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一跟个大爷一样搬了个椅子坐这两人中间,翘着二郎腿满头大汗且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不安分的主。
关顾问战战兢兢举手了:
“老大,这个桶太硬了,戴着头疼喵,能取下来吗?”
“不行喵,你个狗东西一取下来就又要热血沸腾了喵,你敢取下来我把你皮揭下来喵。”
面对笑眯眯的白无一,关寒败退了,就此安详地进化为了铁桶僵尸。
“老大,”
随后女祭司也战战兢兢地进行了一个举手,以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的相似语调试探着想要问:
“我……”
“你不要叫我老大喵,你是我老大喵,还有把手给我按回去,脸给我遮严实点喵。”
……问题,没问出来呢。
女祭司,败。
一片奇特而诡异的寂静就此弥漫在了书店中,连书柜上的书似乎都对此感到不安,因此轻轻晃动着,往书柜深处隐藏着身体。
过了半天,感觉背上汗水终于少了点的白无一点了一支并不存在的空气香烟,十分沧桑地嘬了一口后,对关寒招招手:
“你过来。”
“好的老大。”
“你,女祭司同学,你给我面壁思过十分钟,不准转过来。”
“好的老大。”
面对莫名其妙经历了一番心惊肉跳体验于是异常震怒的白无一先生,关寒和女祭司表现出了一种出奇一致的乖巧,前者刚刚讨好地跑到白无一旁边,后者就乖乖跑到一个墙壁面前面壁去了——祂甚至还非常之懂事地选了一个没有书柜的墙壁,完全避免了触发自己的规则,非常之听话。
白无一甩手:
“把你那面具给我摘咯,给大伙儿看看你那脸变没变猴子屁股。”
“那……那个桶……”
“举着,一会儿看完戴回去。”
“好、好嘛……应该没大事?只是那位女祭司小姐长得确实是非常之令人注目,我就没忍住……哈哈。”
关寒史无前例地讪笑着,一只手举起桶,另一只手将脸上画着棋子图案的面具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揭了下来,万幸虽然他之前的阵仗堪称一个吓人,但取下面具后那张贱兮兮的脸到底还保持着个人模狗样(不过感觉那个本来整整齐齐的背头好像被烧焦了一点)。
白无一看他没大事,就嫌弃挥了挥手让他退远了一点才继续问:
“刚刚你确实啥也没干,就看了几眼?”
“真的,老大,我超老实的,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对人友善且善于把持社交距离的绅士啊!(大嘘)”
“那个谁,报童呢?”
“他送报纸去了喵,我把他那边该交代的活都交代完了,还给他发了一点零钱去买小零食哩,那边小姐也可以帮我作证她一来店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对吧?”
“我不知道喵,我啥也没看见喵。”
关寒企图获得女祭司的支持,但后者又一次显出了与其宛如异父异母亲兄妹一样出奇相似的脾性——那种贱兮兮、让人看着就头大的叛逆脾性,听到这个回答的关寒愣了一下,几乎又忍不住想往女祭司那边看,然后被白无一一个龙爪手脖子右拧拧了回来。
“没必要,这个我可以信你,”
白无一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松开抓着这货脑壳的手,继续翘着二郎腿说:
“最后一个问题,地上那滩水是谁搞的?”
“诶,老大,不是你……”
“嗯?”
“是我搞的,是我搞的喵,我真笨,弄得到处都……不皮了喵,投降了喵。”
被白无一邦邦两锤进行了一个殴打的关寒进行了一个高卢军礼,而白无一则依然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地上那滩水,曰:
“知道是你整的还不打扫卫生去……记得先去冲一下你的伤口,我看也没多严重,冷水冲洗应该不会感染,让专家组给你整点消炎药和烫伤药,滚。”
“好的喵,我这就滚喵。”
终于被赦免(?)的关寒迫不及待地开始往楼上跑,结果下一瞬间就又被拽了回来,他也不敢反抗,就困惑地看着白无一,后者又轻轻点了点关寒手边上一个东西——那个铁桶。
“桶。”
“老大,这个东西没眼睛啊……我戴上打扫卫生看不见,反而会碰到东西吧?”
“我信你个鬼,你那异能那能耐闭眼都能把我在这当狗溜,戴上,听懂了不?”
“……好嘛好嘛。”
于是,精明能干的关顾问就这样顶着个桶当保洁去了,希望他能找到第二个桶装拖地水,阿门。
不过说白了这下面有女祭司他多半是不敢下来的,太燃了,太烧了,烧得白无一都有点心脏骤停,想必刚刚一个劲儿打信号的专家组也该有不少人服用了速效救心丸吧。
处理完这边的白无一缓缓把视线挪到了女祭司身上。
后者虎躯一震,瑟瑟发抖。
“老大老大,我是客人喵,而且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喵。”
这位更是白无一还一句话没说就进行了一个高卢军礼的举,该说不说外面恐怖如斯的女祭司在这边跟个鸡崽子似,多少有点滑稽,而且这个言行举止……白发申必美少女的诡秘气质算是全毁了。
“抱歉客人大人,今儿我看了场烤全人,心里面有点上火,招待不周还请客人大人您多多包涵哩。”
仗着对面脾气温和,白无一进行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欺负,当然他也不敢(不敢、吗?)做得太过分了,只是敲敲椅子,发出一阵表强调的敲击声后曰:
“不过因为有点上火,所以今天请恕我没法参加谜语人大赛,所以,你懂吗?”
“好哦。”
换句话说就是今天白无一完全不想回答对面问题。
一扯问题,因为规则的缘故白无一就要跟对面打谜语,一打谜语,他就脑壳痛,本来昨天被炸飞出去两米远就够他大休一段时间了,现在再整谜语干脆把他脑壳也燃了吧.jpg
女祭司回答完以后,小心翼翼放下了一点手,那张纹着黄金烛徽的面纱就这样轻轻漏了一角出来,像是漏了一只眼一样偷偷窥探着白无一的脸……如果祂能看穿的话,大概是窥探脸色吧:
“我可以把手放下……嗯……嗯…:”
“放。”
“好哦。”
“您来我店里是来做什么的?”
“我没有个计划的,一般来说,我的行踪就跟外面的雾一样连我自己都不大清楚,这一点你也许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