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给你了！”姚小幺目光从董广路身上收回，有些事情，如乱麻一般，找到头，就离真相不远了！
不待周除说话，她转身出了小院。
甘蕾蕾抬步跟上。
巷口。
猴子三人蹲在路沿石上，见两人出来，赶忙起身。
猴子上前，“姚警官！”
姚小幺只看了他一眼，拉开后座的车门抬步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甘蕾蕾自然也不言语，跟着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开车！”姚小幺的目光盯着前方。
甘蕾蕾抬眸看了眼后视镜，目光落在姚小幺的身上，见她面色严肃，只得发动了引擎。
姚小幺没有多说，但她是知道目的地的。
京郊的夜不似市区那般繁华，此时，路上的车辆越发少了，隐隐有了静谧的感觉。
车子疾驰在深夜的马路上，那种车胎压在马路上嗖嗖嗖的声音划破了夜的沉寂。
甘蕾蕾抬眸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姚小幺，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国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路上，她一直这个神情。
“你信他说的话吗？”甘蕾蕾开口打破了宁静，说是赵曰飞，她怎么都觉得离谱的不可思议。
姚小幺收回视线。
“为什么不信？”姚小幺反问她。
“赵队没有理由那样做，如果，他想……”害你两个字，她下意识的咽了回去，略片刻才开口，“如果他想对你不利，当时他压根儿没必要救你，或者说，在医院就可以放你不管不顾！”
“甘蕾蕾，你脑子简单的可笑！”姚小幺嗤笑，不掩对她的嘲讽，压根儿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什么意思？”甘蕾蕾觉得自己这叫不耻下问。
姚小幺冷笑，“你自己也说过，他对儿童失踪案有过关注，因为江城，甚至还专门去探病！”
“对，我说过，我还跟着他去过！”要不然她当时也不会在电梯里遇姚小幺。
“既然他关注过案子，怎么会不认识我？还需要问你？别人不认得我，我们这个系统的人，谁不知道，我是楚桀罩着的？你不是还不敢让我住到北城分局的宿舍里？你怕什么？还不是怕我被人认出来？”姚小幺从来没跟人刻意隐瞒过自己跟楚桀的关系。
她不是见不得人的人，楚桀更不是，依着她的性子，她不是这样的人，楚桀也不是。
甘蕾蕾语噎，想辩解的话却无从说起。
是的。
当时，赵曰飞明显的表现是不认识姚小幺，而她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她察觉到赵曰飞对姚小幺的用心特别明显，却以为他是想插手儿童失踪的案子，其他的，她确实没用心去揣测。
“为，为什么？”甘蕾蕾抬眸看向姚小幺。
“那就得问赵队长了，为什么他会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会发生什么事儿，为什么他要给董广路打电话让他离开！”姚小幺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熟悉的小区。
那晚的记忆，她是很深刻的。
“你知道，赵曰飞给我看的照片是谁吗？”姚小幺忽然看向后视镜里的甘蕾蕾。
甘蕾蕾明显愣了愣，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姚小幺说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她回丽都水岸探口风回来后，发现赵曰飞在家里，还找姚小幺说了话，当时她问姚小幺，赵曰飞问了她什么。
姚小幺跟她说赵曰飞给她看了照片，照片是个男人。
她问是谁，姚小幺说不认识。
可现在，看姚小幺的神情，分明是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谁？”甘蕾蕾下意识的降缓了车速，转头看向姚小幺。
而后座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车子缓缓进了小区门口的车道，有保安上前，显然对方是不认识甘蕾蕾，并未打算放行。
甘蕾蕾落下车窗。
“您好，请刷卡！”保安确认这辆车子不是小区住户的，但怕出岔子，还是礼貌的说道。
甘蕾蕾低头，从口袋里掏出证件，“警察办案！”
似乎这阵仗没经历过，保安有些呆愣，片刻回神，“请稍等！”他转身进了保安室，没一会儿，他跟另一个保安一起走了出来。
“麻烦看一下您的证……”‘件’字没说出来，对方就认出了甘蕾蕾，“是甘警官啊，放行，放行……”他转头跟保安指示，而后回头看着甘蕾蕾解释，“新来的，不认识您，别见怪！”
甘蕾蕾收了证件，道了谢后开车进了小区。
小区有地上停车位，车子停在了指定位置，两人从车上下来，一前一后朝单元楼走去。
“打个电话？”甘蕾蕾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觉得直接上楼是不是有些太突兀，再说，万一人不在家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现在她们已经到了人家楼下，想起来也不怎么早。
