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他山之石
半年来，凤如山一直没有找到向楚冰儿“坦白”的时机，慕容雪菲暗中补偿灵石的计划，也没有实施。这本来就不完全是灵石的问题。
为求心安，凤如山对新火焰稳定性的思索，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空闲时间，不过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除了楚冰儿，调和火焰的研究者，又多了一个令狐侠。
令狐侠的研究，极为刻苦，他的凤舞九天诀，对神识的运用和修炼都颇有神妙之处，但对调和火焰，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出色的表现。
鉴于令狐侠的探索，主要是神识对稳定性的影响，神识的消耗是最主要的，慕容雪菲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梦幻之春。
梦幻之春，对如今的凤如山来说，已经没有保密的必要。
他不再是筑基修士，而是金丹真人，金丹真人，有点稀奇古怪的法门，没有人再会大惊小怪。
慕容雪菲自己没耐心比较调和火焰时，各种细微的差别对最终结果的影响，这种需要精确计算的工作，她不喜欢，更不擅长。但慕容雪菲很清楚调和火焰的意义，需要利用火焰的，可不仅仅是炼丹，炼器，也离不了火焰。
“醉虾，不懂不要乱说。幸好冰儿不在，傀儡身上的经脉，可不是画着玩的。”
慕容雪菲对令狐侠，早就没什么客气可言了。
傀儡，自然不需要修炼，但傀儡的行动，也需要耗费能量，普通的傀儡，一般是在相当于人类丹田的位置炼制一个“假丹田”，用来放置灵晶，以提供能量的支持。灵晶中的灵力，在傀儡中运行的路线，倒和人类的经脉有七八分相似，当然，要简陋的多。
事实上，除了傀儡的“聪明”程度，这些“经脉”设计的合理与否，直接决定了傀儡的档次。
慕容雪菲对设计傀儡不感兴趣，但她对炼制傀儡身上部件的手法，却大感好奇，经常找机会向艾迪奇请教，还弄了几个艾迪奇研制新傀儡时的“残次品”，拆开来细细的学习了很久，从某种意义上，也算半个傀儡通，对这些基本的东西，自然比令狐侠熟悉。
“哈哈，慕容，你这么利害，能不能哪天炼一个酿酒的傀儡，葡萄放进去，噗，出来就变成了葡萄酒。我保证第一个购买，记得给我打个八折。”
除了楚冰儿，对其他人，令狐侠很是放得开，对慕容雪菲更是熟不拘礼。
“做梦吧你，冰儿……。嗯？醉虾，我们出去走走。”
慕容雪菲正欲开几句令狐侠的玩笑，见凤如山呆呆的一动不动，她见怪不怪，和令狐侠悄悄的走了出去。
……
“师叔，你觉得怎么样？”
凤如山很快就从入定中醒来，送走令狐侠，慕容雪菲自然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嗯，可以试试。凤如山，你什么时间成大天才了？”
听了凤如山的讲述，慕容雪菲兴奋之情难抑。
“嘿嘿，师叔，成不成还不知道呢。”
凤如山轻轻的摇摇头。
凤如山的想法，很大胆，却并不复杂。
下决心真正研究一下调和火焰中新火焰的稳定性问题，半年来，凤如山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
他身怀火凤一族的养火诀，研究调和火焰的最初目的也是为了促进养火诀的修炼，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养火诀和调和火焰结合起来。
按凤如山的想法，他的火种，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也算是一种调和后的“新火焰”，但火种却是非常的稳定，这中间有火凤血脉的原因，也有养火诀的功劳，而养火诀，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经脉运行路线。
既然如此，两种火焰按养火诀的经脉运行一遍后再来调和，稳定性会不会有所提高呢？
但养火诀固然神妙，经过试验，凤如山发现，对调和火焰，养火诀基本没什么帮助。
他的火种刚刚小成，离大成还有十万八千里，按流火老祖的吩咐，凤如山自然不敢向火种中增添新的火焰，但已有的火焰，按养火诀的经脉路线运行一遍后，却会被火种吸收，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未能阻止火种的“贪婪”。
这一点也不奇怪，火种的威力，本来就是这样慢慢“养”起来的。养火诀，他每天都勤练不辍，火种吸收火焰，他熟悉的很，只是以前想不到火种这么“霸道”而已。
养火诀行不通，凤如山只好另觅他法，但对养火诀的实验，他并没有放弃，他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在调和火焰的探索上，如果说他还有一点优势的话，那就是火凤一族的养火诀。
