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橙色的阳光直入屋内，光线反射玻璃茶桌，映映彩色光圈。
“唔嗯......”少年声线朦胧暗哑。天生好看的唇被撕咬着，鲜红血液滴滴溢出。
江淮然没有任何动作，由她按着。
良久，时钰松口，唇部鲜红一片。江淮然比她狼狈，上下唇一直在溢血。可见时钰有多用力。
江淮然抽纸巾擦血，身体沐在阳光中，他语气小心地问：“臭吗？”
“？”时钰也在擦血，不同的是，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
江淮然垂眼：“我，臭吗？”他目光晦涩小心的看她。
“你说口臭？”
他点头，“你咬我的时候，吃到了我的口水。”
时钰呆愣几分，其实她咬的时候，一股清甜的味道。
但是，“臭。”
她成功看见小心翼翼的某人，神色瞬间冷掉。江淮然低下头，血也不擦了，闷头回自己房间。
他房间门没关，时钰象征性敲了敲，随后走进。洗浴室有声响，靠近才看清楚，江淮然刷着牙，白色泡沫越刷越红。吐出血水，他挤出牙膏继续刷......
时钰报复的快感消散许多，她后退，想一走了之。
洗漱室里，他开始挤第六次牙膏。
“我骗你的。”
江淮然回头，时钰站在门边，眸色微冷。他摇摇头，“我很臭。我一直都知道。”他继续刷，白色泡沫下，唇瓣的皮肉翻开，血流不止。
“这样刷下去，到时候嘴唇会烂掉，你就变丑了。”
他动作一顿，怔愣摸烂开的红唇，镜子里，他像烂掉的洋娃娃。本来就臭，再丑的话，会越来越脏。
洗好脸，拉开卧室柜子，里面摆放五颜六色的瓶罐。
他拿出一瓶水晶蓝罐，药膏淡黄。扣了大块往唇上抹，膏体化开，形成薄薄透明药膜。
时钰见他不疯了，于是开门出去。
这夜天气突然急降，曹寻哈着手进屋。关上门他就发现气氛不对了。
客厅静悄悄没有开灯，往常，江淮然通常这个点坐沙发上看新闻，而时钰在旁边玩游戏或者看电视剧。
今晚，没有。
他敲江淮然的门，待看到人后，他呆住：“一天没到，谁把你折磨成这样......”
“我没事。”门砰然关了。
曹寻分明看见他关门那刻红了眼眶，可怜兮兮。
“喝水么？”时钰拿着杯子问。她出来接热水喝。
曹寻侧头望她，语气低沉：“你对大少爷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明天回北江，你不要再欺负少爷了。”
“你怎么知道我欺负他。”
“一看就是你！别想狡辩！”
“......”
曹寻背包扔在地上，直接睡沙发。时钰看他两眼，回了卧室。
半夜两点，曹寻崩溃的声音嗡嗡直叫......
“放过我吧少爷！他.妈的我是直男啊！！”
“...亲不了，真的亲不了！！”
“靠靠靠！时钰，你过来把少爷拉走......”
以时钰的角度看，曹寻生得不错，像奶油小生。此刻，他惊声尖叫，面孔扭曲，双手张牙舞爪......美妙，极妙，大妙！
曹寻一边掰开江淮然的手，崩溃喊：“少爷，我真的不行！！”抱着他大腿的人突然停住。
江淮然的目光直直望着时钰，双手伸向她，鼻音喃喃：“做噩梦了。要亲亲。”
他目光炯炯发亮。时钰感受两道视线张望而来，她无情地关上门。
曹寻低头，“少爷，要她亲你不？”
“嗯嗯！”
“你起来，我让她给你开门哈。少爷别怕，她是你媳妇儿，会哄你睡觉的。”
曹寻身后拉着自家少爷，砰砰敲门：“时钰，我有事情要出去。少爷在你门口，赶紧出来啊。”
“快点快点......”
一阵敲门声，卧室外没了动静。时钰等了会儿才开门，江淮然双腿并拢坐在她门前，闻声抬头，他委屈张开手：“做噩梦了。”
时钰稍稍俯身，他将她拥抱入怀。耳畔被他蹭了又蹭，时钰沉着眸，问：“你现在精神正常吗？”
他精神偶尔莫名其妙地古怪。
江淮然侧眸，无比纯情：“做噩梦了。可不可以亲亲我。”
“做什么噩梦？”时钰问。
他忽然委屈的掉泪，水珠啪嗒啪嗒，一颗接一颗。时钰帮他抹泪，他边断断续续说：“我明明不是猪。母亲偏要说我又脏又臭。我不是我不是......他们总是欺负我，总是，总是这样。”
“不哭了。噩梦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么。”
时钰手指一顿，低头。江淮然直直紧盯着她，委屈神色荡然无存：“时钰也欺负我了啊。”
“还是故意的。”
“时钰为什么这样欺负我。”
“你让我很想，去死。”他红唇伤口结了疤，一滴水珠滴挂唇珠，如同水晶碎。
稀稀拉拉的大雨骤然落下，雨清脆有声。江淮然笑着撩开她的发，忽然唇贴上软物。
‘砰’......
他的头碰在墙上，双手被捆着。
江淮然懵呆地睁着眼，少女离他极近。她闭紧眼，睫毛疏长，时而因动作而颤动几下。
“哈......”他得空呼着气。
江淮然眼眸定定，看着时钰呼吸过后，吞咽几下。时钰摸着他的泛有水光的唇，笑道：“很甜。”
她认真补充：“一点也不臭。”
江淮然靠着墙，不自觉抿唇。盯着她，却不讲话。
“我说真的。我发誓——”
“不用了。”江淮然打断她，扶着墙起身，“我要睡觉了。”
他像是腿软，慢悠悠地走出去。
.......
.......
待关上门，江淮然直奔洗浴室。镜面干净，映着他狼狈模样，尤其精美唇瓣，红得鲜艳。新结的疤没有破掉。
他手指伸嘴里扣，干呕几下后没了反应。江淮然神色冷凝，不甘地揉捏指头。
怎么一点呕吐的感觉都没有。
心情好烦躁。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