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能两边一起找呢?再说,这事难道也算得上大事吗?我拿这件事去找船长,那一定不是冲着解决这件事的目的去的,而是看看他怎么解决这个事,暴露出来的斤两是多少罢了。”
遵守着与白无一“一天不当谜语人”的约定,关寒语中染着几分鄙夷与高傲把话一清二楚吐了出来,摇晃着手指:
“那个船长,我接触了,也许的确不是泛泛之辈,而这副本里不是泛泛之辈的,咱们总得接触。既然如此,不如让他先忙一次出于我们控制中的事——去对付一个蠢蛋儿,借这一件事看看他胃口如何,也好知道若要甩给他其他事,他又要索个什么价钱……
若是就这样便狮子大开口,便借此让他们两败俱伤不也挺好?反正朴先生的异能对Npc的威慑可比对咱们这些小虾米强,他呀,对对他宣了誓言,效了忠的选手才能控制,而对Npc、至少那些没什么价值的Npc,那可是沾之即死啊,用来狗咬……呵,看二虎相争,刚刚好。”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依然残着之前那一笑时的愉快,甚至若是未戴那面具的话,白无一应当能看见,棋手的表情在说这两段话时是一模一样,毫无变动的。
白无一没有做声,关寒举朴世讳的优势还没结束,他要等他列完信息后再做决定。
“还有一个,则是职位的优势。”
关寒举起第二根手指,表明接下来讲的便是另外一个方面的事了:
“交通中枢管理,好风光一职务呀……比起咱两这小小的书店,这职位管的地方遍布城市周身,无一人可不搭、无一人可不触,很符合那铁牌前面‘城市之血’的名声不是么?且又跟贵族、医院一样,能让那些警察摇尾巴……以朴先生那警惕的性格,要找麻烦,对于他觉得弱的,才会自己招摇出击,对于强的、他可就要藏在那些警察先生伟岸的肩膀后头咯。”
“古德里安……”
“他不行,”
白无一话都没说完,关寒便打断了他,直接把未尽的话否决着说了出来:
“我说过了,他演技太差,虽然我觉得以朴先生的智商说不定真的连他这么有特点的选手都不一定记得,但好歹也有其他傻子跟着朴先生,万一凑一起合成个诸葛亮认出来了呢?不过你想的方面倒是可能的,不单如此,我觉得警察那边说不定还会很乐意配合我们让朴先生休息的决定呢。”
“怎么?”
“以朴先生一贯的作风……您认为他手下,凡是清醒的人,是希望他活,还是希望他死呢?”
“……哈。”
白无一笑了一声,他没法像关寒一样,到这种时候笑得仍具温度,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喉中挤出时有些发寒。
……在直播间笑出这种声音并不太好,于是白无一吞下笑声,继续若无其事地兜售着手中纸,口中却开始制定起些别的东西:
“我们还要考虑一件事。”
“你是说雅各布那边。”
“对,无论我们有多少关系,雅各布那边都是已经暴露,不出一天,朴世讳必会找上门来,而他的异能虽对选手稍有减弱……一旦逼迫成功,影响却是很大,咱们都对那些邪教徒嘴流口水的样子不算陌生了。”
“雅各布先生在酒吧工作,并没有强制多少时间,是为了钱才在那边卖命的,让他去清教徒那边避一避,儿子对老子,多少还是有点畏惧之心的。”
“他之前就不愿意去医院,现在会去吗?”
“他之前不愿意去,一方面是还不大信任我们,另外一方面,更是自己的性命之忧其实已经解决大半,也还有其他选择,自然是不会去那个鬼地方以身犯险的,而现在,不说其他的,光朴先生的赫赫威名和之前酒吧前那一片景象便足够让他一溜烟跑进医院咯。”
“你说儿子会怕老子……别人可能,可朴世讳已经在医院搞出乱子,他既然看不出现在大家避着他是什么缘由,那说不定也想不到更深的门道,万一破罐子破摔……那其实还好,”
白无一一边思索着一边说话,于是到句尾,忽然话锋一转,却又想到了什么而把语调重新低了下去:
“他要是能完全破罐子破摔,那他死定了。
克里斯蒂安的异能和智力都不是他能碰的,可我害怕的是他又蠢到因为这事生气,却又没胆子直接跟克里斯蒂安开撕,最后只想着纯粹把局势搞得更乱,给克里斯蒂安那边添点堵……还以为其他人不知道是谁干的,这样,便更加麻烦了。”
“他要是能学你一半的瞻前顾后,都能给人类这边少惹点麻烦。”
刚刚放完冷话,关寒便马上一转又开始语态轻松地调侃起来:
“按你说的,朴先生胆小……心细如发,要骚扰,那他既没这个心、也没这个影分身之术跑出来自己到处搞事,以目前他手头那点权看来,他也就三条路可以搜集信息了。”
“一条警察、一条木台……还有一条是……”
白无一正一边思索一边说着呢,关寒啪一声把手中报纸轻轻打到他胳膊肘上,上面的新闻标题清晰可见。
“当然是我们的本职啦。”
关寒有些狡黠地眨着眼说:
“顺便还能试试那位记者的报纸水平,看看他能不能让朴先生看得入迷,便忘了找什么现实的麻烦。”
“不错。”
朴世讳此人卑劣又小气,即便自己占有了便宜,也总是认为自己仍被亏欠,而若享有什么职位特权,譬如什么虚幻的董事、蓝星的选手,便要把这些权利往烂掉的程度使用。
因此,哪怕不去问专家组,白无一也敢笃定交通中枢的管理员乘坐缆车也一样必须付费(就如警察使用警具也要自掏腰包一样),因若非如此,朴世讳必然会频繁乘坐缆车,穿梭于各个街区之中,就算白无一十分幸运,没有跟他巧遇,缆车的整体环境也不该依然如此肮脏且毫无被清理的预兆,毕竟缆车似乎不可轻易暂停,那朴世讳要上车,那也很难刻意挑选车辆(虽然的确有方法),以他性格,必然不能忍受这样的环境,是肯定会浪费人力去打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