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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清？
夫妻之间需要还吗？
“有些事儿，你也该知道了，我怕，我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她鼻音有些浓重，姚小幺微皱眉，抽了两张纸随意的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看姚小幺给她擦泪，她忽然笑了。
“没想到还能有今天！”她能给她擦泪。
“说不说！”姚小幺有些不自在，耳朵微微有些发热。
“别人都以为姚雅宁是最乖张的，京都城这么多优秀的人，她谁都不跟，非跟父亲政敌的儿子纠缠不清！”她哼笑，“其实，我才是那个最荒诞不羁的！”她轻笑着，目光缓缓落到天花板上，“都说厉文斌有数不清的女人，可谁见了他跟女人上床？呵……别人都以为我是家道落魄才跟了他，不，不是……”她转头看姚小幺，“我十六岁就跟了这个男人，只是，谁都不知道！”
姚小幺黑亮的眸子里有掩不住的惊诧。
那个年代。
那个家庭。
不。
别说是那个年代，就是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哪个父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跟，跟厉文斌这样混道儿的人打交道。
“家道落魄后，我名正言顺的跟了这个男人，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包括，复仇！
只是，他要的东西和我要的东西，单单一样都能让他万劫不复，就这样，这个男人还要搏。
时运不济，他栽了，我也栽了，我选的路，我选的人，我认命！
谁让我对他一见倾心，却不曾想，这个死人，就连死都不放了我，他把我摘得干干净净，跟人说是强了我，拍了不堪的照片儿威胁我，呵呵呵……我出来，他死了！可他妈的，连心都给我摘了，让我怎么活？”她笑，媚眼如丝，如暖春四月的花儿。
“后来，我发现怀孕了，医院产检时遇到了你母亲，结果，就见了一面，人就没了。我带着你东躲西藏，还要偷偷打听你母亲的消息，也是这个时候，姚广顺找到了我，姚广顺是厉文斌手底下的人，厉文斌进去前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好好照顾我。
他是个老实人，厉文斌救过他的命，人都死了，他还不忘报恩，姚广顺说京都风头紧，不能再呆下去，拿了一笔钱打通了医院的关节，说我怀的孩子在出狱后没多久就流产，然后带着我在凉州住了一段没敢直接回老家，怕厉绝和有心人找到我，半年后，生下了小远，因为怀相不好，孩子生下来后频频生病，所以，小远比同龄的孩子显小，在凉州呆了三年才回了他老家，小远没了的时候，我想跟他办跟离婚带着你回京都，他这人太轴，非说答应了照顾我就得照顾我，死活不离婚！这一过就是二十多年，小远没了的时候，他动手打了你，不是泄愤，是怕你内疚！平时，他对你三天打两天敲，可没有一次打疼过，那手总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他也就长得凶，人不坏，他打你是不想让我打你，我打的他觉得重，他这人最笨，不会说！”
“我知道！”姚小幺听楚桀跟她说过。
“我累了，想睡会儿，你也歇歇吧！”徐雅丽唇角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去，是真累了，眼神也疲倦了。
姚小幺点头，起身出了病房。
“好好照顾我妈！”姚小幺交代禾禾。
禾禾点头。
姚小幺回病房的时候，楚桀对着电脑在忙，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聊完了？”
“嗯！”姚小幺阖上门，走到沙发前坐下，有些无力的靠在楚桀肩头，目光盯着对面的墙。
楚桀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温度明显降了下去，“怎么说的？”
“她……”姚小幺转头，目光对着楚桀，“她替我背负了太多东西，我一直都怨她，她很了不起！”
楚桀伸手揉了揉姚小幺的头，“你车祸的时候，她来过医院几次，眼睛骗不了人，她担心你！”
“小远……是她最爱的男人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如果是……”
楚桀骨节分明的手直接堵住她要说的话，“没有如果！”他声音醇厚，目光决绝，她下意识咽下了未出口的话。
他连如果都接受不了，姚小幺不知道徐雅丽是如何接受儿子离开的事实。
她失眠，健忘真跟她姚小幺没有关系吗？
姚小幺伸手揽住楚桀的脖子，紧紧的揽着，她的心在疼，很疼很疼。
楚桀回搂住她。
甘蕾蕾从陈仓那儿回来，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哭声。
连挂了三天的点滴，姚小幺痊愈。
局里关于儿童失踪案，郝局长给了通行证。
江城他们忙的热火朝天。
甘蕾蕾脚步匆忙的朝姚小幺的病房走来，楚桀一早去上班了，她也没顾忌，直接推门进来。
“怎么了？”姚小幺正要打电话。
“姚叔老家的人来了！”甘蕾蕾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
“在哪儿？”姚小幺转身就要往外走。
“徐姨病房里，闹腾的挺厉害！”甘蕾蕾解释，“陈仓跟禾禾都在，没动手，但说话不好听！”
姚小幺加快了脚步。
说话确实不好听，带着浓重的家乡口音，偶尔还串着几句土语，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母女克死了小远和姚广顺，姚小幺听了几句就推开了门。
