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长辰看出皇甫长风的犹豫，转身看了一眼宿风。
“你先到前面等着。”
宿风颔首：“是，殿下！”
宿风走后，皇甫长辰才缓缓开口。
“长风，你并不讨厌父皇，既然如此，那亲情与自由并不冲突。”
皇甫长风抿了抿唇，一贯的嬉皮笑脸收了起来。
“皇兄……”
皇甫长辰是他在宫里少数愿意正色相待的人之一。
皇甫长辰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如往常般的温润，眉眼之间也尽是柔和：“为兄也不是为难你，断看你自己，不要让自己后悔。”
皇甫长风目光闪烁，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长风知道了。”
……
皇甫长辰走到宿风旁边：“走吧。”
宿风瞥了一眼身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二殿下是出宫了吗？”
皇甫长辰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悠远：“是，他说，下次再来时就去看望父皇。有时，本宫真羡慕他，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这宫中的人里，就属他最是自由了。”
宿风闻言，心中有些不忍，终是压低了声音道。
“殿下……您再坚持坚持，很快，您也自由了。”
皇甫长辰叹了口气，极小的声音消逝在风中。
“或许吧。”
……
御书房。
“皇上，该用晚膳了！”
福公公走到正在专心批着奏折的皇甫南华身旁，轻声提醒。
皇甫南华伸手捏了捏眉心：“再等等吧，先把这些看完再说。”
福公公一脸不赞同的神色，看了看桌上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
“皇上！您别忘了早上的事情，秦御医和老奴把这事情瞒了下来，可不是让您继续糟蹋身体的！”
皇甫南华怔了一瞬，叹了口气，把面前的奏折推开。
“行行行！朕听你们的就是！用膳！”
“得嘞！”
福公公一颔首，笑得很是开心。
“摆膳——”
……
半个月后。
云柒阁。
“小姐，您说那白书行吗？”
顾云柒正喝着茶看着书，就听到若竹在一旁叽叽喳喳的。
顾云柒头也没抬，漫不经心道：“怎么不行？他的能力和经验都够了，此番必能凯旋而归。”
若竹托着脑袋，神色惊讶：“小姐这么肯定的吗？”
顾云柒笑了笑：“等着就是。”
心之所愿，如何能不成功？
再者，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了，这一点，不光她们，京城的各方势力都应该得到了消息，在这种情况下，白书这样的人才必然能进太医院，不光如此，假以时日真的进了太医院，必会有无数人去拉拢他。
“小姐！”
若兰脚步匆匆。
顾云柒抬眸：“怎么了？”
若兰走到顾云柒身旁：“进了。”
顾云柒挑眉，看向若竹。
若竹“蹭”地站起来：“这么厉害？”
若兰点了点头：“听说今日白公子还被秦院首刁难了，不过白公子都一一破解了。”
宫中。
白书被带到了御书房。
“皇上，这便是今年太医院入围的太医，是臣觉得资质最好的那一个。”
秦御医向皇甫南华禀告道。
白书一撩衣袍，行了大礼。
“白书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南华批着奏折，头也没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晌，皇甫南华才将手中的奏折合起来挪到旁边。
“起来吧！”
皇甫南华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瞥了一眼白书，看向秦御医。
“这就是……你提前探过底的那个？”
秦御医颔首：“回皇上，正是。皇上不要看他年纪轻轻，他的医术说不定还在臣之上。”
“哦？”
皇甫南华打量着白书，秦御医的医术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白书目光闪了闪，拱手道：“秦院首折煞白书了，白书当不得如此称赞。”
白书也是进了宫才知道那日百般刁钻的老者竟然是太医院的秦院首。
秦御医摆了摆手，摸着胡子悠悠道：“莫要谦虚！”
皇甫南华“嗯”了一声：“白……书……家住何方？”
白书目光闪了闪：“漓洲。”
皇甫南华皱了皱眉，目光中闪过了什么，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漓洲，是个好地方。那地方常出大夫，家中可还有人？”
白书摇头：“无。白书年幼时父母便逝去了。”
皇甫南华挑眉：“你父母缘何去世？你又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皇甫南华问得很直白，丝毫不顾及是否牵扯到别人的伤心之事。
白书垂下眸子，淡淡回应。
“父母均是被强盗所杀，白书年幼时贪玩，正巧那个时辰不在家中，所以便逃过了一劫。至于如何存活，白书跟着一些老大夫给他们打打下手，趁此机会看书学医存活了下来。”
皇甫南华点点头，看向秦御医。
秦御医点了点头，这些他都已经查证过，大部分属实，只是那些老大夫大多已经离开人世，医术这一方面确实不好查证的了。
“去把皇后请过来。”
皇甫南华眯着眸子看着白书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身吩咐一旁的福公公。
福公公颔首：“是，老奴这就去。”
白书有些迷惑。
秦御医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你为何要来京城？”
皇甫南华趁着这个机会，端起茶盏喝了会儿茶也算休息。
白书沉吟了一会儿，直到皇甫南华喝完茶，看着他的目光逐渐犀利，白书才开口。
“白书……是为了进太医院才来的京城。”
“哦？”
皇甫南华看着白书，目光深沉。
“你倒说说看，进太医院是为了？”
“白书一直记得，逝去的母亲有个愿望，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进入太医院。只是太医院向来只招男医不招女医，所以……一直到母亲去世……”
皇甫南华目光中闪过惊奇：“以你的意思，你母亲还是个擅长医术的？”
白书面上有悲伤之色。
“是。母亲是家中独女，祖父一身医术尽传于母亲。只是可惜，祖父去得早，白书未曾见过祖父。”
皇甫南华点点头，算是信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感叹道。
“这世上女子会医术的倒是不多，朕曾见过一位，医术无双，且容貌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