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的前世居然会是一代君王。
虽说这个衍国并不在我所熟知的历史范畴之内，而是在一个异世空间里，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君王。
更让我想不通的，他竟然还是一个暴君。
听曾大江说他的手里沾满了鲜血，而且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衍国人死在了他的手里，我就更觉得汗颜了。
一代君王，却不去疼爱自己的百姓，相反，总是造成杀戮，不拿百姓的性命当一回事，我都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前世而感到羞愧。
他真是我的前世吗？
我修百世轮回之道，按说我每一世的本性都不会差才对，可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个前世来？更离谱的是这个前世在死过一次之后居然还不悔改。他这是想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还是他对复活他的那个人太有信心？
可问题是他除了长得像我一些，心性也好，品德也好，几乎和我根本就格格不入，这样的前世又是怎么冒出来的，还有，我的若干前世之中是不是也有很多像他这样的。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的轮回过程中，不是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太多的伤害？想到这儿我不禁心生愧疚。
我看向曾大江：“是不是我的前世并不都像我一样？”
“当然，如果你的每一世轮回都一个样，千篇一律的话，那这轮回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你的每一世都有每一世的性格，也都有每一世不同的经历的感悟。你是不是看到这个衍王而感到失望？很正常，你不能保证你的每一世都是好人，当然，一般来说坏也坏不到哪去，大多的前世都会在生命的历程中顿悟，从而走上正常的轨道。也有少数执迷不悟的，最终都没有好下场，毕竟会有人帮着他们早些进入下一个轮回中去。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家伙，当年就有人帮他提前进入了轮回之中。”
衍王已经没有了脾气。
我问曾大江：“那个复活他的人到底是谁？那个能够与肖惊风成为敌人的人应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曾大江皱起了眉头：“你的好奇心还真是重，我若是不回答你这个问题估计你这心里肯定会不得劲儿。这样告诉你吧，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肖惊风也一样。”
我的心里一惊，我问道：“是过去的自己还是未来的自己？”
曾大江摇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所说的自己并不是他自己本身，你应该知道，他曾经创造了一个奇迹吧？”
我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系统？”
他点点头：“没错，就是系统，而就我们所知系统是无所不能的，它甚至能够创造出生命，也能够让一些死去的人复生，而它所采用的手段也是灵活多样，就拿让死者重生这件事情来说吧，他可以在不影响整个时间秩序的前提下，让某个生命个体重新回到一个时间节点上，也就是除了被影响的个体之外，外部的时间也好，空间也好，都不会受影响。我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表述，打个比方吧，这就像是从时间长河里去捞取一个逝去生命还活着的时候的一个投影，就比如衍王吧，系统只需要在他活着的某一个时间点将他给捞起来，然后越过他死的那个时间节点，直接把他给扔到这个时间段来，那样他便是活着的，但因为他是真正死过一次的，在穿越这段时空的过程中，他被复刻了他生到死的那段记忆，所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才会在听到肖惊风的名字时感到害怕。衍王，我说得没错吧？”
衍王苦笑：“大致是这样的，但有一点你说错了，那段记忆其实复生过来我应该是没有的，我的记忆停留在我被捞取的那个时间点上，是它帮我把后面的记忆续上的，因为它需要我拥有这份记忆来强化我的仇恨。”
我瞬间便明白了。
肖惊风的那个敌人居然就是系统。
而复活衍王绣娘他们的也是系统。
系统是在利用他们的仇恨最后的目的除了对付我，还想要对付肖惊风。
可是我也曾经与系统有过接触，我见到的系统似乎与他们所说的系统不太一样啊。
难道系统是在演戏？
曾大江又道：“很多人都认为系统是一台机器，毕竟我们人类对系统有着特殊的认知，其实不然，系统应该是个人才对，是肖惊风赋予了这个人生命，他让这个人成为他的助手，也是他让这个人拥有了超乎一切的能力，可是后来这个人背叛了他，差一点就将他给抹杀了。”
我听得有些发晕，系统是个人这一点我似乎也能够接受，毕竟我所见到的系统确实是以人的形态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它告诉我，它能够是任何人，只要它愿意，它是可以恣意改变自己的外貌的。
但如果你要说系统真是一个人的话我又有些无法接受了。
