还不快去。”
“是是是。”害怕占据了上风,钱二忙不迭点头,亲自走出去取单子,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单子回来。
“阁主,这上面就是近期天苍阁接待的所有生意了。”
听到这话,陈昌黎几人都凑上去,翻看着那个单子,可越是看下去,几人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那单子上根本就没有一个真名,留下的名字都是化名,让人压根无从查起,并无太大用处。
许是觉察到几人之间凝重的气氛,钱二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阁主,这,单子就是这样的。”
看到他们疑惑的表情,钱二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解释起来:“天苍阁成立初衷便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至于给钱的人是谁,我们并不在意,所以是不是真名也就不会关心。”
换句话说,那就是只要钱到位,管你是谁都可以请的动天苍阁。
陈昌黎看向明和,见她点头,顿时变了脸色:“看来,我们是没办法从这里查到什么了?”
“天苍阁确实是如此的,父亲的信中,有提到过天苍阁的交易规则。”明和附和了一句,这份规则,本也是为了更好的管理阁中与外界关系。
没成想如今却成了他们的绊脚石…
一番话,让陈昌黎和万淑芳恍然大悟,也对天苍阁有了新的认识,几人沉默下来,许久过后,明和突然心生一计。
她神情激动起来,一把握住钱二的手,吓得钱二不自禁身子一颤,便听明和说:“钱二,你现在放出消息,告知这位买家,玉佩已经拿到了。”
“到时候,你就询问他何时有空,在什么地方完成交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陈昌黎和万淑芳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浮现出一抹欣慰和了然。
明和此举,他们多少也能猜到缘由,等消息放出去,那便是引蛇出洞,到时候就算不知道真名也无妨了,反正,他们可以抓对方一个现行。
“明和,你与你妹妹花莲,当真是一样的聪慧,只可惜,花莲身处囹圄,没办法发挥出自己的能力。”万淑芳忍不住惋惜,脑子里不自觉想到花莲,瞧着明和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一瞬间,仿佛两个人的身影重合。
明和的话却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我们不知对方身份,只能如此一试,总好过像无头苍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