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面，点着两盏烛火，侯恂在淡淡的烛光下面，阴沉着脸望着从京城发来的信件，那是户部尚书陈演写来的信件，其中的主要内容便是催促侯恂迅速出兵。
很显然，崇祯皇帝的耐心已经越来越低了，甚至逼迫得陈演都主动写来了信件，而这也使得侯恂变得相当被动，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陈演是保举他的恩主，这个面子必须要给才行。
当侯恂正在思索着回信的事情时，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长相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父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此人正是侯恂之子侯方域，他原本是复社的重要成员，颇有文名一向住在南京，过着诗酒清狂的宦家公子生活，
与桐城方以智、宜兴陈贞慧和如皋冒襄齐名，被时人称为‘四公子’。
这一次，侯方域被侯恂从南京叫来，参与谋划，兼掌重要文墨，许多来往奏疏都由他来起草，甚至像那封向皇上建议舍弃开封和河南的荒唐奏疏，也是他帮忙出的主意，甚至还代替侯恂写的原稿。
见到宝贝儿子前来，侯恂连忙将陈演的书信递给侯方域，等对方看完以后，才叹口气道：“根据探报得知，流寇盘踞河南已久，对于开封更是重重围困，想来不日就要发起攻城.....“目前开封情势紧迫，朝廷一再督催接济，让为父着实为难啊。”
侯方域轻轻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下援汴大军当中虽然
有四个总兵官，拥共力，jl东总兵刘泽清已度，他是不愿意冲在最前当炮灰的，而山东总兵刘泽清已
经兵败，山西总兵许定国问科文江，一人康才，真要打起从善只是长期在河南作战，实际也是一个庸才，真要打起
来估计也是个败。
想到这里，侯方域摇〕摆大，2诂釜再要出兵，还是要说服左良玉才行.......左良玉不动，就算爹再
怎么着急，也没有办法。北牛0j山心业船只，纵然兵多况且雨水大涨，纵然兵力充足，可也需要船只，纵然兵多
船多，也不能渡河：未近南岸，就会被流贼的炮火击中，船沉人亡。”
零零散散一大堆，下足社次问法军可是他又叹都是考虑过的，因此才认为不能急切间进军，可是他又叹
口气道：“朝廷不会理解前线的难处，如果开封真的陷落，只怕这一会为父怕是连诏狱都进不得了。”
言外之意便是若是不能给朝廷一个交代，估计性命也要交代了。
正在父子二人思索之际，只听见管事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看书溂
“老爷，卜总兵到了，他说开封城里有人逃出来了，要求见老爷。”
“哦？开封城里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侯恂顿时喜出望外，他连忙高声道：“快快有请......不，老夫亲自出去见他。”
很快，侯恂迎出了签押房外，见到了两个人正站在门外，其中一人便是河南援剿总兵卜从善，而另外一人则是一副黝黑的面庞，虽然面带菜色，可是气度俨然，想来便是从开封城中出来的人。
河南援剿总兵卜从善很快就见到了侯恂，他连忙走上前来拱手行礼，而身后那名中年汉子也反应了过来，一同上前行礼。
“末将见过督师。”
“下官开封监军杨廷麟见过督师。”
当杨廷麟这个名字出来之后，侯恂和侯方域不由得微微一愣，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中年人——说来这一次援汴大军换帅之事，跟此人却是分不开关系，若非是他，只怕这个位子还空不出来，侯恂出狱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侯恂连忙热情地上前拉住杨廷麟的手，欢喜道：“早就听说过伯祥你的大名了，今日终于得见，实在是让老夫不胜欢喜。只是眼下为何伯祥从开封城中突围而出？”
杨廷麟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将眼下开封城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并且将自己护送周王突围出来的事情也细细说了，最后才叹息道：“若非遇到了卜将军，只怕想见到督师也不容易。”
一番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却多多少少有些指责侯恂的意思。
侯恂也不由得老脸一红，他连忙叹了一口气，将刚刚侯方域说的难处尽数讲了，才无奈道：“当初伯祥你前往军中，制止大军决战，与老夫今日所思，实在是别无二致...
杨廷麟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当初丁启睿是已经失去了先机，同城内也无联系，贸然决战必定会大败，而眼下闯逆围城数月，不光是城内疲惫不堪，闯军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候若是能够进军，多多少少能形成一定的压力，也不至于城内如此艰难。
侯恂说出这般话，无非还是想着推诿自己的责任罢了。
见到杨廷麟脸上不快，侯恂只得继续耐心解释道：“老夫也是为了爱惜将士性命，河南也是老夫的桑梓之邦，岂肯坐视沦亡？只是眼下实在没有破敌良策。”
杨廷麟神情微微缓和，道：“侯督师，实不相瞒，在此次出城之前下官就已经同高巡抚想好了对策，那就是趁着这一次闯逆强攻开封时，大人可乘机渡河，夹击闯递！”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强攻？”
“或许就在这几天了，届时闯迎可55i2o0心时候开封城固然保不住，可是只要督师能够突破闯逆后路，
闯逆反而会左右为难。”
侯恂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一步的风险实在太大，若是黄河一旦决堤，届时水势必将分散，下游必然受灾，开封城固然保不住，可是援军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杨廷麟解释道：“周王已经转移，即便开封城破也无妨，届时高巡抚将会誓死拖住闯逆，由大人来进行致命一击。”看书喇
说到这里时，杨廷麟的脸上流露出些许黯然之色，继而又重新恢复了坚定，沉声道：“下官已知高大人之决绝，将以全城上下之性命，换取我大军破贼之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