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眼中寒光一闪，但终究没有出手，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见到这一幕顾阳心中警惕，这个林坤脾气非常火爆，现在却能忍下来，恐怕有什么阴谋。
白云飞气若游丝，道：“杀了……我。”
他已不再想活下去，能死在顾阳手上，对他来说不算是侮辱。
顾阳摇摇头，道：“你弟弟杀了一镇百姓，你却始终熟视无睹，难道你弟弟的命是命，普通人就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去做一个普通人，体会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当然，你也可以自杀，不过那是懦夫所为，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顾阳才不会杀他，一来武举上杀人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二来惩罚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拿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白云飞很骄傲，但他的骄傲都建立在武功上，没了武功，对他而言比死更可怕。
……
白云飞颤颤巍巍地走下擂台，却发现往日对他毕恭毕敬的师弟们竟没有一个上前搀扶他，他们目光躲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当的神功绝学，下一代掌门的宝座，凭什么只给一个人？
一个武功尽废的大师兄，还能是大师兄吗？
天空一碧如洗，和煦的阳光照在白云飞的身上，这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天气，如今却让他越发冰凉……
……
白云飞武功尽失，所以净心直接获胜，成为了此次武举的探花，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运气一直很好，此次武举除了桃夭夭外就没遇见什么厉害的对手，一路划水成为探花。
而顾阳将和桃夭夭竞争此次武举的第一名，也就是状元。
两人站在台上，四目相对。
阳光和煦，微风不凉，鸟鸣清脆。
没有一丝剑拔弩张，也没有什么战意升腾，两人相视一笑，引得台下嘘声一片。
慕容世家的长老们一个个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顾阳给生吞活剥了。
“呆子，看什么看，还不快打？”
顾阳摇头道：“我不能对你出手。”
桃夭夭似乎对这句话很满意，嫣然一笑：“笨蛋，你不会假打嘛。”
台下的观众脸都黑了，你们说得这么大声真的好吗？
“那好吧。”
顾阳手持刀剑，摆出松软无力的架势，还特意提醒道：“小心，我马上要进攻了。”
桃夭夭却跺了一下脚，哼声道：“让你打你还真打呀！”
“啊？”
顾阳一愣，一时间觉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桃夭夭伸出玉手，娇声道：“人家都没带兵器，你还用两把，快借我一把！”
众人晕倒，哪有比武的时候问敌人借兵器的？
“就算两人有私情，可这毕竟事关状元的丰厚奖励，我要是顾阳，肯定不会借兵器！”
“是呀，如果顾阳拿到了状元，除了一门绝学，还能获得一万善功，我可听说六扇门的宝库中有不少好东西呢！”
……
顾阳递上两把兵器，道：“你要哪个？”
桃夭夭美目一转，指着红祸道：“我要这把刀，看起来好漂亮。”
顾阳毫不犹豫地将红祸交给了桃夭夭，一点刀客的矜持都没有，而惨遭被主人抛弃的红祸发出哀怨的刀鸣。
桃夭夭握住刀柄，青葱玉指上绽出无瑕白光，对着红祸狠狠一敲，仿佛感受到了这女人恐怖的实力，红祸立刻老实了下来。
台下的众人再次晕倒，没想到顾阳不仅借了，甚至借的还是灵刀红祸！
这叫哪门子决赛？
桃夭夭握着红祸，笑道：“顾郎，小心哦。”
说罢她莲足一点，持刀攻向顾阳，没有什么招式，就是最普通的平削。
顾阳手中赤龙剑一震，见招拆招，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看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只是没有一丝杀气，反倒像是舞蹈一般赏心悦目，刀与剑不停缠绵摩擦，两人的目光始终交织在一起，凑得也越来越近。
令狐镜喝了一口酒，调侃道：“这哪里是刀剑相杀，分明就是郎情妾意剑和情意绵绵刀嘛！”
乔云天忍俊不禁，一转头发现净心看得两眼发光，目不转睛，心道这五弟不会在破了酒肉之戒后，也准备破破色戒？
南宫玄眉头微皱，他没有看台上，而是一直关注着秦如霜，看着她微蹙的眉，紧握的手，轻轻一叹。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
武举决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台下的观众不少已经打起了哈欠。
台上的两人在大战了三百回合后，桃夭夭飞身落下擂台，她捂着胸口，故作虚弱道：“顾大侠好功夫，小女子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顾阳都想捂脸了，咱们就是说，这演技还能再浮夸一些吗？
桃夭夭将红祸抛给顾阳，她大摇大摆地回到座位上，丝毫不顾及慕容世家长老们眼中的怒火，甚至连伪装的虚弱都一扫而空，摆明了告诉这群老头子，姐就是装的，你们能奈我何？
“明日晨时一刻，落花亭里，盼君一见，过期不候哦。”
这是内力传音，只有顾阳一个人能听见，桃夭夭约他明日晨时去落花亭相见，那里位于京城东南处的郊外，风景宜人。
顾阳张嘴便要答应。
“先别急着答应，想清楚再来找姐姐哦。”
桃夭夭对他眨眨眼，笑容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顾阳有些疑惑，不就是一次约会吗，有什么要想清楚的？
他很快就清楚了。
做为此次武举的状元，按常礼，顾阳将进宫面圣，而引他进宫的，就是秦如霜。
在路上，秦如霜突然停下了脚步，静静望着他。
“如霜，怎么了？”
“明日晨时一刻，我在落碧湖等你，我……希望你能来。”
顾阳顿时如遭雷击。
这一刻，他全都懂了，他知道自己要做出一个先择，秦如霜也好，桃夭夭也罢，都是惊才绝艳的奇女子，两人的骄傲都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还爱着别人。
她们要顾阳做出一个选择！
顾阳知道自己迟早要做选择，但没想到会那么快，一瞬间获得状元的喜悦全都不见了，他心神不宁，失魂落魄。
看到顾阳这样子，秦如霜眼中有一丝不忍，她轻咬红唇，叹道：“拖得越久，其实伤害才越大，顾阳，你……你好好想清楚吧。”
顿了顿，她又道：“不管你选择赴谁的约，我都理解你。”
顾阳将头发揉成一团糟，他本意是想拖着，等他武功超过两女了，就算是绑，也要把她们都绑到自己身边！
但谁知道两女竟然提前逼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落花亭在京城的东南角，落碧湖在京城的西北处，而且时间定死了晨时一刻，过期不候，顾阳就算轻功再强十倍，也分身乏术。
顾阳迷迷糊糊地走进皇宫，直到李公公把他叫醒。
“状元郎，陛下有请！”
（感谢星海重瞳、Shepherd（还有个符号我打不出来，泪奔）的打赏，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