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郁离一挥衣袖，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郁离由高至下地打量着女子，面具下的眸子眯了眯，看得人心生寒意。
朝阳殿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皇甫南华皱了皱眉，目光深沉，看着郁离，不语。
顾云柒对上郁离的目光，心底漏了一拍。
这人该不会恼羞成怒要杀了她吧？
黎芙兰皱眉，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看向自家哥哥，又担忧地看向顾云柒。郁离的残暴整个凌京城都是知道的，这万一他一个不快对顾云柒下手了……
黎安一样也皱起了眉头。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嫁是不嫁？”
郁离看着顾云柒，冷冷开口。
顾云柒猛地抬头，对上郁离冰冷的目光。
黎芙兰手中帕子攥得死紧，目光凝了凝，“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黎安虽然看到了，却是根本来不及阻止。
黎芙兰起身先是对着上位行了一礼，而后又对着郁离行了一礼：“芙兰愚昧，西王殿下既然是随便挑的，东凌女子无数，西王殿下又何必抓着一个一心想要侍奉父亲的女子不放呢？”
郁离将目光转到黎芙兰身上，黎芙兰只觉那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一点一点凌迟她，脚下的步伐有些不稳，黎芙兰咬紧牙关，袖子下的拳头握得死紧，努力使自己保持身形不动。
“呵！”
郁离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看着黎芙兰一字一句道。
“怎么？莫非你心悦本王，想取代她成为本王的王妃？”
黎芙兰脸色一白，咬了咬唇：“西王殿下误会了，芙兰不是这个意思。”
黎安叹了口气，只好起身。
“西王勿怪，舍妹年纪尚小，还有些不太懂事，若是冲撞了西王，本王代芙兰向西王赔个不是。”
郁离看都没看黎安一眼，只是将目光又转回了顾云柒身上。
“该回答本王问题的人是你，不是她们。本王脾气不好，你还是莫要让本王等急了为好。”
顾云柒凤眸微垂，黎芙兰能为她站出来说话，这也是她没想到的。她……
顾云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原本她嫁给谁都可以，毕竟她不会真的如约嫁给谁，但是郁离不同，此人太过危险，选谁都不能选他，可是这人现在步步相逼……
顾云柒脑海中忽然闪过傅容那张脸。
叹了口气。
顾云柒安慰性的看了一眼黎芙兰，才开口。
“西王殿下，云柒有三个要求，若是殿下都能做到，云柒就嫁。”
郁离笑了笑，语气也染上了几分令人心颤的笑意。
“哦？是吗？那你说来听听。”
顾云柒保持仪态。
“第一，西王娶云柒，需得十里红妆。”
有人的呼吸声乱了。
十里红妆，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规格。
顾云柒，她……她怎么敢提出如此要求？她又算不上什么盛世美人，姿色不过清秀，也没有什么旷世奇才，西王是脑子坏了吗？要如此倾家荡产娶她！
谁知郁离只是轻轻笑了笑。
“可。”
顾云柒咬着牙，笑了笑，继续说道。
“第二，听说西王美妾无数，云柒若是嫁入西王府，西王府需得清空后院，且西王终生只得娶云柒一人。”
顾云柒话音一落，殿中的人都用一副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这女人怕是疯了？
西王爱美人，这也是人众皆知的事情。
顾云柒这姿色，哪里值得一个王爷为她放弃群芳？
郁离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顾云柒。
顾云柒勾唇，对上郁离的目光。
“西王殿下若是觉得为难，可以放弃，毕竟天下美人无数，西王倒是不必为了一时顺眼而放弃……”
顾云柒话还没有说完，郁离就打断了她。
“若是本王同意呢？”
顾云柒磨了磨牙，强忍住上去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尽力保持笑得优雅。
“西王还真是让人意外。既然如此，那么第三，云柒需得在将军府安心侍奉父亲三年，三年后，便如约嫁给西王。”
郁离皱眉，直接一口拒绝：“不行！”
顾云柒勾唇，她原以为郁离会折在前两点，却没想折在了这最后一点上面。
“既然西王殿下觉得不行，那云柒只当今日从未听过此言，还望西王殿下以后谨言慎行。”
银质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
郁离盯着顾云柒：“想让本王放弃？不可能。”
顾云柒：“……”
祝娉婷适时插进来。
“西王，今日是除夕，这些事不若改日再说吧。”
郁离仿若未闻。
祝娉婷叹了口气，目光瞥向一直安静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女儿。
皇甫轻岚目光平静地看着大殿里发生的一切，只有桌子下握紧的手才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父皇之所以提起西王妃的事情，原本是想让她嫁进西王府，却不想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最多一年，不能再多了。”
顾云柒惊讶地抬头看向郁离，他居然会做出让步。
这男人好生奇怪，她的所有要求本就是为难他，他一一接了不说，到了不能接受的一点，居然还做出了让步。
若是说他情深意重，顾云柒倒也信了。可偏着这人，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就连想娶她的原因都只是“顺眼”……
顾云柒抿唇：“还请西王殿下恕罪，云柒初回京城，只在将军府专心侍奉三年云柒内心还觉得愧疚，这降到一年更是不行。”
“好了。成婚之事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双方都心甘情愿才好。既然云柒不愿，西王也就莫要为难她了。”
皇甫南华清了清嗓子，出来和场。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连忙向着皇甫南华的方向跪谢。
“臣女谢皇上谅解，承蒙圣恩，云柒感激不尽。”
郁离目光有些不善，看着顾云柒的目光深了深。
“顾小姐莫非是心中有人？”
顾云柒身子僵了僵。
“无。”
郁离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
“也好，既然这样，那想来顾小姐为了侍奉顾将军几年之内都不会嫁人了？”
顾云柒吸了口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