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成原本还想着娄青黛他们不吃，老大也是第一次，日后就算离开教堂，路上也会有人继续欣赏他的小番茄，没想到老大居然不喜欢牛奶，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嘛……
杨子成视线一转，落在齐衍身边吃小番茄的丘柏，见他几颗小番茄入口，嘴角就上升一点，心底相当满足。
很好，还是有人欣赏他的草莓牛奶味小番茄的嘛！
杨子成原本还对丘柏的担忧完全被小番茄建立起的欣喜打消，杨子成在心底默默宣誓，从现在开始，丘柏就是他的好队友！
大概是杨子成的视线过于灼热，专心吃小番茄的丘柏突然抬头，对上杨子成颇为欣慰的眼神，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如何，上扬的嘴角陡然一僵，慌忙偏过身体躲到齐衍身后，面上满是懊悔。
“嘿嘿~”
杨子成挠头，就当丘柏害羞了，乐呵呵和齐衍道：“老大，那我坐回去了。”
“嗯。”
“那个，小白大人！”
杨子成走前还不忘和齐衍身后的丘柏打声招呼，“你要是还想吃，记得和我说哈，一定让你吃得开心~嘿嘿~”
丘柏的身影又往齐衍背后躲了躲，此时此刻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杨子成则颇为满足地坐到田滨身边，十分得意地朝娄青黛几人炫耀，“看到没，我这小番茄，吃了的就没人说不好的，哪像你们，一个两个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日子过得太舒坦！”
“嘚瑟嘚瑟就行了，”娄青黛翻了个白眼。
被娄青黛和程曦夹在中间的高罄倒是好奇，探出脑袋朝杨子成道：“我有个问题。”
杨子成现在正是兴头上的时候，对谁都和颜悦色。
听到高罄的话，立马点头道：“你说。”
“你这小番茄外表气味以及触感都是完美的小番茄，但为什么味道会是草莓牛奶味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创造某件已经拥有百分百印象的东西时，半路思绪劈叉，最后搞出一件有些邪门的成果一样。
虽然吃着没什么问题，但是其中的违和感还是让高罄忍不住好奇。
高罄说到这个杨子成其实还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我农学的，末世爆发的时候不是刚刚暑假嘛，我当时为了论文留校，那天早上正好打算去培育园看我的小番茄育种，顺路在超市买了早饭，恰好就买了一瓶草莓牛奶和一个包子，末世全面爆发的时候，我又恰好吃完了包子，在喝草莓牛奶，所以……你懂的。”
高罄点头，还一本正经地感慨，“那还处处都是恰好啊。”
“……”
末世难得一餐，也称得上吃饱喝足。
大家把残局收拾好后，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在夜色下随意找了一处空位躺下睡觉。
中殿的长椅地上，处处都躺满了人。
齐衍在祭坛和中殿的台阶上坐下，一旁便是柱子，丘柏索性变回狐狸，窝在齐衍身边，齐衍刚坐好，它就把脑袋枕到齐衍腿上，鼻子耸动，没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下来，齐衍轻轻捏了捏他的狐狸耳，见耳朵无意识地抖动，笑着收手。
睡得还真是又快又沉，一点防备都没有，难怪丘杉会觉得这小子傻。
咪咪原本想要钻齐衍怀里的计划被迫终止，只能憋屈地窝在齐衍脚边，脑袋无力地靠在齐衍鞋面，咕噜噜地蹭齐衍，金灿灿的猫瞳却一瞬不瞬盯着齐衍腿上的狐狸，很是委屈。
齐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把他捞进怀里。
咪咪抬头，眼巴巴盯着齐衍，齐衍瞥了眼熟睡的狐狸，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咪咪立马心领神会，紧贴齐衍的怀里，一点点闭上眼睛。
热闹的教堂安静下来，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跟交响乐一样，一声更比一声高。
这环境若是放在末世前，大概会有不少人一夜难眠，但现在听着这些声音，反倒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睡前吃得满足，干净空旷又满是活人的环境，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同伴，每个人都以极快速度入睡，这种夜晚，无论何时，都是极其难得的。
齐衍借着昏暗的烛火，扫视一圈，确认已经全部睡下。
指尖摩挲到一块小石子，齐衍捏着小石子，抬手朝最后一根燃火的蜡烛丢去，轻微的声音划过众人头顶，小石子擦着灯芯而过，灯芯被石子截断，蜡烛熄灭，彻底陷入黑暗的教堂能听到啪嗒啪嗒几声石子滚落的声音，只是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里，并不起眼。
齐衍闭上眼，依靠在柱子上，即将陷入睡梦，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
果断睁眼，一双倒着的金色狐狸眼几乎贴着齐衍的脸，正一瞬不瞬盯着齐衍。
温热的鼻息打在齐衍身上，齐衍本能往后一仰，结果还结结实实撞在这人腿上。
齐衍怀里熟睡的咪咪立马醒来，支起脑袋，环视四周，强烈的血脉威压从头顶传下来，咪咪扬起猫猫头，看到丘杉的脑袋，吓得在齐衍怀里一哆嗦，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像个黑色毛球。
不过就算吓成这样，咪咪还是打着哆嗦朝丘杉龇牙。
齐衍伸手摸了摸咪咪的脑袋安抚，随即把腿上的丘柏脑袋挪到地上，顺手抱起咪咪，把它放到丘柏身边，这才缓缓起身。
咪咪四肢刚一落地，就朝着丘杉弓背龇牙，哈气声在“呼噜交响乐”里依旧不算什么。
但齐衍还是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丘杉识趣地远离，咪咪这才在齐衍手下逐渐安静下来。
齐衍拍了拍咪咪的脑袋，示意他继续睡，咪咪虽然不是很懂齐衍为何突然要离开，但还是顺从的按照齐衍的意思趴下睡觉。
丘杉在齐衍身后伸长脖子，见安静下来，这才重新凑上来，蹲在齐衍身边，在咪咪和丘柏脑门上轻轻点了点，不起眼的微光没入一猫一狐的脑门，齐衍感受到他们更加轻浅平稳的呼吸。
丘杉起身，笑眯眯地朝齐衍挥手，指了指祭坛旁的入口。
随即，衣料摩挲，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离开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