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东陵帝眯眸凝视夜凌渊，许久沉声：“方才你在大殿上所说是真？”
“儿臣不敢有虚言。”夜凌渊道。
“儿臣自发现私兵起，便暗中一直提防，此次能迅速撤退，也是早有预防。”
说罢，夜凌渊微微停顿，见东陵帝怒视过来，他即刻道：“但儿臣并无证据私兵的存在，儿臣只怕说出无人会信，是以这才至今与您禀报。”
“此等大事，你就应当发现那日便与朕禀明！”东陵帝怒瞪着他，本以为私兵是最近才被发现，一听完夜凌渊说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夜凌渊警惕心理他明白，奈何除了这种事，这份警惕到了他眼中，也是被斥责的东西。
然，不管怎么说，养私兵此人更是罪该万死，天子脚下，皇城附近怎敢擅养一批私兵，且听夜凌渊语气来看，私兵人数且还不少。
此人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
东陵帝暴怒，兽潮那日都未曾生出这么大的怒意，他咬牙：“查，此事须得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私兵一日不除，他心一日不宁！
擅养私兵这么大的动静，最直接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权利，而权利最大的，自然是他这个帝王。
此养私兵之人，莫非就是想夺位？
东陵帝怒意难平，十分注重这件事，他深呼吸平息怒火，强忍怒道：“不论是谁，一但有私兵消息，即刻向朕禀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做出这等其罪可诛之事！”
“儿臣遵旨。”夜凌渊面色淡然，丝毫不在意东陵帝的怒火。
有帝王权利调查，自然比他用自己势力好，不论做什么，都可直接拿下。
东陵帝吁了口气，他坐回龙椅，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惆怅。
“说起来，匈奴那位公主惨死东陵之事，耶律保是什么态度？”他抬眸看着夜凌渊。
夜凌渊如实开口：“耶律皇子并未说什么，只是到底一脉相承，公主被贼人所害，皇子如虽未言语，但定也伤心。”
“此事牵扯两国邦交，若是不处理好，于两国恐会生出间隙来，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得处理好，要让匈奴人做到无隔阂。”东陵帝叹了口气，头痛欲裂。
一国公主死在他的地盘，这种事传了出去，不仅旁人会说东陵防御不佳，还会诋毁他这个帝王。
最重要的，会影响两国的关系。
东陵与匈奴从前有过战争，而今几次关系缓和不少，这也是两国都想和睦下来的原因，但没想到匈奴公主会死在围猎场。
夜凌渊瞥了眼东陵帝忧心眸色，垂眸无声嗤笑，他抬手抱拳：“提起公主身死，儿臣倒是想起来一事。”
“什么事？你且说说！”东陵帝拧眉。
“儿臣与耶律皇子发现公主尸身时，耶律皇子曾仔细辨别公主身上致命伤口，伤口看着像是匈奴特有匕首所伤。”
话音落下，夜凌渊话音一转：“儿臣因此，猜测是匈奴人内斗，但此事又牵扯甚多，儿臣目前猜测尚无证据。”
他这么做，是为了名正言顺脱身。
东陵帝疑心病极重，他此刻未察觉什么，等过后，一定会将私兵的事与他猜联一起。
而他目的，就是要让东陵帝调动禁卫军给他，如此他跟着东陵帝的人行事，他才会放心，才不会对他怀疑。
私兵与他无关联，但朝中那些朝臣可都是见风使舵的主，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区区私兵，还不知到了他们口中会编排成什么样。
夜凌渊正是因此清楚自身威望，才出此下策，自证清白。
东陵帝果不其然，同夜凌渊所想一样，派了禁卫军。
而另一边，耶律保正在玄亲王府。
慕卿宁站在闭目药人面前，耶律保好奇站在一旁观望，看着看着，大有一种上手查看之感。
“莫要触碰！”慕卿宁慌忙出声制止。
“药人被数百种药灌溉，那么多药会形成毒素，你这一碰，指不定会染上多少毒。”
慕卿宁见他不解，无奈解释着。
她转身进了房中，众人视线看不见她作何，再见她出来时，她已穿上不知名的衣裳。
“你这是……”耶律保好奇围着慕卿宁转了一圈，目光紧紧盯着那层看着透明的衣裳。
慕卿宁将防护服拉上拉链，边说：“这是防护服，穿上能有效隔离药人身上的毒，如此也方便也研究。”
只是药人是死的，之前能行尸走肉行走，也是被药物操控，若是有活的药人才好。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口气。
死的药人堪才有一具，活的药人更是稀少。
心中这般想着，院门忽而被人推开，只见萧锦留皱眉大步跨进来，身后还有一个被绑着的男人。
“这是？”
慕卿宁疑惑上前。
“在王府外抓到的，看他鬼鬼祟祟。”萧锦留皱眉，正欲抬手推男人一把，却被慕卿宁抓住制止。
“别碰他！”慕卿宁拔高声音，她凑上前仔细盯着男人微微泛红的眼睛，男人眼白泛着血丝，她低头，他裸露在外的手也布满血丝。
她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药人，二人手背血丝一样，慕卿宁倒吸一口气，斩钉截铁：“你也是药人！？”
“什么？”耶律保惊呼，忙退后几步，嫌弃看着男人。
方才他可听得清清楚楚，药人会传染毒，眼下一个活的药人，指不定身上毒素更多。
慕卿宁下意识看着抓药人的几个手下，他们面色还算正常，为防止他们染毒，她连忙取出几枚解毒丸：“快服下。”
“药人身上毒素甚多，便是我也得研究才能知晓毒素，你们可千万别再触碰他了。”慕卿宁厉眸扫向众人，语气带着警告。
时间不等人，她旋即指挥另外两个穿了防护服的小厮抬走药人。
药人挣扎，却因被绑着，不能动弹。
萧锦留拦住想跟上去查看的耶律保，直接说明来意：“长姐想见你。”
一听这话，耶律保立即转移视线，跟着他离开。
而慕卿宁这一研究，便研究了大半个月，日夜颠倒窝在药房，好在最后结果感人，她成功将药人身上毒治好。
药房内，慕卿宁拿着布擦手，抬眸看着药人：“相处大半个月，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没危险，眼下你能否说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药人呼吸一滞，神色犹豫。
半晌，一道沙哑声音响起：“你真不会怼我下手？”
“若要对你下手，我何必大费力气解你的毒。”慕卿宁被气笑。
药人迟疑，在她注视下，才慢慢开口。
入耳是沙哑无比的声音，可说的内容，却让慕卿宁胆战心惊。
药人所说，正是他们培养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