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贵精不贵多
沈念儿见众人都不说话，冷笑一声，问揽春：
“揽春，你可听说过这些流言？”
揽春忙摇头道：“奴婢不曾听过。”
“这就奇了怪了，我留宫先生在此请教医术，日常服侍的只有你们这些下人，这些话却是怎么传到外面去的呢？揽春，凝香阁里的下人们皆以你为主，流言四起你却毫不知情，你是怎么管理我这凝香阁的？”
沈念儿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揽春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结舌道：“奴、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奴婢什么、什么也没说。”
“不是你说的，那就是这些下人们说的，你连区区几名下人的嘴巴都管不住，就是失职，揽春，你还有什么资格当这一等丫头？不如打发了去马房，清洗马槽吧。”
揽春吓得一跤坐倒在地，“小姐，奴婢……奴婢……”
她忙求饶：“是奴婢失职，是奴婢有错，但请小姐从轻发落，不要赶奴婢出去。”
“留着你，继续任由谣言满天飞吗？”沈念儿低头，似笑非笑。
那眼底有着细碎寒芒，让揽春心惊胆颤。
她忙垂下眼哀求：“奴婢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会管好他们的嘴，要是再传出去关于小姐您一个字的坏话，奴婢就……就……”
“就怎样？”沈念儿挑起唇角，含着浅浅讥嘲。
“……”揽春答不上话来，她不敢发誓。
因为她也知道流言是止不住的，就算她不说，也会有旁人往外传。
“呵呵！揽春，我待你不薄，你却背叛主人，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连畜生也不如的东西，就去和畜生作伴吧。绿芜，找王管家来。”
沈念儿冷冷说道。
揽春脸如死灰，扑过去抓住沈念儿裙摆，死死不肯松手，哭得眼泪鼻涕直流。
“小姐，不要啊，奴婢求小姐开恩，小姐开恩啊……”
没人同情她，也没人为她求情，下人们都噤若寒蝉，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不一会王管家就带了家丁过来。
沈念儿面无表情地道：“王管家，我这院里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按照家法该如何惩治？”
王管家马上答道：“杖责二十，掌嘴三十，罚去做苦工半年，若还不悔改，则发卖出府。”
“很好，就照你说的办，揽春身为凝香阁的管事丫头，责罚加倍，就打发她去马房清洗马槽，若是她连洗马槽的活儿都干不好，就直接发卖到窑子里去。”沈念儿毫不留情。
院子里的下人们顿时面无血色，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沈念儿再也没看他们一眼。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王管家答应着，指挥家丁们将院子里的丫头们包括两名小厮全都带了出去执行家法。
揽春却仍死抓住沈念儿的衣角不肯松手，哭着哀求。
沈念儿冷冷道：“王管家，她要是再不松手，就拿棍子打折她的骨头。”
闻言，揽春慌忙松开手指，立刻就被两名家丁拖走。
王管家也早就听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让他这个对沈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胸闷不已，他不止一次向尹氏提过此事，可尹氏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如今看到沈念儿大刀阔斧了惩治了院里的下人们，只觉说不出的痛快。
他说道：“小姐，您这里没人服侍不行，老奴再给你拨一些手脚勤快的丫头们过来，老奴会让她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沈念儿摇头道：“不必了，明天你让牙婆进府，我要亲自选人。”
她现在不信旁人，府里的丫头小厮大多都是家生子，尹氏管事多年，这些丫头小厮几乎个个都唯尹氏之命是从。
今天她赶走一批向尹氏通风报讯的牛鬼蛇神，明天再派来一批，这样下去永远没个头儿。
忠心的奴才贵精不贵多，她宁缺勿滥。
当初她选中绿芜为贴身侍婢，就因为绿芜无根无蔓，身世清白，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丫头对她确实没有异心，老实本份又厚道，不多言不多语，很是合她的心意。
尹氏那边很快就知道了凝香阁的动静，很是震惊。
“所有人都被打发出去了？”她难以置信。
“除了绿芜那丫头和刚派过去的两个小厮，一个也没留，揽春被小小姐指派去了马房清洗马槽，她一直哭着想求见小姐。”吴嬷嬷说道。
“不见。”尹氏烦躁地皱起眉头，“这丫头吃里扒外，平时没少帮着念儿欺负若云，这几天若云搬到清芷轩，她又天天来奉承讨好，不是个忠心的，惩治惩治也好。”
吴嬷嬷有些担忧：“可是奴婢怕她乱讲话，这丫头知道咱们不少事情，万一她……”
尹氏冷然道：“怕什么，谅她没那个胆子，要是她还想留条命活着的话。”
在这府里，她想要一个奴婢消失得无声无息，不过是翻翻手掌这么简单的事情罢了。
吴嬷嬷顿时明白了几分，说道：“那奴婢会吩咐马房的人，盯紧了这丫头。”
尹氏缓缓点头。
“喵”的一声，白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跳上她膝头，拿头讨好地拱拱她，撒娇般的喵喵叫着。
吴嬷嬷就笑了起来，拿出几条小鱼干放在尹氏手里，让尹氏逗猫，一边凑趣道：
“小姐，若云小姐很喜欢雪儿呢，每天来的时候都要抱在怀里逗弄好一阵子，都说爱猫的人心软心善，若云小姐就是个心肠软善的，这点真像小姐您……”
果然，一听到若云这两个字，尹氏的眼睛亮了亮，嘴角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若云也喜欢雪儿？”她问。
吴嬷嬷连连点头：“爱得不得了呢，抱着都舍不得松手，还天天给它做好吃的送来，雪儿也喜欢若云小姐，见到若云小姐就叫个不停，那声音软得人都要化了，可不像小小姐，每次来雪儿都躲在床底下不露面……”
她恰到好处的收住话头。
尹氏脸色微微一沉，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抚了两把猫毛，却没说话。
吴嬷嬷偷着看了一下她的脸色，继续煽风点火道：“说来也奇怪，您这次大张旗鼓地将若云小姐接到清芷轩，奴婢本来以为小小姐定会为难，没想到小小姐却变乖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小姐您一发威，小小姐立马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