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个！
听到这四个字，盛煊目光瞬间变得阴郁。
“你应该知道外面那个的来历吧？”
沉默片刻后，盛煊开口了。
苏玖点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知道一些，但不多。”
“他的来历很特殊，并不是我们这个…并不是外面那个世界的。”
见众人没有太大反应，盛煊话锋一转：“事实上，他并不完整。”
“不完整？说具体点。”
苏玖露出思索状，反观盛煊却一直观察着众人，随即道：“在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因为一些突发变故，部分恶念被切割了出去。”
苏玖眼睛微微眯起：“你该不会想说，那部分恶念在瑶瑶身上吧？”
盛煊沉默不语。
苏玖深吸一口气：“继续。”
“那部分恶念落在了一个孕妇身上，也就是她的母亲。”
盛煊看向姚瑶：“说来也巧，当时她刚好出生，所以也沾上了一些。”
苏玖忽然冷笑：“所以你是想说，那家伙在二十四年前就已经到这里了？”
盛煊再次沉默，苏玖冷哼：“你可以选择不说，我同样也可以找合作意愿更强的那位。”
显然，眼前这个盛煊听出了苏玖的潜台词，表情略微有些无奈：“你不需要激我，其实关于那家伙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因为从我以这样的形态出现时，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敌人。”
似乎也看出苏玖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盛煊又补了句：“但如果从时间线上推断的话，那家伙应该就是在那时候降临的。”
苏玖不由皱眉。
如果眼前的盛煊说的是真话，那貌似就跟酒吧老板的说法存在冲突了。
要知道十五年前，温泉度假中心那块地还是一处拐卖儿童窝点，而酒吧老板的说法是，当时周叔亲眼看到冒牌货从那扇门逃出来。
而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拐卖窝点东窗事发后，也就是近十年这样。
到底谁在说谎？
眼前这个A货？
苏玖暗暗摇头，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尽管也不确定冒牌货降临的时间，但看上去也并没有刻意隐瞒，更没有说谎。
那说谎的就是酒吧老板了？
然而他为什么要说谎？
这对他应该没什么好处吧？
苏玖实在找不出酒吧老板说谎的理由，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一时半会又抓不住。
“那家伙想要收回恶念，这点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些恶念对你有什么用处？”
暂时捋不清头绪的苏玖，选择打听另一个较为重要的问题。
“谈判筹码。”
盛煊丝毫不隐瞒：“如果我能拿到邪念，就可以要挟那家伙滚出身体。”
苏玖摇摇头：“然而你只是潜意识分化，即便那家伙主动放弃那具身体，也不是你能操纵的。”
“但我可以回归呀。”
盛煊语气透着向往。
苏玖目光一凝：“这么说，你跟主意识见过面了？”
盛煊点点头：“我们相处得很融洽…不，我跟他本就是一体的。”
“他也来了吗？”
苏玖看似随意打听着，盛煊倒是没多想：“没有，他到不了这里，而且他现在…”
说着说着，盛煊忽然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点愠怒：“你套我话？”
“你可以这么理解。”
苏玖坦诚得让盛煊一时半会都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了，停顿片刻，苏玖又道：“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在确定谁才是最佳的合作对象。”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找那家伙合作？别忘了，那家伙才是祸事的源头，跟那家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盛煊表情不悦，语气也显得阴沉。
“我有说过要找那个冒牌货合作吗？”
苏玖表情显得很玩味。
“你既然不跟那家伙合作，那么你就只能跟我合作了。”
盛煊脸上的不悦渐渐敛去。
“不不不，你忘了，我其实还有一个合作对象，对吧？”
听到这话，盛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品出味后，不由笑了起来：“难道你是打算跟主意识合作？难道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吗？”
“你确定你们之间真的就融洽吗？”
苏玖依旧是那副玩味的表情。
盛煊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打算玩一些挑拨离间的伎俩吗？”
“挑拨离间？你太小看我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有必要在你这里浪费精力吗？”
苏玖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你自始自终，都还没搞清楚自身的处境？”
见盛煊不以为然的哼了哼，苏玖继续道：“看样子你的确没搞清楚自身的处境，那我给你说说，首先，你跟主意识，分别有着独立的思考能力吧？不对，我的意思是，你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吧？”
盛煊不语，给了苏玖一个你简直是在明知故问的眼神。
“看样子你也认同我这个想法，那么我就给你说说另一个逻辑。”
“有过身体被占据的经历，你认为，主意识最忌讳的是什么？”
“那就是除了他自己以外，身体仍然存在不属于他的意识！”
“别急着反驳，也别犟，你不妨试着站到他的角度去思考，如果你是主意识，并且重新掌握了身体，是否会对这类鸠占鹊巢的事情异常敏感，假如体内仍存在另一个意识，你又会怎么做？是和平共处相谈甚欢，还是想方设法千方百计把这隐患给除了？”
盛煊顺着苏玖的话思考起来，渐渐的，脸上的表情就起了变化。
“你是说，他其实一直在利用我？”
半晌，盛煊终于开口了，他的神情很复杂，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
“看你这副样子，想来在之前就有所察觉，只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苏玖慢条斯理说着：“你可以认为他是在利用你，但我觉得吧，他单纯是想做鹬蚌相争的渔翁罢了，让你跟那家伙死磕到底，不管最终谁完蛋，都算除却他的一块心病。”
盛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只是突然，他下意识后退两步，一脸惊悚的指着苏玖：“不对！这只是你的猜测，你少唬我！”
“是不是唬你，你自己不会判断吗？”
仅仅是看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个A货的心态已经崩了，如今无非就是在强撑着，不愿接受现实而已。
所以，苏玖觉得有必要添一把火，彻底让对方心乱如麻。
“他是不是从未分享过记忆给你？同样的，他也从未接受过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