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雪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顾云柒神色冷了下来，一把推开了顾娆雪。
顾娆雪没防备，后退几步直接坐到了地上。
顾娆雪双手突然获得自由，刚准备起身再找顾云柒拼命，耳边却传来顾云柒冰冷的声音。
“顾娆雪。我记得我警告过你。”
顾娆雪一愣，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在普云寺厢房门口的情景。
“顾娆雪，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那日，顾云柒看起来宛若从地狱踏出的修罗一般瘆人。
顾娆雪身子一抖，脸色“唰”地就白了。
“我……我……”
顾娆雪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心里突然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顾娆雪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门口，自己应该还能出去的吧。
顾云柒瞧见顾娆雪目光的方向，手一动，门瞬间就被关上。
顾娆雪一惊，猛地看向顾云柒。
顾云柒看着顾娆雪幽幽开口。
“顾娆雪，朱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朱曲敏的事情，我娘是怎么死的，我又为何会离开京城十年，你当真一无所知吗？”
顾娆雪抿了抿唇，目光开始躲闪。
顾云柒勾唇：“不，你是清楚的。正是因为清楚你才来怀疑我，你若不清楚，为何要执意跟去普云寺？这怕是你那个娘亲吩咐你去的吧。”
顾娆雪咬紧唇瓣，顾云柒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在前一天还拒绝一起去普云寺祈福，但在回了牡丹院之后，是朱曲敏要求她跟着顾云柒一起去普云寺的，就是为了阻止顾云柒查到当年的事情。
只不过，谁也没有料到，会在普云寺发生那样的事情……
顾云柒“嗤”笑一声，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脸面来找我问罪呢？顾娆雪，你可知，即便我现在杀了你，我也能默不作声地把你的尸体处理干净，任何人都不会查到我头上。即便查到了，谁也拿不出证据。”
顾云柒的声音很轻，轻到顾娆雪毛骨悚然。
顾娆雪摇了摇头，虽然目光中满是惊恐，嘴上却还是反驳道：“不可能，你要是真的杀了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顾云柒轻笑了一声，凤眸中流露出一抹不屑，却是没有反驳顾娆雪的话。
可顾娆雪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云柒，高傲，甚至不屑与她争辩。
这一刻，顾云柒说的所有话，顾娆雪都信了。
忽然，顾娆雪不知哪来的勇气，扔掉手中的匕首，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打开门冲了出去。
顾娆雪一路尖叫着，在冲撞到无数人后，最终冲出了云柒阁。
若兰看着顾娆雪惊慌失逃的背影皱了皱眉。
随即快步走向顾云柒的房间。
屋门还开着。
顾云柒还是坐在凳子上悠悠喝茶。
若兰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和不远处被孤零零扔在地上的匕首：“小姐，二小姐怎么会？”
此时的顾云柒早已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放下茶杯：“许是因为所剩无几，便头脑发热。”
若兰抿了抿唇：“小姐没事吧？”
顾云柒摇了摇头：“没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伤得了谁。”
说着，顾云柒起身走进了里屋，往床上随意一躺。
小姐应该是累了，若兰垂眸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便带上门出去了。
顾云柒躺在床上，顾娆雪……若是不再作乱，凭着她的才华和样貌，应该也能许到个好人家。
顾云柒并非要顾娆雪非死不可。
“咚咚咚！”
忽然有人轻扣窗户。
顾云柒皱眉，从床上坐起来。
“谁？”
“小瑾子。”
窗外的声音捏着嗓子细细回答。
顾云柒有些无奈：“进来吧。”
顾云柒话音刚落，夜瑾就翻窗进了屋。
顾云柒撇了撇嘴：“门不够你走？”
夜瑾“嘿嘿”一笑：“不，走窗户比较酷！”
顾云柒无言以对。
夜瑾到小桌边拖了个凳子就自个儿坐下了。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夜瑾瘪了瘪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柒主子还真是让人寒心，这没事就不能来找您了吗？对您甚是思念也不行吗？”
顾云柒做势拍了拍双臂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
夜瑾咳了咳，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
“喏！”
夜瑾把盒子往前面推了推。
顾云柒扬眉：“这是什么？”
夜瑾托腮：“您老千辛万苦要找的流舞花呗。”
“居然找到了？”
顾云柒闻言起身坐到桌边，拿过木盒，轻轻打开。
木盒中放置的是一朵干花，确实是流舞花的形状。
勾了勾唇角，将木盒盖起来，看向夜瑾。
“辛苦你了。”
夜瑾触及到顾云柒眼底显而易见的喜悦，目光闪了闪。
“哎哟，柒主子这番还真是难得！柒主子，那个人真的值得你这样吗？”
闻言，顾云柒脸上笑意收敛了三分。
夜瑾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债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云柒目光淡了几分，她就快离开了。
夜瑾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主子自己留心便是，那傅容……我瞧着，不那么简单。”
顾云柒笑了笑：“自然是不简单的。不是敌人就无妨。”
夜瑾点了点头。
“对了，主子上次让查的那个男人，夜瑾……无能。”
夜瑾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西王府守卫森严，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提见到所谓的西王了。而且，我亲自在西王府附近蹲守了几天，就没见那西王出来过。主子会不会认错人了，那西王生性残酷，且深居简出，又怎么会无端出现在凌山呢？”
顾云柒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那人，言语之中，还有杀人手段，都和传说中的西王郁离有颇多相似之处。既然窥探不到，那便算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再过两天，那人会出现，到时候亲眼看看便知道了。”
夜瑾拧眉：“主子说的是？”
“年夜的宫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