这在我看来根本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以我对系统的理解不应该是这样的。
系统最终应该就是一个信息接收、分析与处理的终端，无论如何它都应该是一个优于人脑的存在，可是现在曾大江居然告诉我说系统就是一个人。
“你对于人类的大脑知道多少？”曾大江问道，我们就这么聊着，根本就不在乎一旁的衍王和绣娘。反正现在心核之力爆炸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们可以很轻松地聊天。
我对于人类大脑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不是有很多科学数据分析吗？那些数据应该是不会错的。人类大脑的利用率不足百分之十，而就算是那些接近百分之十的人类也是极少数，大多数人类的大脑利用率就在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之间。
曾大江又问道：“知道系统那个家伙的大脑利用率是多少吗？”
我想了想道：“怎么着也应该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吧？”
曾大江苦笑：“差不多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超过了这个世界任何一台计算机处理器，他拥有强大的数据库以及强大的算力，同时他还有着近乎于完美的人机结合，这种人机结合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的副作用，最恐怖的是，除了算力算法以及强大的分析判断与处理能力，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人，他有着计算机无法比拟的情感推理能力和利害衡量。肖惊风说，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将‘系统论’告诉那个家伙，当年那个家伙很好学，跟着肖惊风他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特别是对于《周易》，肖惊风的理解是极为透彻的，二进制，十进制，十六进制等等算法都是肖惊风自《周易》之中的先天及后天八卦演化而来，紧接着，肖惊风便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以代码的形式存在，而且最终这些代码被系统化，这才形成了这个世界。也正是因为这一个发现，那个家伙便生出了野心，他想着既然整个世界都有可能被系统化，那么什么是系统？自己是不是能够成为系统。之后他这种想法便一发不可收拾，便是肖惊风也阻止不了他这般入魔。于是肖惊风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除掉系统，肖惊风的心里太清楚不过，假如系统真能够将他的构想变成现实的话，那么对于整个世界，特别是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一定是一个可怕的悲剧！”
我微微点了点头，肖惊风的担心确实不是多余的。
“可是肖惊风很快就发现，想要除掉系统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因为系统已经开始了第一次自我完善，他自己设计出了一套人机接入程序，他运用一些手段，将自己的大脑与外界紧密联系到了一起，而且在当年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的情况下，他竟然真就弄出了虽然看上去简易，却又无限接近于现代计算机的玩意儿，还利用仿生学原理，在一些昆虫及动物身上弄出了类似于现代的声像传输系统。于是乎，系统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神话就变成了现实，并且在系统的日益强大的同时，这些技术手段也在无限的提升。越是往后，肖惊风想要动他就越难了。同样的，系统为了自身的安危，他将肖惊风列为了头号敌人。”
我这才后知后觉：“所以那个必杀榜是系统弄出来的，所以排名在第一位的必杀之人便是肖惊风？”
“必杀榜？这倒不是，你说的这个必杀榜估计是有人故意想要混淆视听的，但系统最想要除掉的人便是肖惊风，这个创造了他并对他知根知底的人。之前有人对系统不理解，认为就是一台机器，可他们错了，如果单纯只是一台机器的话就好办得多了。”
怪不得，原本我想着肖惊风既然创造了系统，那么他一定有着让系统停下来的法子，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系统是个人，那么想要除掉它便只能杀死这个人！
可偏偏这个人的手段诸多，层出不穷，而且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有可能为他所用，他还拥有着无中生有的本事，很多我们认为很麻烦的事情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几行代码的问题。
当然同样拥有着这种能力的自然还有肖惊风，但听曾大江所说的，似乎系统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那么这场主与仆，老师与学生之间的战争就显得很有意思了，到底最终谁要更胜一筹就未可知了。
他们不仅要比拼技术、能力，更要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