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唐瞳孔巨震，仿佛此刻受到了极重的打击。
“害！”王九却是一脸无所谓，“正常，你这两个月，天天憋在实验室里搞研究，都没怎么来过这厂棚......平日里多是我和严武在管理。这些人......天生的奴性......”
说着，他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奴性吗......”白唐看着那些埋头苦干的工人们，他们和外面剩下七八个厂棚里的工人一样，是两个月前由乌兹派来的，在一些饭都吃不饱的贫瘠山村里挑出来的劳动力，一方面大字不识一个，几乎没办法透露白唐的图纸的规划。
而且白唐相对比较聪明，他光是炼钢这一项，就分成数个步骤，交给几个互相独立的厂棚来干，这样既可以有效的提高生产力和流水线化生产，还可以提供一些保密工作......
此时的白唐，眼底下竟稍稍划过了一丝悲悯......
“不说了！不说了！”王九也注意到了不对劲，赶忙挪开话题，“奥对了！你这两个月不是天天窝在实验室里吗？怎么今天有心情出来了？就连轩辕小姐想见你都见不着呢！”
“我这些天一直在攻坚内燃机的构造......”白唐挠了挠头，“有点废寝忘食了......”
“何止是废寝忘食！”突然传来的女声，令在场两人都忍不住微微一怔。
看清是轩辕灵气鼓鼓的走来，白唐不由露出了笑容。
“每天早上给你送进去的饭，晚上才把碗送出来.......”轩辕灵美目微瞪，蹙眉道：“还有那天白莹晚上听到动响，以为家里是进了贼，拿着棍子出去，结果发现是你在找吃的......灰头土脸，与那野人别无二至！”
“我知道了！以后绝对注意！”白唐点头致意。
“服了你了.......”轩辕灵不住的叹了口气。
“嘿嘿嘿......”白唐见轩辕灵拿自己没办法，又傻乐了起来。
“不过......说起来......你还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将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轩辕灵扭过头，打量起了这间厂棚，不由慨叹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做你未婚夫！”白唐神色一正。
“油嘴滑舌！”轩辕灵嗔了他一句。
又是几句寒暄，白庆忽然走了进来。
“哟！出来了！”白庆仍是板着那张脸，除了短短的一瞬间的惊讶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喜怒。
“喂！我好不容易出一次关，你就这种态度啊！”白唐瞪着他那双死鱼眼，明显对白庆的态度不满意。
“少废话！你不是说要搞什么内燃机，搞好了吗？”白庆白了他一眼，问道。
“大功告成了！”白唐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一副羊皮卷，脸上流露着止不住的骄傲。
“哟！大老板来了！”王九这才注意到白庆，赶忙笑脸相迎。
原来，现在的王九开始负责这益东县内的十余家“白氏饭馆”，他作为统一的“掌柜”，平日里称白唐这个幕后为“老板”，至于白庆这个幕后投钱的，则称之为“大老板”。
两方各不耽误，堪称端水大师。
“我们这个月的流水，这就给您送去！”他又笑呵呵道。
“流水的事情不着急。”白庆道：“你我还是信得过的。我现在其实有些好奇，需要你们二位帮我解释一下。”
他摊了摊手，具体指向白唐和王九。
“但说无妨。”白唐回答道。
“你们这些天不停的让赵腾传授给那些慕名学艺的学徒们炒菜的技术，再让他们连锁出去做你们的分店......你们就不怕你们的核心做菜技术被窃取走了？”白庆问道。
“这自然是不怕的。”白唐答道。
王九也顺势接道：“我们老板那可是早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将事情安排妥当。他让赵腾教给那些学徒的，无非就是菜品下锅的顺序，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因为我们店铺真正美味的秘诀，是老板调制好的酱油和耗油。还有味精，他们拿到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制作好下发的。根本没办法窃取到核心机密。”
听过王九的解释，白庆会心的点点头，接着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原来如此......那好......我还有一个问题。”他看了看里面的厂棚，问道：“你们说......这是在炼钢，但是要知道，炼钢的技术我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掌握住了......你的炼钢，与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有怎么一个区别？”
白唐此时顿时就有一种新闻发布会被记者逼问的感觉了。
“诚然，如你所说，我炼钢的方法其实在汉朝时就已经出现，系在石墨黏土坩埚中熔化金属料成为钢水的方法。
这也是最广泛使用的‘坩埚法’，不过这种方法产量低，成本高，无法满足我们所需要的钢的需求量。
而此时我们的工人使用的......是最符合当下需求的也是成本最低的转炉法。”
“转炉法？”白庆愣了愣，脸上写满了疑惑。
“是以铁水、废钢、铁合金为主要原料，不借助外加能源，靠铁液本身的物理热和铁液组分间化学反应产生热量而在转炉中完成炼钢过程。”白唐再度抛出去了一个专业的术语。
这番术语可是让白庆和王九傻了眼。
很明显，他们都没听懂这番话。
但是毕竟是白庆自己问出来这个问题的，现在听不懂，最尴尬的也是他。
他脸色铁青，点了点头，又轻咳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
“大家都在呢！”突然出现的白莹打破了空气中飘荡的无处安放的尴尬，“饭我已经做好了。大家都来吃吧！”
“好好好！吃饭！”王九笑嘻嘻道。
他说着，大家便都动身往外面走去。
“王九！”白唐唤了一声，王九也应声凑到了他的脸跟前。
“吩咐下去......等会就让他们散了吧......”
“好好好！”王九快速的点着头。随后便转身跑开了。
白唐和白庆在前面走着，一边还聊起了天。
“现在......距离你的梦想......是不是越来越近了？”白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问白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