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呢？
落地的藤蔓瞬间扎根，和在半空扭动的藤蔓一起攻击齐衍，齐衍心里清楚，这场试探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可无论齐衍怎么割，分段的藤蔓都能瞬间落地扎根，向他精准攻击。
这种情况下，藏在藤蔓里的“眼睛”到底是存在多个，还是能分裂再生？如果是后者，“眼睛”的存在应该不再是弱点，那与之相对的，他们最开始的推测将全部推翻。
要真是这样，小艺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口提醒，而不是在齐衍节节败退的时候，依旧像死机一样，在识海内没有半点动静。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齐衍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他难不成是他推进尺寸的还不够细？可他试探的每一剑都是按照之前所见眼珠的大小来，就算齐衍在无果后刻意缩小一些或扩大一点，貌似也没有用。
切断的藤蔓依旧能落地扎根，就像每一段藤蔓里都藏了眼珠……每一段……
齐衍想了想，再一次砍断藤蔓后，趁着切断的藤蔓还未落地扎根，齐衍纵身一跃，朝半空扭动的藤蔓断面又是一剑，削下藤蔓断口处薄薄一片藤蔓。
数十片薄如蝉翼的藤蔓在藤蔓卷起的狂风下四散在齐衍周身。
其中几片从齐衍眼前飘落，齐衍清楚看到薄薄的藤蔓横切面中央，有极其微小的类似眼睛的形状，而且这次大概是切片实在太薄，落地后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并没有像先前斩落的藤蔓一样瞬间扎根生长，连给齐衍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看来这弱点藏得很深啊。
藤蔓再次攻来，齐衍这次不再后退，迎面攻了上去。
藤蔓似乎感受到齐衍的斗志，攻击越发凌厉，每一击都朝最刁钻的角度攻去，齐衍恍如狂风巨浪里摇摆的孤舟，看似要被滔天巨浪吞没，却每每都能化险为夷。
身姿矫健如豹，手里的剑似乎已经和齐衍融为一体，踏出的每一步恰到好处，挥出的每一剑都精准地将藤蔓对半分割后切断。
不过眨眼功夫，齐衍路过的每一寸土地，落满了被对半砍的藤蔓。
原本跟在后面看好戏的林虺玄陡然站直身子，双目转为蛇瞳，目不转睛地盯着齐衍一招一式，面露痴迷。
齐衍逐渐习惯藤蔓的攻击套路，进攻的速度越发快，不出半刻钟就又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个时候，齐衍已经能透过藤蔓间偶尔露出的些许空隙，看到藤蔓区外的光线。
但齐衍吸收转化的晶体能量是有限的。
尽管他已经将每一点能量都用到极致，还不断加快进攻速度，可面对铺天盖地的藤蔓，齐衍体内的能量依旧即将耗尽。
【宿主，你想办法再拖一刻钟！】
小艺在齐衍识海，焦急地盯着定位点上快速移动的红小点，他最是了解齐衍的身体情况，齐衍体内的能量已经拉响红色警报，小艺只能祈求这小家伙快点，快点，再快点……要来不及了！
齐衍从系统空间拿出三枚无属性的晶体，“静心诀”自主运转，不过瞬息，这几枚晶体就在齐衍手里化成一捧灰烬。
无属性的晶体能量转化供不上齐衍能量消耗的速度，但好歹能让齐衍拖一刻钟。
而身后的林虺玄，在看到齐衍手里的晶体瞬间化成灰烬后，表现得越发惊讶。他作为蛇妖，有先天优势加持，吸收晶体的速度都没有齐衍这么快。
齐衍真的是人类吗？林虺玄越发怀疑齐衍的身份。
……
齐衍挥剑的速度不曾改变，现实也不容许他改变。
但愈发惨白的脸色，以及身上逐渐增多的伤口，都在预示着齐衍力竭的事实。
他的每次分神，都能被四面八方而来的藤蔓发现端倪。
齐衍勉强撑过一轮攻势后，数十条藤蔓突然缠绕在一起，朝齐衍面门狠狠撞击。
——铮！
齐衍躲避不及，只能抬剑隔挡。
藤蔓撞在剑身那一刻，宛如泰山压顶般的重负袭来，齐衍堪堪让藤蔓停顿一瞬，下一秒，手臂突然脱离，藤蔓乘机把齐衍手里剑高高挑飞。
藤蔓乘胜追击，瞬间把失去武器的齐衍吞没。
【宿主！】
【……我没事。】
刚把齐衍吞没的藤蔓像是碰到什么鬼东西，一下子四散开来，只敢围绕在齐衍身边，跃跃欲试地扭动身躯。
原先想要伸手阻止藤蔓的林虺玄默默收手，盯着齐衍周身缠绕的黑火，眉头蹙得老高。
“这是什么东西？”
林虺玄能感受到和他相连的藤蔓本体很怵这玩样儿。
“喵~”
像是在回答林虺玄的疑问，黑火里冒出一声猫叫。
围绕在齐衍周身愉快转圈圈的黑火亲昵地贴近齐衍，像是许久不见的宠物，在向亲爱的主人撒娇。
这场面属实诡异，看得林虺玄这个蛇妖目瞪口呆。
林虺玄把张牙舞爪的藤蔓挥退，光明正大地走到齐衍面前问：“这是猫妖，还是异兽？”
原本还在和齐衍贴贴的黑火似乎清楚让齐衍这般狼狈的家伙，就是面前这个男人，还不等林虺玄靠近多少，居然就突然朝林虺玄面门攻击，速度极快，惊得林虺玄化成本体，才堪堪躲过这团黑火的突然袭击。
……刚才要是林虺玄没看错，这团黑火里似乎伸出一双爪子？
“异兽。”
齐衍说着，指尖没过黑火，抓住藏在里面的本体，把这有些暴躁的小猫抓回来，黑火化成一只小黑猫，乖巧地趴进齐衍怀里。
“喵~”
“还真是一只猫啊，”林虺玄好奇地打量着齐衍怀里的小家伙。
黑猫突然睁开眼，朝林虺玄呲牙警告，一双金色猫瞳又给林虺玄吓了一跳。
“金色的眼睛？！”
“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林虺玄的表情有些复杂，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六合彩抬眼，对上齐衍平静的面容，叹了口气，还是问齐衍，“这猫真的只是异兽？”
“林队这是什么意思？”
林虺玄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末世这种情况下，开智的动物或者化形的植物，会有这种颜色的眼睛。”
“啊，”齐衍点点头，有些敷衍地道谢，“那就多谢林队告知了。”
“你不好奇这猫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据我所知，现阶段变异的异兽里，可没有开智的。”
“林队也说了，只是据你所知，这天底下，未知的东西无数，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也是。”
林虺玄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看向齐衍的表情有些奇怪，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
齐衍却不想和这家伙掰扯，笑着问：“林队的试探也试探够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这蛇妖之前说什么和藤蔓平等，控制不了藤蔓，结果现在呢，呵呵……
他果然不是很喜欢蛇妖。
林虺玄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轻咳两声，“你都有这奇怪的猫了，藤蔓也奈何不了你，你走吧，我说过的，我不拦你。”
说着，林虺玄让开路。
其实齐衍展露出来的特别之处，每一样都在吸引林虺玄，可既然是约定好的事情，林虺玄自然要遵守承诺，至于齐衍身上的秘密，林虺玄相信来日方长，他们日后早晚会再见面，等那个时候，他定会把这人身上的秘密一点点挖出来……
齐衍莫名觉得胆寒，匆匆捡起被挑飞的剑，就立马朝林虺玄挥手告别。
“再见。”
转身走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