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说吗？那算了！”
李渔喝完杯中茶，淡淡笑道：“那你们继续聊，我跟俞兄继续去逛。”
说着话，他就真的起身准备离开，没再去看云海天一眼。
“李先生！”云海天纠结的不行，苦涩道：“先生能否提个其他条件，刚才的问题实在是牵扯旁人，云某有些不方便说啊！”
“那就是没缘分嘛！”李渔笑道：“我没必要强求对不对？让你说清楚，只是为了弄清楚状况，好决定是否值得出手，是否有机会治好，而不是其他，明白吗？”
“这世上多的是为难事，说到底不都是不适合发生嘛，你们继续吧！”
李渔说着真转身朝外走去，根本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云老，李先生问这些是为了治病本身啊，又不是有所图谋，你这是做什么啊！”戴成瑞看不下去了，急忙开口。
毕竟是他牵的线，结果弄成这样，他也跟着在李渔面前不好看。
云海天挣扎不已，眼看着李渔就要出门了，才突然道：“先生留步，请留步啊！”
“我可以详细回答刚才的问题，恳请先生务必救我这条老命啊！”
“早说不就得了，折腾什么呀，我又不是跟你要好处。”李渔哭笑不得，瞧着云海天那纠结的表情，又转头道：“戴掌柜俞兄，我跟云老单独聊聊。”
“多谢先生！”云海天苦笑道谢。
戴成瑞自然没意见，带着俞天白直接离开茶室，仔细关好门。
李渔重新落座，慢悠悠喝口茶道：“云老也别客气，反正咱们都是客人，坐下喝口茶，慢慢说。”
云海天拱拱手落座，抿了口茶才斟酌道：“好让先生知晓，我家中世代经商，到我这一代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时年轻，在野心驱使下，便有些不顾轻重。”
“可连续几年之后，却在一场大病中倒下，身体也几乎要垮，当时我雄心勃勃，自然不甘心，后来得遇高人，以秘法相救，才使我重获新生。”
“但当时的救治也是有代价的，那位高人直言是消耗以后寿限换取当时更好的状态……”
李渔听的皱眉，这时云海天接着道：“开始并未太在意，只觉得整个人确实比原来更好了，各方面都更好，自然喜不自胜！”
“可直到前些年，我才惊觉身体开始不对，明明体格很健康，怎么检查都毫无问题，但偏偏自己能感觉到快要油灯枯尽，这种感觉……实在令人恐慌！”
“这些年里，我不惜代价遍寻奇异药材，再配合高人的秘术，连连折腾，才算是维持到了现在。”
云海天说到这儿苦笑道：“可惜，到如今那位高人也无法可施，只让我寻求延年玉髓，答应我如果找到的话，才有希望再为我延续，否则说是神仙难救！”
说完他看和李渔表情，叹口气道：“大概情况就是如此了，至于那位高人的来历身份，我也不清楚，李先生是多宝阁贵客，我也无须隐瞒，据我推测，那位很可能是个隐者！”
“不过那位大人很不喜别人多嘴，所以很多事情我也知之不详。”
李渔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一边听一边琢磨，听完了还继续沉思，许久都没开口。
云海天忐忑问道：“李先生，我这情况，不用延年玉髓可还有的救？”
延年玉髓李渔是知道的，这东西在天医术中也有记载，珍贵程度甚至比凝灵花也差不多少，在灵物中品阶应该很是不低。
让一个俗世中的人寻找这种东西，如何寻找？这明显就是不太现实的事。
沉吟一番，李渔点头道：“你的情况说到底，就是提前消耗本元气血过多，用固本培元的路子就可以解决。”
见云海天满脸狐疑，他接着道：“当然，我说的是思路，而不是真要让你服用普通医方，那些是补不到本元，因为……你这具身体，已经有了气机！”
云海天似懂非懂，茫然道：“那位大人倒是传授过我一份养气的功夫，我确实也在坚持，只是每次发病，体内气机都会异常，只有靠那位大人配合奇异之物才能消除延续。”
李渔闻言犹豫一番，最终却还是摇头道：“云老，恕我直言，你可能被骗了！”
“什么？”云海天皱眉，以为听岔了。
“我说，你可能被那位高人骗了！”李渔语气其实已经很笃定：“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这些年收集的奇异药材，都是灵物吧？”
“李先生请自重！”云海天有些恼怒：“那位大人是我的大恩人，是整个云家的大恩人，何处骗我？”
“我情况特殊，即便真是用那些珍贵异常的灵物延续，又有什么不对？”
“戴掌柜如此推崇你，我也真以为你是德艺双馨的神医，上来就贬低侮辱我云家大恩人是何意？！”
旁边年轻人也拳头攥的嘎嘣响，咬牙切齿道：“小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现在郑重警告你，再敢口出狂言，骨头我给你捏碎！”
“就凭你？差的有点远！”李渔嗤笑，倒也不恼，淡淡道：“我只说一点，你爱信不信！”
“正统医道，绝无提前损耗本元来强化的手段，即便是有，也只能用来临时活命的权宜之计，绝不会让你情况延续很多年！”
“而且，本元这种东西，损就是损了，补就是补了，不会出现补两年再出问题还要继续补的情况！”
看着依然恼怒的云家两人，李渔笑道：“当然，这些你们也可以不信，但最为关键的是，你这位大恩人从最初给你的治疗中，一定用了什么隐晦的事物辅助吧？”
“我知道一些邪门歪道手段，刚好就跟你说的类似，他们会用一些隐晦之物作为媒介来实现，比如说……白骨！”
云海天正准备大发雷霆呢，听到白骨两个字却面色骤变，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白骨！”李渔皱眉道；“确切的说是人骨，以新鲜人骨为媒，偷转本元，只有如此，才可能实现你说的本元时断时续！”
李渔最开始看到云海天就觉得奇怪，纳闷怎么会有人明明有气机，本元却极度不稳定，随时会耗尽的状态，却又不是真正的枯竭匮乏。
原本他只当是对方想用气机延续本元，却没配合好而已。
可听了刚才的话他才想起，这分明是天医术中提到的一种邪术的症状！
“白骨，新鲜白骨……”云海天听的浑身剧颤，失神喃喃道：“你是说，那些是人骨？”
“怎么可能，怎么会，那位大人心地慈悲，连荤腥都不肯沾染，乃是清修的高道啊，怎么会用人骨？这么些年，又哪来这么多新鲜人骨？！”
“他竟然敢侮辱真人，爷爷，容我现在就打碎他满嘴牙！”旁边的年轻人云深也怒不可遏，说着话，直接动手悍然冲向李渔。
啪！他饱含七品内劲的重拳，却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砸的李渔满脸开花，反而陡然停住，被挡住了。
李渔轻松捏住他的拳头，微微歪头道：“给多宝阁个面子，再敢动手，我废了你！”
云海天怵然一惊，他可知道云深是正儿八经的七品高手，愤怒至极的一拳，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的给挡住了？这个李先生……
云深也惊呆了，不等回过神，便觉一股大力从手臂上传来，身形便不受控制的跌飞出去，砰然砸碎了身后的坚实木椅。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爱信不信吧！”
李渔撇嘴，除了惊奇世间竟然还真有修行那种邪术的之外，没啥别的想法了。
毕竟又不熟，他是大夫有救死扶伤的心没错，可也没必要上赶子啊！
随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