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冷笑了一声，顾培松和皇甫南华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手一抬，一道银光从手下滑出，速度快到顾培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银光最后没入顾培松的身体，顾培松感觉脖子刺痛了一下，下一瞬间，喉咙一甜，顾培松猛地吐出一口血。
几乎是立刻，顾培松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滚起来。
顾培松艰难地开口。
“你……想杀我就不怕被发现吗？”
白书神色冷漠，嘲讽地勾了勾唇，缓缓开口：“这就不用顾将军担心了，白书自会做的滴水不漏，一定会让将军尸骨无存，所以顾将军还是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间吧！”
顾培松一惊，咬紧了牙关，看着白书瞪圆了双眸，目光中满是愤恨。
白书往后退了几步，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木凳，就这么坐在顾培松的牢房门口。
眼睁睁地看着顾培松从在地上痛苦挣扎到逐渐无力，七窍也慢慢流出血来。
这个时候的顾培松还是有意识的，但他已经不那么剧烈挣扎了，只是默默地看着白书，目光中有仇恨，有不甘，有愤怒，有无奈，却唯独没有半分歉意。
白书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走了出去。
天牢门口处，女子的背影清冷孤傲，这一身月光却仿佛蒙了无数的孤寂。
白书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子。
很早以前，他就一直在收集顾培松的信息，他知道的是顾培松十分宠爱这个长女，只因为顾云柒死去的生母是顾培松一生挚爱。
可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又想看着顾培松痛苦地死去呢？
白书轻咳了一声。
顾云柒收回看着夜幕的目光，转身看向白书，露出一抹浅笑：“你好了？”
方才皇甫长辰在，她也不好表现出两人相识，这只会给白书带来麻烦。
白书点了点头：“是。不过他还活着，还有意识，顾小姐可有话要同他说？”
顾云柒敛下眸子：“我就在暗处看着就行，你把他处理了吧！他的命是你的。”
严格来说，眼前的人比她更有资格取走顾培松的性命，而她，只是任务罢了。
杀不杀顾培松，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但对顾云柒这个名字却是意义非凡，所以她才来看这一眼。
白书挑了挑眉，刚才在天牢中的那身冰冷已经消散无踪，心下有些奇怪，若说是深仇大恨，当想自己处理才是，若说没有深仇大恨……那为何又要看着顾培松痛苦地死去呢？
白书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做决定。
白书颔首：“那顾小姐便随白书一起进去吧！”
顾云柒点了点头，跟上了白书的步伐。
牢房内，顾培松躺在冰冷的地砖上，七窍不断有鲜血流出，样貌骇人，顾培松感受着自己生命的一点一点流失，却无可奈何。
他悔恨着，若是再来一次，十六年前他绝不会前往南岳……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但顾培松已经没有力气转动身体了。
顾云柒在靠近顾培松牢房的地方停了下来，在暗处默默地欣赏着顾培松这副无力挣扎的模样，七窍流血……顾云柒看了一眼白书，医毒双绝者，仅是七窍流血，顾云柒觉得白书下手还是轻了。
如果她是白书，那今日的顾培松必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她也一定会让他连渣都不剩！
顾培松的目光中，白书的身影逐渐模糊……
顾培松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顾培松笑了笑，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呢喃道：“顾云柒……是本将军的爱女，她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杀……”
话还没说完，顾培松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虽然顾培松声音很小，但天牢中十分安静，再加上在场的人都是习武之人，因此顾培松说的话，白书都听进耳朵里了。
白书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暗处的顾云柒，心忽然痛了一下。
顾培松明摆着是连死都想借他的手除掉顾云柒……
白书动了动唇，关切道：“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云柒笑了笑：“没事。”
若是她今天不来，白书或许还真信了这话，但她今天来了，顾培松所说的话便都是徒劳。
幸好……
顾云柒看向白书，心情莫名愉悦了些：“就这么让他死在这儿吗？”
白书察觉到女子情绪的变化，眸子里微微诧异，随后转向已经是一具尸体的顾培松，淡淡道。
“自然不是，他不配拥有尸骨。”
顾云柒点了点头：“那便开始吧！”
白书从袖口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比一般的瓷瓶要大一些。
白书打开天牢的门，将瓷瓶中的东西倒在顾培松身上。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化尸散……
白书撒完以后，顾培松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滩血水，最后那血水又逐渐透明，仿佛只是一滩水渍而已。
顾云柒吐出一口气，顾云柒的前尘往事，这算是彻底了结了吧……
顾云柒转身，正准备离开。
“顾小姐留步。”
白书却忽然叫住了顾云柒。
顾云柒脚下顿了顿：“白太医自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有需要，云柒定会竭力相助。至于其他的，白太医还是莫要问为好。”
白书动了动唇，她居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罢了，这都是别人的事情，过了界便不好了。
“多谢顾小姐。”
顾云柒笑了笑，抬脚走了出去。
顾云柒和白书跟着带他们来的人出去，皇宫门口，皇甫长辰还在马车中等着。
顾云柒见到马车时默了默，她不想再和这个皇甫长辰同坐一车了。
白书走到皇甫长辰的马车前，拱手道。
“白书谢太子殿下成全！”
马车里的人轻笑一声：“又不是没有代价的，回去吧。”
车夫看向顾云柒：“顾小姐，请上马车。”
顾云柒看向马车里的人：“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回去。”
周遭静了静，在顾云柒以为这人不会再开口时，皇甫长辰忽然开口：“给她，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