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嚓、咔嚓，数道清脆声音响起，老板立刻困惑起来。
“……你又做了什么？”
那猪头看起来有些紧张，而这也的确是面对卑鄙棋手时应当有的心态。
“稍安勿躁吧，老板，我对于棋盘可是碰也没碰，让你保存棋子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所以，哪怕是为了发泄怒气，我的做法难道不合理吗？”
关寒翘起二郎腿，无视被说中而心虚的老板，转而对女祭司说：
“女祭司小姐，我想确认一下，刚刚我和这位酒吧老板约定规则的时候，应该是完全没有对重叠状况进行规定的，而你，遇到这样的事了吗？”
“……自然是，有，不然您为什么要踢一脚桌子呢？”
比起那愚蠢的老板，女祭司俨然已经看出这一场闹剧般赌博的真相，于是一边回答着关寒的问题，一边以怜悯眼神去看待依然摸不着头脑的酒吧老板：
“重叠的情况一共出现了两次，如果只是一次的话还有救……但刚刚的响声，很明显了吧？有两道碰撞的轻响，这代表两个机会都被用尽了。”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意思就是，”
关寒伸出一只手，拿起一枚棋子，等老板茫然拿起另外一枚后，便不紧不慢挑出下一枚，直到他自己的第七回合，他从对方棋盘最前排的一格中终于如约地抽出一枚国王棋，抓着那棋身，朝老板微笑：
“我知道你的王棋在哪，而且，会把它抓出来。”
国际象棋中，所有的棋子都有其规格。
以国王棋最长，就关寒所带来的这一套来说，其长度约莫9. 7 厘米，直径约3.6厘米，后长度略低同时，直径与国王相同，而兵最小，长度仅为4.5厘米，直径约为2.54厘米。
棋盘的一格格子边长则约为5厘米，
而以肉眼可见的高度来说，关寒可以确定，对方选择了最偷懒的做法，也就是直接正着竖放，这当然是最简单的放法，而且是最稳定的放法，不过倒不是最好分辨的方法。
最好分辨的方法，对于关寒踢的那一脚来说，是斜放。
弧线运动的声音会比单纯滚动刺耳漫长一些，通过这一声响，由于国王棋子和王后棋这两枚具有独特的外观（一个具有圆形的头冠，一个具有圆形头冠同时头顶多了个装饰），且在所有棋子中数一数二的长，它们的所在会被迅速暴露出来。
而关寒的棋子入侵了对方的棋盘，但并不是毫无节制地进行入侵的，每个棋子仅仅入侵了对方约莫0.8厘米的距离，而这一距离，对于所有棋子来说，只有国王棋和王后会且必然被重叠到。
而第一排的格子只有8格。
现在，关寒已经完全不需猜测了，他们现在还有整整九次的猜测机会，而关寒在8步以内，必然获得完全的胜利。
当然，这一胜利未免有些他运气好的要素在内不是吗？
如果对方不是那么鲁莽地把国王棋子往前一摆，是否也有胜利可能呢？
在失去国王棋胜利方式的情况下，老板能且仅能在9步以后获得胜利。
而关寒则完全失去了以量取胜的可能性，他的选择也就确实成了在对面32个格子中找到唯一的国王棋，在正常情况下，他的胜利可能性是9\/32，还不到二分之一。
但由于他对第一排棋盘的入侵，整体的概率就发生了转变，第一排的八个格子被全部排除了，因此直接猜测的可能性则成了9\/24，依然不甚乐观，但已经比之前高了不少。
“总之，让我们先把筹码交付了吧。”
关寒耸耸肩，先中断了自己一方的思考，笑着对汗流浃背的老板点了点桌子：
“我希望知道一些关于船长和大副之间的渊源，你对大副丢失的孩子知道多少？”
“……那个男人在很久以前曾有一个孩子，那时，海湾还不是现在的景象，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城市最自由快乐的地方……他们是唯一脱离于城市的地上乐园，虽然老贵族对此一向表达出了不满，但海湾人团结一心，即便是贵族的魔爪也便对他们毫无办法……他们自己建设自己的家园，在那里，以身为工匠后裔的手艺自己组建出了完全脱离于法庭的建筑，他们的房屋与创造，也是全城市里唯一一个不会受到法庭影响的。”
没有任何地方比酒吧更适合信息的交流了，也没有谁比起一直盘踞在这里的老板更了解这里传播的幸秘，显然，他的确对这些信息不怎么上心，但由于这是赌局输去后的赔款，他也就显得有些不情不愿的：
“大副曾经在那个海湾就是船长一样领头的存在……哼，当然，他可比船长弱多了，也好说话多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儿子，又是多么喜欢他……”
难得的，猪头人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追忆，他甚至不再呼哧了，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后他才重新开口：
“他喜欢带着他的儿子到处跑，也喜欢让他的儿子干各种各样的事，谁都知道，他一定是想让那小子接他的班……不过不止是这样，大副让他的孩子去书店、去拍卖场，却从来不让他来酒吧这样的地方……我是说，他真吝啬不是吗？总之，那小子除了在海湾以外基本不会遇到什么乱子，所以他的失踪，一定是在海湾发生的。”
“所以……您从没见过那个孩子？”
“那倒不是，我记得他好像……”
老板张了张嘴，居然出奇地止住了自己的话，然后点了点那棋盘：
“这并不是一个问题了，继续吧，如果你赢了，才有可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关寒摊手，不过接着，他忽然眯起眼。
“老板……我的棋子，恐怕已经损坏到无法再使用的地步了吧？”
“嗯？”
老板这才如梦初醒地发现——对方的棋子在刚刚一局游戏中被火焰所吞食，无论是上方的酒精还是其棋子正体，都早已被高温摧残得难以继续使用了。
“这样可不行。”
关寒企图讨价还价：
“老板，能不能让我换一次棋子呀？而且看这个架势，这棋盘说不定都被刚刚的火焰所吞噬了……要不要对它进行一些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