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好看极了，乖纯之中一缕媚然。
笑容是他杀伤力最大的一把刀，光是看他笑，无论是谁的心都会软下来。
时钰轻笑：“我就在学校啊。”
“去学校哪里？”
“没去哪。”
她敷衍的回应，江淮然走近些许，笑容寡淡：“是吗。”
闻着他的香气，时钰挑了挑眉，回一句：“有必要问那么仔细？”
她问完，两个人同时静默。
半晌，江淮然默默抬眸：“我不问就是，时钰不要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
但他低着头，长睫在那颤啊颤，像两排乌黑的小扇子，他两手垂着，粉红指尖非常细嫩，稳稳勾住黄皮袋绳。
外送食袋看着很精美。
时钰伸出红润掌心：“我饿了。”
江淮然稍微扬眸，空气仿佛霎时通畅，他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
......
金秋十月，路道红旗飘扬，时而车辆莽莽飞驰。
沿路而下，人迹稀少，但这也是北江市中的常态。
这样空阔的路段，付泷的动作更加小心，他紧随前面两人的步履，穿过小巷口，迂回曲折之后——
人，跟丢了。
紧接着肩胛骨一痛，没反应回来，身子重重摔趴在地。
老旧巷口角落，鲜少人经过这里。
付泷趴在地上，头晕眼花，耳边响着两道年轻的声调。
“怪不得我吃饭的时候，总感觉背后凉飕飕！”
“就是他就是他......他说喜欢你，让我离你远点。”
“江淮然，你保护好自己啊，别被撅了。”
“......时钰，不要说这些。”
“他肯定对你垂涎不已，居然玩跟踪！”
付泷：“你们——”
一只热腾包子满满当当塞进嘴里，始作俑者时钰蹲在旁边，睁着眼，单纯问：“付同学，你为什么跟踪他？喜欢多久了？”
“放屁！”付泷艰难吐出包子，脸侧包扎好的纱布凌乱散开，他吼道：“赶紧放开！我跟你们解释！！”
时钰抓把落叶砸他一脸，样子凶狠狠：“对我们淮然少爷客气点。”
付泷手腕上的力道一松，他双手用力撑地，腾跃而起。
头脑清明后，他看清眼前景象，小巷角落是个死角，后墙被封闭，唯一的路又被两人挡住，他跑也跑不了。
“付同学，快说。”
女生扎着高马尾，容貌美丽端正，站在江淮然后面，画面竟有几分相配。
付泷没急着说话，而是盯着淡定擦手的黑发少年。
一张湿纸巾擦到尾，江淮然抬眼，眉眼淡漠地看他：“这次你威胁时钰，过界了。”
付泷瞪向时钰：“是她胡编乱造！我威胁不了一点。”
“你跟踪我好几次了。”江淮然扯起嘴角，礼貌询问：“请问你是清神教的吗？”
时钰扭头看江淮然。
看来他知道付泷在跟踪。
“我没加入教派。”
付泷如实说，他注意到江淮然陡然暗下的神色，心中一抖，退了几步：“我是......二龙，你还记得吗？”
看见江淮然没什么反应，付泷接着道：“你一定记得我的。”
“在那间黑屋子我们和蓝婧老师......”
“别再说了。”
付泷只好闭上嘴。
巷子安静良久，江淮然率先抬脚，短碎发丝扬起，轻落眼角，瞳眸凝着冰寒，他冷冷道：“走吧，时钰。”
声音清冷得有些发颤。
时钰瞥一眼呆住的付泷，跟了上去。
“就这样放了他？”
“嗯。”
“可是他......”话语中断，时钰对上他恍然看来的一眼，顿时无话。
那样眼神，难以言喻。
含着防备，压抑着某种极致的情绪。
很糟糕的感觉。
江淮然不由自主走快，经过垃圾桶，胃里那股腥味压不住，他跑过去，一口气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情绪烦躁不安，如同溺水后的窒息感，一层一层，永不间断。
他五指死死扣紧掌心，黑眸泛着血丝。
得忍着，不能急。
“喝水。”清软地声音。
小瓶冰水往外冒着层水珠，沾湿了纤瘦的手指。
时钰侧身挡着风，手往前递了递：“不喝冷的？”
她像是苦恼叹气：“店里矿泉水只有冰的，要不回学校接热水喝？”
便利店又出来几人，一阵风吹，她额前发丝随之飘了飘，不带任何目的的双眸，青春靓丽。
江淮然直起身，接过冰水，小小喝了几口。
胃里仍在倒腾乱转，他拧了拧秀气的眉头，莹色红唇微微翕张：“时钰，我难受......”
“去医院?”
他抬手，直直看她:“时钰牵我。”
怕她拒绝，又多说一句:“我没力气。”
直到暖热的手贴上掌心，江淮然握紧，高大身躯顿时虚弱，他贴靠上娇巧的肩膀。
嗅到淡雅清新的浅香，是时钰的味道。
江淮然牵着手，轻轻晃了晃，耳畔传来时钰的声音。
她说：“你少对我撒娇。”
他抬眸，只看见时钰的侧脸，神色冷冷淡淡，她低着眼，解释道:“我只收钱和你见长辈，除此之外，都是意外。”
“时钰什么意思。”他慢慢停止晃动。
“翻脸不认人的意思。”
时钰拖着他站在路边等网约车。
常常有红色公交经过或者停下，搭载与乘坐的人，有老师有学生，亦有一些穿着俭朴的工民。
“你没有加入清神教，为什么可以搭这种信徒公交?”
气氛冷冰，时钰开口缓解气氛。
俩人手还在牵着，江淮然指尖微动，侧眸看她:“红色公交是清流集团开创的，集团里的人都可以搭载。”
“你现在是集团老板?”
他笑笑:“算是。”
高三学子，集团老板。
别人的十八岁。
“时钰，你怎么了?”
江淮然注意到她脸色渐渐奇怪，不解询问。
时钰起眼，看着他，唇边笑容明媚:“江淮然，我嫉妒你。”
风吹得更大，路杆上的旗帜飘飘扬扬。
时钰眼眸明亮，脸蛋秀美不张扬，却洋溢着自信。
口里直白的说着嫉妒他。
江淮然视线移至两人相握的手，黑发被风吹乱，神色不动:“时钰，我还疼，别掐了可以吗。”
“好吧。”
时钰松了力道，顺势放开手，她叹声气，有理有据道:“我怕你多想，所以掐你表达我的嫉妒。”
失去支撑，他仍挺拔站立，低着眉:“我没有什么值得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