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她说，他不懂
同样遭殃的，还有姜汶。
事到如今，在絮中暴露出的更多内幕足以让那些挥舞着支票的大老板们盯上这位看似混不吝、实则精明圆滑的内地演员——
“姜生，我们介里有一个大项目……”
“姜先生，方便……”
“姜先生……”
姜汶这辈子都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抢手过，动辄就是大场面大制作请他去担当主演，饼画的一个比一个圆润。当然，他心底也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他毫不怀疑，一旦自己答应下来接戏，那自己在剧本中的死法绝对会异常凄惨，而且必定是会被周易所饰演的角色杀的。
娱乐圈就是这样，一旦有一个公式火了，那立刻就会出现一大堆结构雷同的相似作品。而现在，他与周易得益于在国庆档唯一突出的口碑表现，彻底成为了那群人心里的财富密码。
他在这些戏中的下场估计都可以总结起来出本书了，书名就叫《论姜汶的一百种死法。
“好事啊，正好你现在没戏拍。”
低头抿了一口龙井的周易笑眯眯的，跟只偷到鸡的黄鼠狼差不多：“还能为你积攒点拍戏的资金。”
“我现在可不缺拍戏的钱。”
姜汶本能地拿起桌面上的烟盒想要抖根香烟出来，但随即反应过来面前的周易是不抽烟的——手都已经搭在烟盒上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食指转而敲了敲烟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算是中间人了。”
财大气粗的杨寿城完全不在乎他想拍什么、想干什么、甚至都不在乎预算资金，这究竟是为什么姜汶心底门清。
搞艺术是需要钱的。
该吃的烂钱该给的人情，他向来不会拒绝。
“你要真心感谢我帮你介绍了一个冤大头的话，那就给我点中介费吧。”
放下茶杯的周易惬意地抻了个懒腰，抬头打量着这开在帝都内的新茶舍包间，山山水水的还挺有那股子意境。
“谈钱就俗了，你来给我客串一下吧。”
“滚蛋，想都别想，这辈子都不可能。”
周易的“应激反应”让泡茶的姜汶笑声分外洪亮：“行了，不逗你了。有件事有人托我问问你，关于中影那边的消息，真的假的？”
“杨寿城？”
姜汶摇了摇头：“另外一批人，这决定了他们接下来会以怎样的态度怎么对待你。”
周易懂了，食指拨弄着茶杯口边缘，轻笑一声道：“差不多吧，虽然我不演戏，但国内电影市场我确实很看好未来的发展前景。正好中影来人递了根橄榄枝，那我肯定想混进去见识见识了。”
出来混，讲的是势力、是背景。
更别提他这种以后也是在国内发展的。
“那就行了。”
得到了一个答案的姜汶也不追问，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你现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往后自己多注意点。哦对了，新专辑什么时候发？”
“你他妈还催我这个？”
“我是不催，帮别人催的，到时候记得给我留两张亲笔签名的。”
“滚蛋。”
周易毫不犹豫地朝他竖起了中指：“回头我第一个卡死你。”
“你他妈的我还没跟你计较公报私仇这事呢。”
“别一口一个他妈的，你他妈的文明一点。”
“……”
………………………………
帝都电影制片厂，偌大的会议室内，作为合作投资方之一参加会议的程好在听完了华纳兄弟影业执行副总裁理查德·福克斯所提出的规划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着横店集团、中影集团两方意见。
作为第四方，她对自己所代表的归易定位很清晰，就是个帮忙站台的。
只不过由于涉及的是电影领域，这恰好戳中了她的专业，倒也不至于听不懂。
“这个计划前景确实可行。”
早就研究过的韩叁坪最后一锤定音，决定了国内第一家中国历史上首家中外合资的电影娱乐公司的成立——
公司名字也很简单，全称为中影华纳横店归易影视有限公司，就是四个股东的公司名字加一起，主打一个简单明了。
由于中影拉来的第四家归易同样有出资，三家话语权占比就从原定的4：3：3变更为了4：2：2：2。
新公司的主要业务将包括投资、制作、发行和推广华语电影及电视电影，汇聚全球范围内优秀的导演、演员、制作人共同打造一流的影视作品——
中影集团董事长杨不亭担任董事长，华纳兄弟影业执行副总裁理查德·福克斯出任副董事长；
总经理则是现任中影集团总经理韩叁坪，副总经理有两位，分别负责不同的方向：分别是横店集团派过来的股东代表胡敏以及归易派过来的股东代表程好。
不出意外的话，在度过了最初的过渡期后，韩叁坪将会高升，胡敏与程好也将会成为副总裁，各自分管不同的事务。
对于自己的话语权与重要性被削弱这种事，虽然横店集团的代表胡敏没想到会是搞互联网投资的归易，但碍于其那强大的现金流，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没办法，情况就摆在这里——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韩叁坪想要减少反水风险制衡一下也实属正常。
在确定了公司成立后，华纳兄弟影业执行副总裁理查德·福克斯心情很好，还有意调侃了程好一句：“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又与斯派克展开合作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程小姐。”
得益于中国电影市场放开的政策，背靠时代华纳的华纳兄弟影业在中国境内可谓是大兴土木，院线计划一杆子都支到五年之后去了。眼下与中影成功达成合作，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程好的脸上保持着微笑，米白色的女士西装剪裁得体，盘在脑后的长发为其干练的气质中平添了几分温婉：“斯派克现在走不开，他也托我向您问个好……”
对于周易，理查德·福克斯那可太熟了。
以前华纳唱片与华纳影业还同属时代华纳旗下的时候，他就听过了这个男人的鼎鼎大名。在周易最初闯美的时候，《尖峰时刻2的原声带推广他也是上了心的。
只不过没想到华纳唱片后面会被母公司卖出去，虽然还保留了华纳唱片的名字，但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回不到过去那种状态了。