在别的方面，无论是资料的积累，还是人力财力的投入，甚至个人的才气，他一个人，即使算上楚冰儿和令狐侠，就是连慕容雪菲也算上，和那些职业的研究团队，差的太远。
职业团队都不能解决的问题，自己想靠运气取得突破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听令狐侠无意中说起傀儡经脉，凤如山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让傀儡来“修炼”养火诀，没有了“贪婪”的火种，结果会怎么样呢？
慕容雪菲一听之下，大感兴趣，叫来小红，两人一鼠，又仔仔细细的讨论了十来天，结论是，可以试一试。
想到就干，两人一鼠，各自按照计划中的分工，兴致勃勃的忙了起来。
……
“凤如山，这个经脉线路不行，太粗糙，火焰运行一周，变化太小，连一成都不到，必须再增加一条经脉。慕容天才，你没问题吧！”
感受了一下眼前的一小团火焰，小红装模作样的摇摇头，说完之后，悠然的喝了一口满山红叶。
慕容雪菲瞪了小红一眼，恨不得狠狠的给小红来上一脚。
以养火诀运行线路之繁复，不要说慕容雪菲这个半吊子傀儡师，就是华夏大陆上最顶级的傀儡师，也不能炼制出体内“经脉”符合养火诀要求的傀儡。
不过凤如山他们并不要求傀儡“修炼”出火种，只是希望经过傀儡“修炼”后的火焰，调和之后稳定性有所增加，自然不需要经脉完全一模一样。
而简化经脉运行线路的工作，自然非凤如山莫属。慕容雪菲，根据凤如山提供的线路图，尽可能的炼制出相应的“傀儡”，小红就负责感应火焰运行过程中的变化，对凤如山下一次的改进，提出合理的建议。
凤如山海量的计算，小红本能的感觉，慕容雪菲精准的炼制，这三项工作，哪一项都不简单。
半年来，慕容雪菲已经炼制了一百多个“傀儡”，凤如山的线路图，已经从最简单的几条经脉，增加到她能炼制的极限，结果却不能令三人满意。
效果还是有的，现在，有8种火焰，经过“傀儡”“修炼”之后，调和的稳定性，大约比没有“修炼”前增加了一倍，就是说，可以存在两刻钟左右。
虽然增加的幅度不算小，但两刻钟，还是没有实际价值，理论上意义更大些。
而且仅仅对8种火焰效果明显，对其他的火焰，就差了很多。
“师叔，你先休息一下，我再算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一条更有效率的路线。”
对小红的悠然和慕容雪菲的郁闷，凤如山心里一清二楚，但也没什么办法。
“哼，哼！”
慕容雪菲一口喝完了一大杯飞雪迎春。
慕容雪菲的心情很不好。
因为现在情况很清楚，问题的关键，就是她的炼器水平。
其实现在慕容雪菲炼制的“傀儡”，一点没有“傀儡”的样子，和通常意义上的傀儡，也几乎不沾边，称之为火焰转换器更为恰当。
唯一和傀儡有联系的，也就剩下傀儡设计中灵力的“驱动系统”了。
其实也不能叫灵力驱动系统，更准去的叫法是火焰驱动系统。
他们只要求火焰能在特定的“经脉”中运行，其他的有关傀儡的一切，自然顾不上考虑。
即使如此，慕容雪菲也感到力不从心。目前的线路复杂度，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对傀儡领域，毕竟还没有入门。
凤如山倒也罢了，知道慕容雪菲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知道，慕容雪菲，已经尽力了。
但小红可顾不上慕容雪菲的心情，时不时阴阳怪气的来上几句，反正气死人不偿命。
慕容雪菲当然不服气，但无论她有千般的理由，事实就是事实，是她炼不出更复杂的“傀儡”，从而拖了整个研究的后腿。自己成了最垃圾的一个，慕容雪菲很不习惯，但她也不屑强自狡辩，任由小红说嘴，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拿凤如山出气。
确实是自己的炼器水平不够，在自己最自傲的领域，慕容雪菲不可能胡搅蛮缠，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水平，否则，她也就不是慕容雪菲了。
但以她现在炼器宗师的造诣，想短时间内有大幅度的提高，谈何容易。对这一点，慕容雪菲很清楚，凤如山也很清楚，小红更清楚。
“凤如山，我想回去看看小火。”
慕容雪菲忽然对正在调制飞雪迎春的凤如山说道。
“师叔，要不，我们去找艾迪奇吧。”
凤如山知道慕容雪菲的意思，她想去找慕容峰，当然，也可以顺路看看小火。
“绝对不行！”
慕容雪菲声音之大，把小红吓了一跳。
“不行就不行，慕容你鬼叫什么！”
小红很不爽，它酒杯掉了，正好砸在右后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