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笑着招呼小厮们把箱子抬到她房里去，绾着程青澜的手道：“几乎全部签了长约，签短约的只有几家，青澜，真是亏得你连这种赚钱方式都想得到！”
程青澜笑道：“赚钱倒是次要的，只是青云社我不能不管，若是任由他们在外面污蔑栽赃，我若不管是坏我名声，我若管了又必须花大量精力跟他们耗着，还不如想个折中的办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都是生意人，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姨偏着头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突然拍手道：“你这句话说的真好！”
程青澜笑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帕麦斯顿说的。”
“怕……怕什么？”
程青澜失笑：“没什么。”
两人在屋子里整理了半日文书，计算好了每家酒楼每日要供应的报纸量，将所有安排整理在册后便交给了巧思让她送去青云社。
终于得空闭目休憩片刻，却听楼下传来潘婼的声音：“何姨！我去了侯府，听说青澜出来了，她是不是在你这儿！”
程青澜笑着推门出去，倚着二楼的栏杆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潘将军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些。”
“我有事儿想找你商量。”潘婼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看着何姨道：“何姨，我想跟青澜说点事儿。”
何姨是最懂察言观色的，听到这话立马笑道：“我去后院忙了，你们聊。”
潘婼将程青澜拉进了屋中，道：“你们青云社的报纸我都看了。”
青云报如今在盛京几乎是人手一份，潘婼看过程青澜并不奇怪，她提起茶盅给对方斟茶：“然后呢？”
“我原以为你年纪小也不懂男女之事，但我看青云报上的那些情爱小故事个个生动感人得很，想来你对这些事肯定比我懂。”
程青澜又惊又喜地将茶杯送到她面前：“姐姐是有心仪的人了！”
潘婼羞赧地低下头，手指下意识地搅着耳发：“算是吧，原本之前太后说要给我和他赐婚的，但不知为何后来却没了动静。其实我对他了解也不多，真正有接触的就只有一次在宫里他救了我，其他的一些场合我都是远远看着，没敢上去与他说话，但即便如此我却总觉得我好像懂他，他隐忍又有雄心壮志，厌恶纨绔权贵又善于隐藏情绪，虽然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我却总觉得自己像知道谜底一样。”
“越说越玄乎了，那姐姐说的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啊？”程青澜双手握着茶杯要敬她，潘婼也端起自己的茶杯，一边与她碰杯一边说：“就是东郡王。”
“啐”的一声，茶杯便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程青澜只怔了半秒钟，便起身蹲下去收拾起茶杯：“这水太烫了，我一时没端稳。”
“别弄了，待会儿再伤着了。”潘婼将她牵起来，随意地用脚将碎杯子踢到了墙角处：“待会儿再让小厮来收拾吧，你先帮我出出主意。”
程青澜原本以为自己对靳云止什么念想都没有了，但此刻得知潘婼喜欢的人居然是他，她心里只觉得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
“你刚刚说，太后给你和东郡王赐婚？”
“之前提过一次，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没信了。噢，那一次她还提了想给你家程玥蔷赐婚来着，如今人家都嫁过去几个月了。”
程青澜苦笑道：“你不是一直没想成亲么？”
潘婼双手撑着下巴笑道：“谁说我不想成亲，我只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了就嫁也是极好啊。”
话罢，她突然转过身拉住了程青澜的手，笑问：“我听别人说，你之前受伤在东郡王府住了小半月，应当很了解他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快同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