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邑县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雷霄放下电话，眉头紧锁。桌上的案卷摊开着，王春雷的供词被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点。
左堂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热茶，\"雷队，李锐那公司是正经公司吗？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雷霄摇摇头，接过茶杯：\"那小子不像是个不经事的，说话没有什么漏洞。\"
\"要不要发传唤证？\"左堂提议，\"把他叫来局里问话，到时候一吓唬......\"
雷霄摇摇头：\"晚了，我刚查过，他的户口已经迁到泉城，现在是山大的集体户口，跨地市传唤手续麻烦，而且......\"
他翻开另一份文件，上面记录着他刚才与泉城市局洪楼派出所的通话内容的部分关键词。
\"泉城那边说，李锐是优秀学生代表，年后很有可能颁发见义勇为的先进个人奖。\"雷霄袒露心声，\"我现在看不清这小子，按说他应该跟杨波牵扯很深，不然杨波也不可能下死力保他，但是他又在山大那边做了个学校扶持的创业项目，现在还是优秀学生代表，这个李锐，要么有我们不知道的背景，要么是个天才。\"
左堂很惊讶：\"这...这真的假的？\"
\"假的也是真的！\"雷霄冷笑，\"泉城那边的兄弟说，这小子是山大校长出面担保的优秀学生代表，山大大学生创业典型，我们要是没有确凿证据就去动他，搞不好还要被上面问责。\"
办公室的暖气发出嗡嗡声，窗外是林邑县冬日的阴霾天空。
雷霄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公安大院有些枯败地绿化带。
\"雷队，那王春雷......\"左堂欲言又止。
\"先放一放。\"雷霄转过身，骂了一句，\"空口白牙地支使我雷霄干活，也不能便宜了他，把他自己犯的事儿审清楚，该报的材料报上去再说吧......\"
左堂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李庆丰他那个小弟东子，就是王亚东，在监狱里跟人打架，被打断了鼻梁。\"
雷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普通打架还是有预谋的？\"
\"不清楚，\"左堂压低声音，\"会不会是...\"
\"李锐？\"雷霄接话道，随即摇头，\"不可能是他，一个大一学生如果到了这个程度，咱们也就查不了他了。\"
他走回办公桌前，拿起李锐的资料又看了一遍。照片上的年轻人面容清秀，眼神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左堂凑过来：\"李锐不是说叫你去他公司参观吗？要不......\"
\"去，当然要去。\"雷霄合上文件，\"我还真得看看，这个'优秀学生代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与此同时，泉城的火锅店里，李锐三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虎子叫来服务员结账，李锐付钱，然后叫两个小伙自己回宿舍，他拿着万科公寓的钥匙，自己一个人骑车去看看卫生打扫的情况。
每当哈雷的油门拧到底时，引擎的轰鸣总会让人心潮澎湃，不过洪楼这块属于人口密集的街区，澎湃不了多远就得遇上路口，躲避行人什么的，所以只适合拧两把油门装逼然后撒手。
摩托车在公寓楼下停稳，这年头小平方公寓不如正经房子好卖，所以入住率并不高，据张姐说还有不少没卖掉的，正因为如此开发商还是很用心搞服务，楼下保安站的笔直还穿着制服，看门老大爷没有上线。
李锐锁好车，李锐锁好车，拎着头盔走进一楼大厅，电梯上行停到13楼，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李锐走到1302门前，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拉开门，是一股新房特有的气味李锐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明亮略有些偏暖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装修比较简约大气，暖气已经开通了，只是少了一些家电，地板砖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看起来张姐找的家政公司很负责。
杨悦然很喜欢那扇落地窗，他走到窗前，可以看到两条街外山大教学楼的灯火通明，其他专业有的考试时间要到12-14号，所以到现在仍然有很多人挤满阅览室、自习室。
更远处是城市的轮廓，08年的泉城，真正的高楼还不算太多，但已经能看出蓬勃发展的势头，毕竟老城区新城区到处都在拆拆建建。
李锐走到床边坐下，床垫的弹性很好。他仰面躺下，盯着天花板发呆。这一年半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快速混剪，从重生回来改造小卖部开始，到建立电商工作室，南下搞定供应链，再到与大波合作搞餐饮连锁和网吧和现在校园易购投资；从教小林说话的两个耳光，到魏三儿的重伤送医，再到把沙四脸面按到地上摩擦的两声枪响。
每一步都走得稳当，也走得凶险，他站稳了脚跟，也手握一些资本，200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金融危机即将爆发，但危机中蕴藏着无数机会，等着他去抓住，他也本能地想抓住一些东西。
李锐摸了摸下巴，思考着明天的行程安排，有些口渴他起身走到厨房区域。橱柜里空空如也，连个水杯都没有。看来还得购置些生活用品。不然下次要是杨悦然或者池光洁来......
算了，还是先躺一会，所幸橱子里有准备好的新被褥，这房子装修完也已经超过半年了，可以真正意义上拎包入住，不过，谁先来入住好呢，李锐摸摸下巴，犹豫不决，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大概是因为他一直以来不管干什么，身边都围绕着一群人，只有独自在大豪网吧包间里运营店铺的时候最安静，现在又回到一个单独的密闭空间，心灵上忽然得到深沉的放松，早早就感受到了睡意。
李锐陷入沉眠之时
泉城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出租屋里，顾大龙和田英正窝在床上聊天。
\"大龙哥，你再说一遍嘛，过年回家要给我家送什么节礼？\"田英靠在顾大龙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玩着他睡衣的扣子。
顾大龙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别的不说，人家都送半匹猪（猪的左边或者右边），我直接给杀个羊，酒要.....要西凤吧，小李子说西凤好喝，恁爸要是喜喝泸州老窖，我就搬两箱泸州老窖，烟咱就使顶好的，软中华，再加六千块钱红包！怎么样，给恁家涨脸了吧？\"
田英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泛起红晕：\"俺爸肯定喜，就是...这得花多少钱啊？\"
\"花点钱算什么，\"顾大龙大手一挥，\"恁对象搁公司是有股份的人，懂吧？再说了，我打算提亲哩，昨天给俺爸打电话了，叫他操持操持，彩礼我另准备，娶媳妇办事儿可不能小气，要不叫人家笑话。\"
田英害羞地捶了他一下：\"还没说能成呢...\"
\"嘿，不成能行么？\"顾大龙一把搂住她，\"我是个小老板，你大小是个老板娘哩，还能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