门一开，众人视线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妈，这些是……”姚小幺朝床边走去，目光扫过病房里的其他人。
“你叔伯婶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她四叔，四婶，这就是小幺，叫人！”她示意姚小幺。
姚小幺难得的配合。
“你爸车祸，我打电话通知了你叔伯们！”她解释。
话没落音，众人又是一番嘈杂。
“雅丽，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说老三没了就没了，不能这么交代了吧，爹娘不在了，老话说长兄如父，你得给我们个交代吧……”大伯母不依不饶，尤其是看姚小幺的眼神，恨不得剜死她。
姚小幺是不懂这眼神的。
“自然是不能这么交代了，叫大哥大嫂们过来，是有事儿要商量！”徐雅丽让姚小幺帮她拿抽屉里的东西。
姚小幺拉开抽屉，里面是些医院的单据，她没看仔细，徐雅丽就让她交给大伯父。
“大哥，这是广顺得病这些年的花销，你们也知道，前些年，广顺得了癌，又是手术又是化疗，能借的都借了，还借了不少高利贷，她爸说走就走了，这烂摊子，我一个女人家怎么收拾，你是大哥，老话说的好，长兄如父，你得让广顺走得安心些吧？”说到这儿，她咳的厉害，姚小幺完全看不懂母亲的节奏，赶忙俯身替她顺气。
大伯父拿着那单据，脸色难看的厉害，大伯母更厉害，一把扯过丈夫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徐雅丽的床上，“雅丽可真会说，这钱我们可拿不着，老三养小幺长大，这钱小幺拿不亏！”
“她不拿钱的话，广顺当时就看不了这病，这孩子结婚，婆家给的见面礼都添补着花在了还债上，她对象也是个打工的，两人还得还房贷，我不能这么攥着孩子的工资卡不给吧？大哥，虽说，广顺不是你亲弟弟，你当时上学顶的他名，要不是这名儿，你也不能有今天这日子吧？这话，要说出去，大哥在单位也不好混吧？”徐雅丽说话一点儿都没留情。
姚小幺眸子动了动，敢情，她妈这是讨债来了？
“你，你胡说什么！”大伯母脸色变了，但声音却压了下来。
“胡没胡说，家里人谁不清楚，家里人不清楚，村里，镇里总有个清楚的吧？大嫂不要急，这债不会落在大哥一个人的头上，二哥和老四怎么也得搭把手吧？老三的监狱不是白蹲的，咱得活的良心上过得去，你说我说的有理吧？”
老二，老四一眼不发，但老二老四媳妇炸毛了。
关他们家什么事儿。
一个小小的病房里就剩下呜呜泱泱的嘈杂声。
徐雅丽就看着一伙人，大有今天不给钱谁都走不了的仗势。
整整闹腾了一天。
钱！
一分不少的都交了，没带，好办，家里人转账，亲戚借，她徐雅丽才不管你怎么办，她手里攥着把柄，自然不会怕他们。
等人都走光了，徐雅丽把卡交给姚小幺。
姚小幺看着手里的卡，“为什么？”
“没什么，我心里不舒坦，也不能让他们心里舒坦！这卡里的钱搁你哪儿，我待会儿给你发个账户，你每月给这个账户打款，你爸不在了，这活你接下！”徐雅丽目光留恋的看着那张卡，那是姚广顺的银行卡，从存折到卡，一直在她手里。
他说，她拿着，他放心。
“谁的账户？”姚小幺没拒绝。
徐雅丽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老二，老四糟蹋了一个女孩儿，你爸看到了，胆小没救，女孩儿不知道怎么疯了，你爸背锅，蹲了几年大牢！后来，女孩儿嫁人了，生了个儿子，男的年龄挺大，下井的时候出事儿死了，一个半疯不疯的女人带着个孩子过日子要多难有多难，你爸心里过不去，托市里慈善机构的名义给送钱，好歹能保证娘俩的生活！那孩子比你小几岁，高中毕业就辍学了，在市里打工，家里条件这个样，也不好找对象，你爸一直是个心思！”
姚小幺皱眉，“为什么背锅？还有那什么茂名顶替是怎么回事儿？”
“都是些陈年旧事，你爸是被姚家养大的，能为了什么，报恩！”
“愚孝！”
徐雅丽挑眉，倒没反对。
从徐雅丽病房出来的时候，姚小幺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徐雅丽为什么没跟了姚广顺？这件事儿之前她还想不通，今天之后，她彻底明白。
很简单，他恰恰跟她喜欢欣赏的类型相反。
太愚！
徐雅丽做事明显的是那种手起刀落干净麻利的。
她呼了口气，甘蕾蕾跟在她身后碎碎念的说着姚广顺的各种好。
姚小幺朝前走，出了医院大厅，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嘟嘟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小幺？”冷烈声音不大。
“我找你们湛先生！”姚小幺抬头看着天，难得能在京都看到蔚蓝的颜色。
“一小时后？”冷烈看了眼时间。
“好！”姚小幺直接挂断了电话，甘蕾蕾的车恰好开了过来。
上了车，甘蕾蕾就给她汇报儿童失踪案的进展。
虽然是时间久远，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武装押运车毕竟不是家用轿车，产量自然不必常用轿车，虽然退役后的车辆有买卖交易，但这些都是有迹可循。
安周在网上蹲了三天，一直在找这些方面的资料，目前，目光锁在了安市一家叫迪悦汽车生产公司。
在售后服务上吃过亏的几大银行，在案发前后两年采取了集中购车的策略，更有银行公开招标的形式购车，安市迪悦汽车公司大受各大银行的亲睐。
而，防弹押运车辆的使用年限5年左右，最长不超七年，这个时间段出售的车辆成了重中之重。
相对来说，范围又缩小了一部分。
两人到局里时候，安周忙着，江城跟盖克乐去了安市。
姚小幺倒了杯水就坐到会议桌前，目光盯着儿童失踪案的视频。
手机响了。
甘蕾蕾给递了过来，目光瞥了眼号码后，挑了挑眉。
姚小幺放下水杯，起身走了出去。
“喂！”
“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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