“随便！”
甘蕾蕾还是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电话接了。
人在家。
“密码没变，上来吧！”赵曰飞正准备关掉电脑。
“谁？”一旁码字的颜小回停了手里的动作。
“甘蕾蕾和姚小幺！”赵曰飞起身，拿起她身旁的杯子又续了杯白水，“喝水！”
“她们……怎么这么晚过来？”她下意识起身，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不知道！”他怎么会感知不到她的变化，轻轻握了握颜小回有些冰凉的手，把手里的杯子递到她手里，“时间不早了，喝了这杯水你去休息！”
颜小回僵硬的点头，僵硬的喝水，甚至呛了口水，猛咳不止。
赵曰飞赶忙拿过她手里的杯子连连给她顺气，等她气息平稳，他揽着她出了他的书房。
原本两人是各用各的书房，自从上次颜小回发病后，她情绪状态一直不好，后来略微好转后，赵曰飞担心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就把她的东西搬到了自己的书房。
经过客厅时，门铃响了。
颜小回身子僵了僵，脚下的步伐微微凌乱，赵曰飞却揽的更紧，压根儿不管外面的人，直到人洗漱好上床，他把床头的灯调暗，“你睡，不用等我，睡不着就听听音乐！”
“……好！”
只一个字，那牙齿碰撞的声音却让赵曰飞心疼。
他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乖，睡吧，我去去就回！”
他起身。
衣摆却被颜小回抓住，她迷茫的眸子看着赵曰飞，“我，我……”
赵曰飞弯腰，手轻轻的梳理着她额间的碎发，她的为难，他怎么会不了解？
她迷茫的眸子让他心口疼的紧。
“我跟她们说你睡了，嗯？”他头抵着她的，低声柔声的呢喃着。
“嗯！”颜小回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眸子，安静的如布娃娃。
赵曰飞怜惜的亲了又亲她苍白的小脸，低喃了声真乖后，转身出了卧室。
门铃只响了刚刚的一声，电梯门口，两人静静的等着。
咔哒一声，赵曰飞推开了门，目光平静的看了眼两人，他让了让身子，示意两人进门。
等人进门，他转身直接朝书房走了过去。
甘蕾蕾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目光却落在紧闭的卧室门上。
“小回休息了？”进了书房，甘蕾蕾问。
“嗯！”赵曰飞显然是不愿多谈颜小回，“咖啡还是白水？”他侧身看两人。
“白水！”姚小幺坐在了书房的小沙发上，目光飞掠过整个书房的布局。
如果没记错，这是颜小回的书房，只是，书桌上除了铺了个毛笔毡子，旁边放着笔墨纸砚，其他常用的东西都没有。
赵曰飞倒了温水，把水放在了两人的面前，自己跟着坐在了对过的沙发上，“这么晚过来，什么事儿，说吧！”
甘蕾蕾有些不敢看赵曰飞的眼睛。
两人一起共事这么久，他又是自己的上司，怎么都觉得开不了口……她下意识的看向姚小幺。
却见姚小幺目光缓缓从书桌上收了回来，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杯，不急不缓的喝着水，透明的玻璃杯折射着房顶投下来的灯光，细细碎碎，水还剩一半，她单手把玩着手里的水杯，“三月八号那晚，是你给董广路打的电话吧？”
想到她不会婉转，听到她说了，甘蕾蕾如预期想象的一样，有些难为情，仿佛这句话是她自己问出来的一般，仿佛，这句话不该说出来一样。
她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眸，目光看着眼前的水杯，却越发体会到了房间的静谧，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有些刺耳。
“是！”
良久，这个字如闷雷一般响起，甘蕾蕾猛地抬眸，视线看向赵曰飞。
明明她心底已经接受了事实，却在听到这个字从赵曰飞嘴里说出时，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愕。
是！
他说是！
“为，为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她听到自己声音不真实的回荡在这个书房里。
为什么啊？
他，他跟这件事怎么就能牵扯上关系？
那晚，颜小回那种情况，他怎么能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会对她们当时的处境视而不见，还助纣为虐的帮着董广路逃离京都？
他到底在做什么？
甘蕾蕾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他的做法，她跟他共事时间虽然并不太久，但同事之间的评价和他素日的表现，他怎么能是这种人？
甘蕾蕾无意识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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