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顾云柒还在用早膳，若竹兴冲冲地走进来。
“小姐！”
顾云柒弯唇：“怎么，又打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若竹坐到顾云柒对面，笑弯了眉眼：“小姐，将军进宫回来了！”
顾云柒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手里的糕点。
“嗯。然后呢？”
若竹神秘兮兮地看向顾云柒：“小姐你猜，将军带了谁回来？”
顾云柒愣了愣，挑眉：“朱氏？”
若竹咂咂嘴，一副不满的样子：“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都不猜一下！”
顾云柒轻笑了一声：“不然呢？父亲总不至于从公宫里带了个女人回来不是？若真如此，你也不会这样兴奋。”
若竹“嘿嘿”笑了笑：“好啦好啦！我家小姐最聪明了！”
若竹接着问道：“小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热闹呀？”
顾云柒瞥了她一眼：“等，等爹爹派人来叫我们过去，我们再过去。”
若竹抿了抿唇，刚想再说什么，若兰就进来了。
“小姐，前面来人说，让您去正厅一趟。”
“可真是巧，小姐刚说完等他们来人叫咱们，这人就到了。”
若竹拍了拍手，站起身，一副随时准备走的模样。
顾云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慢条斯理地擦嘴、净手。
“不急，慢慢走过去。”
毕竟，总有人更急，不是么？
顾云柒还没到正厅，就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哭声。
“娘！爹！你为什么不相信娘亲！娘是无辜的！”
“爹爹为什么就偏信那个贱人的话！”
“娘侍奉您这么多年，您都不愿意去相信一个枕边之人吗！”
……
顾云柒勾了勾唇角，进了正厅。
顾培松坐在上位，眉头紧皱。
将军府里的大大小小都在了，朱氏跪在地上，双手上了枷锁，顾娆雪跪在她旁边又哭又喊。
“大小姐来了。”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顾培松眉头一松，抬眸看向顾云柒。
“云柒来了。坐吧。”
顾云柒颔首，坐在了秦氏上手。
朱氏一直垂着头，目光无神地盯着地面，不管顾娆雪怎么哭闹，她都毫无反应。
“朱曲敏。”
顾培松沉声开口。
朱氏动了动，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
一开口，声音嘶哑，像是经久未开生锈了的老铁门打开时那般难听。
“妾身在。”
顾培松沉声道。
“说，你为什么要对莫氏下手！”
“父亲！”
顾娆雪在朱氏开口之前出了声。
“父亲，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母亲呢！”
顾娆雪声泪俱下，仿若真的受了天大般的委屈。
“啪！”
顾培松猛地一拍桌子，目光严厉：“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再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屋里一静。
顾娆雪愣了愣，她长这么大顾培松还是第一次这么凶地跟她说话。
顾娆雪抿了抿唇，陷入了沉默。
朱氏呆滞的眼珠动了动，仿佛一个木偶人才有了生机。
朱氏“嗤”笑一声，满是讽刺。
“为什么？这难道不应该问将军吗？”
顾培松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将军既然想娶别的女人，又何必将我迎进府呢！”
朱曲敏缓缓开口，声音艰涩。
顾培松不语。
朱曲敏继续说。
“就算是老夫人的意思，可将军到底还是妥协了，不是吗？我朱家虽然比不上顾家，可我到底还是大理寺卿之女，就算再差，嫁的也会比这好。”
顾培松眯了眯眸子，笑了一下，可这笑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你尽可以指责本将军，那么你也说说，这就是你谋害了云儿的原因吗？”
朱曲敏默了默，忽地有些癫狂起来，直直看向顾培松，吼道：“难道她不该死吗？她抢了我的正妻之位，抢了我的夫婿，她的女儿还抢了将军府嫡长女的位置，难道她不该死吗！她活该！”
顾云柒看着朱氏癫狂的模样，不语。
顾培松握了握拳头，上前一脚把朱曲敏踢倒在地。
“口出狂言！”
朱曲敏扛不住，身体被往后踢了几米，一口血吐了出来。
厅里一静，不少人屏住呼吸。
朱氏脸上没什么血色，这一吐血，脸色就更苍白了。
顾培松一步一步走近朱曲敏，目光阴沉：“事到如今，你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莫氏进门前，我与你也只是定了亲，不说老夫人同不同意，我也曾私下里去你朱家退亲，是你的母亲百般不愿！说即使为妾，也要嫁进将军府！你以为本将军想娶你吗？”
众人恍然，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茬儿。
“即使这样，本将军也以平妻之位将你和莫氏在同一天同一时辰迎娶进府，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满足？”
朱曲敏不语，只是恨恨地盯着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朱曲敏冷嘲一声。
“满足，什么叫满足。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她本就不该出现！”
顾培松额头上青筋暴起，平日的书卷气消失的全然无踪。
顾培松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气，转身回到座位坐了下来。
“云柒。”
顾云柒忽然被点名，看向顾培松：“云柒在。”
顾培松指了指地上的朱氏，目光嫌恶。
“她，你说怎么处理？毕竟，她不仅害你从小就失去母亲，而且还制造出了莫须有的谎言，使得你在外受苦数十年。”
顾云柒看了看朱氏，朱氏也看着她，目光怨毒，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云柒身上。
顾云柒垂下目光，声音不大，却能使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清清冷冷的几个字，说不上多狠，但是却让人背后一凉。
秦氏的目光变了变，她没想到顾云柒会这般直白地说出来，在她看来，朱氏是必死的，所以顾云柒大可做个好人，博个好名声，倒是不必趟这趟浑水。
顾培松点了点头，没觉得意外，他这个女儿向来与众不同。
一旁跪在地上沉默许久的顾娆雪却忽然向顾云柒扑了过来。
“顾云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