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一个传说
牡丹抬头见是公子，道歉的同时不由叫道：“您可算是回来了，阿九……残朽找您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她怎么了？”
邢悠然并未责备牡丹的冲撞，听到她提到九儿，又听说残朽急着见他，心下顿时感觉不妙，看着慌里慌张的牡丹问道。
见公子问起，牡丹只好屈膝行礼道：“您出去之后，阿九姑娘追到门口便吐血晕了过去……”
“该死！”牡丹的话刚说了不到一半儿，邢悠然已经箭一般冲进了内室。牡丹再回头看时，大厅中只留下被他衣襟带起的帘子，在微微的晃动。
“就知道，每次说起阿九姑娘的事情，您总会失了风度。”牡丹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扭转身子也跟了上去。
“怎么样了？她没事吧？”邢悠然冲进内室的时候，就看到残朽正在施针，他急忙压低声音，一双眼睛盯在九儿失了血色的脸上，心里忽然十分恨自己刚才的冲动。
残朽抬了一下眼皮，收了针又将手指在九儿的腕子上拭了拭，这才缓缓起身，一边收拾自己的针囊，一边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本来她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我也有把握让她在数月之内恢复原样，但是现在……”
邢悠然看到残朽缓缓摇头，脸色十分的沉重。
“现在又如何？”他低声吼问。
残朽将针囊收好，抬起眼望着公子，眼眸中的怒意毫不掩饰：“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您非得跟一个伤重之人争吵？您可知，因为这场争执，她的筋脉更加错乱、原本已经被震裂的脏腑如今可是错位崩裂的更厉害了！”
“残朽我……无能为力！”残朽第一次对自家公子有怨气，也是第一次这样和他讲话。
邢悠然被残朽的话说得倒退一步，靠着身后的桌子才站稳。他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问道：“你是说，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我虽然医术不差，但……”残朽望了一眼床上躺着几无生机的九儿，摇摇头：“对此时的她，我是回天乏术……”
“胡说！”邢悠然闻言，瞬间便有一种肝肠寸裂的痛自胸口传来，他踉跄了一下，下一刻伸手抓住残朽的双臂，颤抖着嘴唇问道：“你不是鬼刀的徒弟么？你的医术天下人尽皆知，难不成，连这一点伤都无能为力？那你……还叫什么神医？”
“公子！”残朽生气了，梗着脖子吼道：“我是鬼刀的徒弟不假，我的医术也绝对没有辱没师门！但……”
他扯着脖子，来在九儿床前，指着她吼道：“就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您至于让她再次伤势加重吗？林越的那一脚，原本已经将她送到了鬼门关，我拼了一身本事将她拉回来。可你倒好，这一下就将我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邢悠然刚要说话，残朽伸手打断，他阴着一张脸：“您先听我说！……她，我救了多少次我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我终于是无能为力了！您说我医术不高也好、说我见死不救也罢，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我已经为她封住了穴道，相信应该能够挺到回百花谷。”残朽回身，拿了自己的针囊，赌了气似的就往外走，还不忘叮嘱一句：“您……就为她准备后事吧！”
“不！”邢悠然闻言，一时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跌坐在床边上：“她不能有事！……牡丹，叫黄菊将这世上所有的名医都给我找来，我要治好她，快！”
他疯了一般扭身跪在床边，双手握住九儿的手，双目噙泪死死盯着她的脸，一边揉搓着她的手，一边连声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公子别费那个心思了！”残朽临出门，听到了他的吼声，转回来也大声道：“这个世上，我残朽治不好的人，几乎就没有了生还的希望！”
“先生……先生……”牡丹见了公子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还有残朽此时的失态，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你不是说，这世上还有三个人可以治疗这种内伤吗？您倒是说说看啊？我们即便拼尽全力，也会找到他们的！”
“哼……”残朽眼神古怪的看了牡丹一眼，又将目光移向眼中充满希冀盯着自己的邢悠然，语气古怪道：“那三个人啊？有和没有都一样！”
“究竟是谁？我绑也要将他们绑来，为我的小九儿治伤！”邢悠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松开九儿的手，起身问残朽。
“好啊，您若是能将他们抓来，那……那……”残朽指着床上的九儿：“她生还的几率便有五分了。”
“你倒是快说呀，是谁？”牡丹急忙催促。
“我的师祖离落子、离落世家曾经的鬼才离落行，”残朽看着邢悠然眼中的绝望一点点升起，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不忍说道：“还有一个人……”
“谁？”邢悠然急忙问道。
“离落世家最后一位传人。”残朽皱眉道：“这也只是江湖上的传说，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
“一个传说？”牡丹失望的丢开残朽的手臂，这样的回答，和没有一样的。
“离落世家？”邢悠然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世上最神秘的医药世家，几十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了，我又从哪儿去找啊？”
“我师父曾经提过那个名字，叫……离落樱，该有四十多岁了吧？”残朽不确定的说道。
“那你知道她在哪儿么？”邢悠然一看有希望，急忙抓住残朽的肩膀，吼问道。
“我若是知道，还用得着这样么？她曾经是我师父的师妹，离开师门的时候，我还不是他的徒弟呢！”残朽无奈的说道：“至于她为何会离开师门，那是成年旧事，没人清楚。不过，现在师门已经没人了，谁也不知道她……”
“有画像吗？你的师门还有什么关于她的资料吗？”邢悠然想到了这些，追问。
残朽摇摇头：“除了这个小时候师父提过一嘴的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
邢悠然刚刚燃气的希望，瞬间破灭，他跌坐回刚才的床边，望着九儿惨白的脸颊，一时心如死灰。
残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