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在四年前就已经结了婚,丈夫叫程浩光,是沧海化肥厂的一名工程师,比徐丹大两岁,是从茂林工学院毕业的。
这桩婚事是由徐丹的父亲徐真新亲自撮合的。徐真新在高逸平调往化肥公司任职之后不久,便被提拔成了沧海化肥厂的副厂长。程浩光就是徐真新在全厂的青年才俊中发掘出来的,满足才干、人品、相貌等一系列标准。
目前,程浩光已经被提拔为厂里生产科的副科长,工作颇为得力,即便没有老丈人的荫护,未来的前途也是非常可观的。
徐丹现在是沧海化工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名符其实的集团大管家,论权力甚至比父亲徐真新还大。虽然已经结了婚生了娃,徐丹在高凡面前依然是一副邻家小妹的模样,对高凡无比信任与崇拜,用后世的标准来说,就是高凡的脑残粉。
肖佩至今还没有结婚,这就是生活在省城的结果了。如果当初她也回了沧塘,26岁的女孩子还不结婚,足够被七姑八姨的催婚给烦死了。
肖佩在读中学的时候就和徐丹关系不错。徐丹是个心思比较单纯的女孩子,很适合作为闺蜜们倾泻私房话的“树洞”。不过,这个树洞是会漏风的,高凡就是那个听风者。
肖佩自然知道徐丹和高凡的关系,也知道徐丹能够对所有人保密,唯独不会对高凡保密。她既然选择了把事情告诉徐丹,自然就存着通过徐丹转述给高凡的心态。
至于说什么不让徐丹告诉高凡,也就是故作矜持罢了。真不想让高凡知道,她又何必说给徐丹听呢?
徐丹知道肖佩的想法,所以一出门就把事情告诉高凡了。
高凡也知道肖佩的想法,所以也不会阻止徐丹泄密。
朋友之间,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大家都装糊涂,其实谁也不糊涂。
“肖佩想出国。”徐丹说道。
“她不会是想去找方瑞吧?”高凡下意识地问道。
肖佩和方瑞之间,曾经有过一些暧昧。大学的时候,肖佩给方瑞写过不少信,但那时候的方瑞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根本接收不到肖佩释放的电信号。后来肖佩接受了自己学校里一位追求者送的玫瑰,与方瑞的往来也就中断了。
方瑞大学毕业去了美国,肖佩大学毕业结束了校园恋情,这俩人后来是不是还有联系,高凡就不清楚了。他与方瑞倒是一直都有信件往来,但并没有聊过这方面的事情。
方瑞在美国读完了博士,便留在美国工作了,老板正是他读博士时候的导师,此君也是一位出色的商人。方瑞从事的工作,与他学的物理学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做的是美国最早期的商业互联网。
高凡不知道肖佩目前的状态,只知道她还是单身。至于方瑞,肯定是单得不能再单的状态了。正因为此,听徐丹说肖佩想出国,高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不是想去找方瑞再续前缘了。
又或者,她早就与方瑞联系上了,这次就是应方瑞的邀请出去的。
不料想,徐丹却是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她不是去找方瑞的。是有一个美国的客商,说可以把她办出去。”
高凡警惕道:“什么样的客商?她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美国那边的客商,白人。肖佩是去参加春交会的时候认识的,后来这个人又来过几次中国,专门到了茂林和肖佩见面的。”
“肖佩在和他谈恋爱?”
“算是吧。”
“他们有没有……”高凡欲言又止,有些话实在不太好问。
外国人的德行,高凡是了解的,他实在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同学被别人玩弄了。
徐丹却是明白高凡的意思,已婚有娃的人,对于这种事就没啥忌讳了。她说道:“我问过肖佩了,她说那个美国人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她没答应。”
“这种事吧……”高凡组织着词句,“如果她能放得开,倒也无所谓,现在的人也不像过去那么封建了,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不过,如果她比较在乎这个,那你还是要劝她一定要守住原则,别上了当。”
“肖佩很保守的。她跟对方说,除非去领证,否则不能那样的。”
“看不出来嘛,我还以为她很开放呢。”
“才不是呢,那是你们的偏见。”
“那么,她喜欢那个美国人吗?”
“听她的意思,只是不反感罢了。”
“那她图个啥?”
“人家说可以帮她办出国啊。”
“就为了出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高凡有些惊讶,又有些唏嘘。
徐丹瞪了高凡一眼,道:“你以为呢?现在想出国的人多了去了,……除了你以外。”
高凡黯然,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时下的现实情况。
仅就北大而言,一门心思想出国的老师和学生就是数以千计,不想出国的反而是另类。
有些老师出去做交换学者,然后便滞留不归了。这个代价其实是非常大的,因为滞留不归算是一种违法行为,这意味着当事人从此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还有一些人,为了出国留学可谓不择手段。高凡曾听杨凯说过,某学校有个男生,与年龄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外教勾搭在一起,目的只为了让对方给自己做出国留学的担保。至于女生……,高凡没有实锤,也不敢乱说。
这种纷纷扰扰的乱象,与高凡是有些距离的。高凡听到这样的事情,也就当成一个故事去听听而已,谈不上生气或者郁闷。
但听说肖佩居然也为了出国而决定勉强接受一个仅见过几次面的外国客商,高凡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这毕竟是自己班上最漂亮的女生。虽说高凡对肖佩从来没有动过心思,但也是把肖佩看成自家自留地里的小白菜的。
小白菜成熟了,砍下来,拿根红绸子系上,放到超市里去出售,这是无所谓的。女大不中留嘛。
但在菜地里就被猪给拱了,这谁能接受得了?
更何况,还特么是一头白皮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