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您放开我好好说？”
齐衍感受背上的手，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好在狐妖还有点“人性”，察觉到齐衍有些僵硬的身体，不光松开齐衍，还顺带放过齐衍一只手。那种潜藏的压制感陡然消散些，齐衍浅浅松了口气。
不过齐衍还有一只手还被狐妖抓在手里，就是原本被狐狸崽抓伤的那只手。
狐妖的指腹摩挲齐衍手腕上的淤青。
笑盈盈说：“这样，作为你帮我忙的报酬，我先帮你把伤治好，这么漂亮的皮囊受伤，实在不该～”
“……我能拒绝吗？”
像这种伤，再晚点治疗就痊愈了，这只老不正经的狐妖拿这来做报酬，实在有点不要脸了。
然而。
“拒绝无效！”
齐衍的拒绝在不要脸的狐妖这里，显然没有用。
狐妖笑盈盈地盯着齐衍，指腹温度顺着齐衍皮肉钻入骨髓，很快手腕微弱的刺痛感被一股陌生的暖流包裹，被狐狸崽捏出的大片淤青迅速褪去。
“好了～”狐妖笑着松开齐衍的手，看起来对他的杰作很满意。
呃，虽然只是疗伤。
齐衍从进屋到现在，总算是摆脱这爷孙俩的束缚，还真是不容。
齐衍默默往后挪远了一些。
原本齐衍其实想要坐到床边，和这只狐妖彻底拉开距离，但狐妖先一步察觉到齐衍意图，笑盈盈警告齐衍，“我可以接受你坐着不舒服，稍微变一下姿势和位置，但要是你再挪远一点的话，就不要怪我先把你两条腿卸了，等你乖乖把我的话听完，我再帮你治疗。”
“……”
齐衍一向是个识趣的人。
皮笑肉不笑道：“您说吧，到底是什么样的忙，要我来做。”
“其实事情很简单的，”狐妖的狐狸眼笑眯眯地弯成月牙，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齐衍没开口接话，静静看着狐妖等他自己说下去，果然，就听狐妖突然话峰一转，莫名其妙开始卖惨，“我这老人家也是不容易，这小鬼头的父母当初贪玩，出山玩乐时死在人类手里，留这么一个顽劣的小子给我，我这老骨头，那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你是不知道，我。”
“您长话短说，”齐衍生怕这狐妖要扯东扯西，急忙打断。
狐妖这才一脸可惜作罢，撩了把额前碎发，道：“这小东西天赋不错，是我们狐族这百年来仅次于我之下的孩子，在灵气复苏前就和我一样提前觉醒灵智，只可惜他运气不好，或许是我以前把他护得太好，导致他明明是狐族，脑子却不聪明。没化成人形前和他们那蠢爹妈一样被人类狠狠坑了一把，差点死在丧尸群里，好在我及时赶到救了他，但他被咬得挺惨，浊气入体，连带着神智都被腐蚀，我为了保他，把这些侵蚀他神智的浊气压制在体内，但你也看到了，随着他实力日益增长，他只要情绪激动，就会时不时失控，留在这里，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您也没办法，又如何觉得我能指望上？”
齐衍眉头微蹙，刚才狐狸崽突然发狂的模样齐衍就有些怀疑，但考虑到这两只妖实力都不弱，才没有往深处想。
但如今这狐妖亲口承认，齐衍更想知道这狐妖到底想要干什么。
“诶，这话不是这么说的，”狐妖笑着摆手，道：“我也没让你去帮这臭小子去除浊气，他这样其实也就最近稍微难搞了些，等实力再长些，他就能自行剔除浊气，办法我已经交给他了，你不用操心～”
“那您这是……”
“我呢，想你带着这小子离开，他留在教堂这里，搞得大伙儿都不安生，教堂里都是些上年纪的，唯一的小年轻还和这小子结仇，他前段时间时不时发狂，还伤了不少人。再让他留在这里，早晚有一天会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我看你身边也带了只不错的小家伙，你应该知道，我们一旦吃人的后果。”
说到这里，狐妖面色总算一改方才笑盈盈的模样，凝重不少。
但齐衍虽然点头，却还是拒绝狐妖道：“您担忧的事情我清楚，但您刚才也说了，这孩子这段时间总会失控，就连您这位亲自带大的爷爷在身边，他也会时常失控，那我这陌生人带他离开，又如何能保证他在路上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失控，您应该也清楚，我身边还带着同伴，我不能因为您这要求，就把身边的同伴置于危险而不顾。”
如今看来，从齐衍和狐妖单独谈话开始，齐衍似乎一直在拒绝狐妖的提议。
这狐妖盯着齐衍的脸，就在齐衍以为这狐妖会因为他的再次拒绝而恼怒时，反倒重新变回笑眯眯的模样，道：“诶～这点你可以放心，依我看来，你完全能够安抚住他的情绪。”
？？？
狐妖这话说得太过笃定，齐衍不禁觉得奇怪。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字面意思，你放心，我老人家看人很准的！”
狐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齐衍肩膀，见齐衍依旧是一副怀疑的模样，笑着道，“这样，我和你打个赌如何？”
“什么？”
“就赌等会儿我死在这小崽子面前，他失控后你能不能安抚住他，如果你安抚不了他，你就当我这个提议从未出现过，如果你能安抚，就帮我这个忙，刚才帮你治疗只是报酬之一，我老人家还没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啦～”
“……”
狐妖有些不好意思地掩面娇笑，如此矫揉造作的模样，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有些辣眼睛，齐衍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几次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开口问：“安抚情绪的话，需要我做什么？”
在齐衍看来，安抚情绪什么的，总归要他做些什么才行吧，不然总不可能就光杵在那儿当根安抚棍儿吧，那未免也太离谱了。
事实上，离谱的事情一直都很多。
狐妖在齐衍一头雾水的脸色下，笑盈盈道：“当然不用你做什么啦，我都说了，你很特别的～你只需要在他失控的时候站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然后什么都别做，只要静静的站在那里，就算他靠近也不要动，就可以了。”
“那……”
齐衍嘴角微抽，还想说什么。
被狐妖抬手打断，道：“你就听我的，要是有什么意外，比如说你无法安抚什么的，你就放心，我会在一旁守着，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包括美人你～这么好看的皮囊，受伤了，多让人心疼啊～那小崽子还是太嫩了，不懂得怜香惜玉～”
“……”
齐衍纵然已经听多了狐妖轻浮的话，依旧无法适应。
面对挤眉弄眼的狐妖，僵硬地点头认下赌约，“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应该也没拒绝的权利，那一切就按照您要求的办吧……”
“好好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狐妖脸上笑意扩大，一双狐狸眼眯起，在齐衍脸上肆无忌惮打量，就在齐衍以为他要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时，这老妖脱口而出就是，“小美人儿这皮囊，真是对我族胃口，嘿嘿～”
“……”
有那么一瞬间，齐衍真的很想弄死他。
但还是在意识到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手，继续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这么决定了，那我去叫人了。”
“诶～等一下，”狐妖本妖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拉住迫不及待要离开的齐衍，抛了个媚眼道：“小美人儿～记住了，我老人家叫丘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