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宁接过夜凌渊看了一半的书，后者面色凝重，俨然情绪不佳，书中记载棘手。
“这……”慕卿宁微微皱眉，犹豫看着书中线索。
此书的确如耶律保所说那样，里面记载了许多东西，其中便有上一次碰面耶律保透露的狸猫换太子一事。
但此也只限于线索二字，并无真切事实，好在线索背后，指向了他们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此地便就是西域。
他们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真假，便须得亲自去一趟西域查明真相。
慕卿宁合上书，双眸流转，她轻声：“你可信书中所记？”
夜凌渊沉着面孔，背在身后的一手紧紧成拳。这事若为真，便就是滔天大罪，乃是被后人诟病之罪。如若是假，便只当看了个话本也罢。
但究竟是真是假，恐怕与耶律保所说一般，他们心中皆是清楚。
“西域路途遥远，而今朝中并无大事，若是出发去西域寻求答案应当也能顺利，你若是想知，我可出发前去。”
慕卿宁抿了抿唇，两手捧住夜凌渊攥紧成拳的手，语气柔和。
她与夜凌渊在一起这么久，对于后者也了解甚多，她明白他的想法，即使如此，身为妻子的她，也是愿意为他解愁。
夜凌渊眯眸摇了摇头，眸光暗冷：“西域之地不安全，本王不放心你去，此事便罢了，到底事发不在你我身上。”
慕卿宁摇了摇头，努力说服后者：“莫要这么快下定论，我相信我若是出发西域，你定会派暗卫护我周全。且西域那边的巫蛊之术，说起来我也还算有兴趣，去了那边我不仅可以查事情，也可长长见识。”
夜凌渊剑眉拧着，看她神色，未再言语。
看他如此，慕卿宁也没说什么，只心中坚定了自己要去西域的念头。
“你们两个真当本皇子不存在？这么不见外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耶律保邪邪勾唇而笑。
夜凌渊冷眼看他，拉着慕卿宁细软的手便离开了驿站。
二人甫一入王府，夜深人静本该休息之时，王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慕卿宁蹙眉，快步闻声走近前厅。
“王爷王妃，您二人总算回来了。”
元管家凑近二人跟前焦急出声，“宫中传来了消息，陛下正紧急宣召王妃您入宫。”
“入宫？”慕卿宁不解，现下已是深夜，皇帝好端端召她入宫做什么……
“听来宣口谕的公公说，是后宫那位德妃病重，太医院上下都入了宫，然陛下还是不怎么放心，非得请您去瞧一瞧。”元管家回想着那太监原话。
德妃……
慕卿宁知道这位德妃，但听得最多的，便就是德妃身子又不适之类的话，若要说交集，二人之间倒从未有什么。
“你可要去？”夜凌渊垂眸看她，声音温和。
慕卿宁点点头，她便是想不去，也不得不去。到底口谕来自皇帝，不去也不行。
夜凌渊拢了拢慕卿宁身上纯黑披风，点头道：“如此本王让暗一随你前行。”
皇宫，钟粹宫内上下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探头之际所见，皆是太医们来回走动的步伐。
未多时，只见一双白色绣锦鞋出现眼前。
德妃贴身宫女亲自为慕卿宁引路，浑身上下透露焦急气息，但长年谨慎处于宫中，宫女并无言语焦急，“玄亲王妃这边请！”
“娘娘现下如何？”慕卿宁趁着行走时间收取有利信息。
“娘娘入夜前还是好好的，只是夜中习惯性叫娘娘起夜，却发现娘娘怎么也叫不醒陷入了昏迷，太医院已来诸多大人诊治，但目前仍是没什么法子。”
宫女担忧不已，她自德妃入宫起便在跟前伺候，德妃待底下人和善，宫女对德妃也是衷心不已。
此刻说着这些，也期盼着慕卿宁能迅速治好德妃。
慕卿宁点点头，又追问：“你们娘娘从前可有过昏迷之症？”
“未曾有过。”宫女摇头说着，旋即想了想又补充：“今夜昏迷乃是娘娘第一次昏迷，但娘娘身子骨向来不甚太好，长年与汤药相伴。”
“好，待我先去看看娘娘情况。”
慕卿宁应声，话语间，二人已到了软榻前。
她伸手搭在德妃消瘦手腕上，静静把脉。
几息之后，她疑惑看了眼德妃紧闭的双眼。
贴身宫女一直关注慕卿宁神色，见她如此，立即出声，“可是王妃发现了什么？”
“你帮我扶娘娘起来，我要把她另一只手。”慕卿宁未直面回答，见宫女照做后，再次沉下心把脉。
两只手的脉象十分虚弱，与此刻德妃的情况相匹配，她抿了抿唇，抬眸：“太医们给娘娘把脉后可有得出什么结果？”
“皆是说娘娘脉象薄弱之话。”宫女如实说着。
“此番话不假，依照脉象来看，的确是这样。”慕卿宁开口说道，但说完她便又皱了皱眉。
把脉并不能直接得出德妃为何昏迷，要向知道德妃为何昏迷，只得利用医疗空间，想到此，慕卿宁掀眸：“你且出去候着，容我为娘娘细细诊治。”
“可……”宫女似有纠结，见慕卿宁面色不容拒绝，无奈之下才慢慢走出屋子。
慕卿宁闭眼，探知周边并无第三人，这才屏气凝神进入医疗空间，旋即用着各种器械，给德妃做检查。
这一番检查下来，消耗了大量的精神，慕卿宁睁眼吐出一口气，白皙的额头已经冒出许多汗珠。
她用医疗空间内器械机会不多，这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用全部都器械，每为德妃做一样检查，她便要十分集中精力，如此才可进行。
只是检查的结果，令她不得不惊叹。
德妃之所以会身体不好，全是因为她体内含有多年毒素，且毒素经过时间流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已经深入骨髓。
若要解毒，也并无准确的法子，只得慢慢调养缓解毒素。
正当此刻她还细想，德妃忽而睁眼了双眼，伴随而来是剧烈的咳嗽声，大有一种将五脏六腑咳出之态。
屋外焦急等候的宫女一听熟悉声音，想也没想推门而入，刚至跟前，便见德妃‘哇’的一下，吐了好些乌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