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
“慢慢说！”
佛院派的鸠摩长老，当然是站在西域佛门这一边的。
但是……那个在他灵觉中，浑身佛光笼罩的少年，却是部落中的一员。
该死的。
这让他根本没办法去下狠手。
甚至还要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去为吉灵菩萨和这个部落的人发声。
“大师，还请明察！”
部落首领哽咽道：“我们部落世世代代供奉佛门，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也感谢佛门对我们的庇护……”
“但近些年来，我们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佛门僧侣时不时过来讨要贡品，甚至许多部落里的姑娘都被抢走……”
“我们伤心，但却只能安慰自己，姑娘们是去侍奉圣师去了。”
“可吉灵菩萨的到来，我们才彻底醒悟过来……真正的佛门教义不是我们为奴。”
“吉灵菩萨的佛门教义，让我们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做人。”
“但是……现在佛门圣师容不下我们，说我们被魔佛污染。”
“有没有污染，我们心里清楚的很，圣僧……你说，什么是真正的佛。”
部落首领说了一连串的话，核心就是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为什么要被净化。
吉灵菩萨告诉他们的佛，才是真正的佛。
所以部落首领想知道，在西域佛门圣僧长老的心中，他的佛是什么样的。
部落首领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部落汉子们跟妇女老幼，一个个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首领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连这样的话也敢说。
甚至是当面质疑佛门圣僧长老。
执法僧队长见状，怒斥道：“放肆，竟然敢质疑佛门圣僧长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魔佛将你感染的太深。”
“容我来净化你！”
执法僧队长心知恶人他来做，所以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然而他才刚站起身，鸠摩长老一个眼神，执法僧队长惊的立刻跪伏了下来。
圣僧长老鸠摩瞄了眼牛圣婴。
这让牛圣婴顿感不妙，有种被对方看穿身份的感觉，但转念一想……
不应该啊！
他现在是初入六品的人仙，只要不是西域佛门的圣师，基本上不可能看穿的他的身份。
但是……
对方的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这时。
就听到声色长老鸠摩，双手合十，脑后佛光撑起，微笑道：“佛是觉性圆满……”
“意思是真正的佛是觉悟的圆满者，超越了生死轮回，不再受烦恼和业力的束缚。”
“佛是终生平等、佛是慈悲和智慧……佛是无我，佛是自利利他，引导终生走向觉悟和解脱……”
部落民众听着圣僧长老的话，一个个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他们发现圣僧说的跟吉灵菩萨几乎是一个意思。
这就是真正的佛。
佛不是占有，而是追求自身的解脱和觉悟，还帮助众生实现同样的目标。
“阿弥陀佛！”
部落首领双手合十，正色道：“圣僧长老，吉灵菩萨的主张与您是一模一样。”
“所以……西域佛门依旧是真佛，只不过是下面的僧侣误解了佛门的教义，是这个意思吗？”
部落首领看向圣僧鸠摩，眼中带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一旁的少年牛圣婴，不由地高看了眼部落首领。
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执法僧认定是魔佛的吉灵菩萨，变成了跟圣僧长老一样的修佛人。
如果圣僧长老还认定吉灵菩萨是魔佛，那么……他也是魔佛。
西域佛门的圣师也是魔佛。
不过。
让牛圣婴意外的是，这个圣僧长老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面带笑容道：“是否是魔佛，皆是一念之间……”
“每个人对佛的理解都不一样，这会视他们所处的位置而定。”
“执法僧修佛，觉悟不够，所以他们认为那是魔佛。”
“老衲修佛尚算小成，略懂佛法，但也不敢说吉灵菩萨是魔佛或者说不是魔佛……”
“只要你们认为他是什么佛，这就够了！”
圣僧长老鸠摩随后看向众执法僧，道：“尔等手持火把，携带这么多汽油，是意欲何为啊？”
“……”
执法僧队长的脸当时就绿了，同时略有些惶恐，道：“弟子……弟子奉圣师之命，净化被污染的民众。”
“你认为他们被污染了？”
“是……”
“能与老衲探讨佛学的人，你认为是被魔佛污染了，也就是说……老衲也是魔佛？圣师也是魔佛？”
扑咚~
执法僧队长当时身体一软，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身形瑟瑟发抖。
“不……不敢！”
“退下吧！”
圣僧鸠摩可不希望惹的未来的圣子不快，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美好的印象。
这样才能够获得少年的好感，并让他皈依佛门，在自己座下修行佛学。
将来与武僧院的独臂圣子，角逐圣师之位。
“是！”
执法僧队长连连点头，连忙招呼众执法僧上车。
不过。
执法僧扎西却不愿意上车，他说道：“小僧跟诸位师兄不是修的同一个佛学，所以……小僧不上车。”
他双手合十，面朝圣僧长老，道：“圣僧长老，弟子有一事不解。”
“你说。”
圣僧长老笑看着扎西。
在他眼中，这个执法僧居然也很有佛性，身上有淡淡的佛光笼罩。
几乎有当年的小圣师那么浓郁。
当然跟他看上的那个少年相比，就好比是皓月与荧火虫的区别。
但这也不妨碍他欣赏这个小执法僧。
“圣僧刚才说佛追求的是众生平等，那修佛的我们，是不是也在追求众生平等的这条路上。”
“但是……为什么我们还要主动的去镇压这片土地上的部落民众，我们以他们为奴仆，为佛门创造价值，供养我们……”
“既然我们的修行的目的是成为佛，那么我们为何还反其道而行？”
“反而做的事情，没有半点跟成佛有关。”
“所以弟子想知道……我们是在修佛，还是借助修佛的名义，去满足我们佛门的私欲？”
扎西很认真地看向圣僧长老，眼中满是对佛学和真知的追求。
然而。
这番话却问的圣僧鸠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沉默地坐在莲台上。
少年牛圣婴不由地高看了一眼这个小执法僧。
这个问题问的好啊！
直接揭开了西域佛门妖僧的真面貌，这下看这位圣僧长老如何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