而知道周易已经盯上了华纳院线的程好那应对的就更简单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大家都这么熟了，院线到时候就别便宜外人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华纳，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啊。
至于说胡敏，他倒是还在观察程好，只是简单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毕竟是以后的合作伙伴，他现在对程好了解的还是不够多——
就知道这位是网易股东、归易总经理，被互联网投资圈称之为周易背后的女人。随着周易名声与人脉的水涨船高，被无数梦想改命的互联网创业者们视为天使。
这冷不丁开始搞电影，是打算重回老本行吗？
考虑到程好背后那一水的中戏、人艺人脉，胡敏不由得陷入沉思。
帝都几大艺术院校，虽然互有竞争，但伴随着程好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其他几个院校基本上也都可以算作是她的潜在人脉了。“恭喜恭喜啊。”
“恭喜。”
“恭喜恭喜……”
在确定的消息传出后，应付完一些道喜电话的程好站在帝都电影制片厂的办公室窗边，俯瞰着这个她曾经所向往过的地方。
中影华纳横店归易影视有限公司初创后的办公室就建立在这厂子内。
“要不是我们现在地皮还没买下来建楼，我都有点想建议他们把办公区搬到我们大楼里去，完事再收一份租金。”
带着好消息归来的程好看见了还在执笔批注着文件计划的周易，笑着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作为周易的代言人，她已经相中了三块地皮，其中后两块是备选。摆在第一位的，就是五道口的一块地皮，只不过现在还在谈判中，没能拿下来。
“你倒是能想。”
处理完最后一份计划书的周易懒散道：“地皮没那么简单，最后我估计价钱还得往上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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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提？”
听到这措辞的程好眉头微皱。
“那不然呢，这年头都精着呢，不出血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我还有点面子，不至于大出血。”
搜狐06年在五道口这块地方买都得将近19亿人民币，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卖脸——
能省一个亿是一个亿。
“除了归易大楼以外，华纳唱片搬家的日程差不多也要提上日程了。”
中国人骨子里的屯楼属性要发作了。
随着华纳唱片的扩张，原有大厦肯定是不够了——毕竟原来那是麦田音乐的，华纳属于是收购了麦田后直接搬进了麦田所租的大楼。
周建辉的意思是找个新大厦租，但周易还是觉得得拥有自己的大楼才行——以后还能靠大楼赚钱。
不说学美国的华纳唱片总部，最起码比起英国华纳不能太跌份不是。
华纳中国现在富得流油，位置也不需要摆五道口去，还能提供就业，两栋应该没什么问题，再多就不至于了。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买地好像跟买大白菜一样。”虽然知道华纳有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的程好砸吧嘴。
还是歌手赚钱啊。
哦不对，应该是能赚美元英镑欧元的歌手赚钱。
全靠国内唱片市场的话，她可以确定周易再怎么折腾都是买不起大楼的，除非靠总公司注资。
“你见过十几亿的大白菜啊。”
“没见过，这不见到了。”
程好莞尔：“对了，燕兹给你写的新歌其实已经写了一半，你别乱催她，一着急她又脑子卡壳写不出来了。”
“？”
“不就是你上次说她，她这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其实内心还是很敏感的。写歌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想到孙燕兹那些天一个人咬着笔头挑灯夜战的场面，程好叹了口气。
她不懂天才，但她确实见到了人与天才之间的差距。
周易写歌如喝水，孙燕兹写首歌——半个月憋出二十三个字。
“我之前看她写其他的歌都没写的这么慢过。”
孙燕兹并非就写这一首，但唯独写这首《她说写的异常艰难——
“她不想到时候成为你专辑中被人攻击的败笔，毕竟这可是你专辑里第一次出现其他人的名字，所以心理压力很大。”
说到这里的程好顿了顿，好奇追问了一句：“你新专辑的主题是什么？是不是太难了，导致她写不出来？”
按道理来说，孙燕兹也不是什么初入歌坛的小透明了，不至于难产成这样。
“主题是爱。”
“爱？”
程好的神情下意识一愣，突然意识到了孙燕兹说自己写的歌名叫《她说时，是什么意思了。
“她写什么歌呢，写这么难产？”
这下周易是真好奇了。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是一首情歌？”
程好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我就知道歌名叫做《她说。”
爱——她说。
她说爱。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而听到这首歌歌名的周易眼睑跳了跳——
《她说：孙燕兹作词，林骏捷作曲。
没记错的话，这首歌确实是孙燕兹生涯作词中最火的一首歌，没有之一。
但是吧，有个问题——
程好都能想到的问题，孙燕兹会想不到吗？
或者说，她觉得，他会想不到吗？
《她说，还是她说？
周易眨了眨眼，一时间也没说话。
“燕兹对这首歌很重视，我想大概是不想让你失望、不想成为你的污点。”
脸上没有丝毫异常的程好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你不想给她这么大压力的话，我觉得还是先对她说清楚。”
“……也是。”
周易笑了笑，没有侧头看她：“那你呢？有这么多重担压在你肩膀上，不会有心理压力吗？”
“我已经习惯了，你以前给我的压力还不小吗。”
程好的声音很轻，很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