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停顿的时间格外的长，许久之后才听到拉克丝充满困惑的声音：“你在说什么？白天的时候有出现过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拉克丝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在掩饰什么，而是真实的情感表达。
所以如拉克丝这样的人也不知道那黑色亡灵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你们死后会变成什么？”席沉换了一个问法之后率先听到的是拉克丝的笑声。
“你真奇怪，为什么说是你们，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吗。”
还不是因为席沉还没有完全将自己当做是人鱼城的生灵嘛。
“不过确实是有记载的，我们死后会化成灵体，守护在人鱼城周围，抵御外来的侵入者。”
“外来侵略者？”
“是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如果从来都没有危险存在，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座城呢。人鱼城对外是一直在抵御危险的，所以才说城主守护了我们的安全啊，圣女也是安抚我们的不安，治疗受伤的我们的。”
如果一直都是国泰平安的，怎么会出现圣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但是我一直都是生活在人鱼城中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人鱼城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见过所谓的灵体吗？”席沉其实已经在猜测那些黑色亡灵就是这个城中死亡之后生灵所形成的，但他们不是来守护的吗，那造型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好的啊。
即便是在黑暗中，拉克丝也忍不住给了席沉一个白眼：“我都说是记载了，我要是真的亲眼看到的话，给你的就是准确的说法了。”
也是，是自己想多了。
“好了，今天我也是说了很多的东西了，你大晚上的来我的房间中，我还以为你是对我有意思呢，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不想留下来陪我的话，现在也该离开了吧。”
如果自己选择留下来会是怎样的呢？
席沉总觉得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但现在还不至于这么冒进。
“是很晚了，我该离开了。”席沉虽然这般说，但却并没有起身。
“看来你是想要留下来陪我了？”
“那倒不是，只是想着我们也算是很熟悉了，可我还不知道你的模样，白天的时候，我们见一见呢。”
拉克丝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像是在犹豫，许久之后，拉克丝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伤感：“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去跟别人交流见面的，在黑暗的掩饰下，我才能够与你正常交流的。”
席沉也没有强求，甚至席沉已经对拉克丝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不过今晚的行动，让席沉对拉克丝与十号之间的联系产生了怀疑。
席沉依旧认为拉克丝就是十号，但她们之间确实是有细微的区别。
从拉克丝身边走过的时候，席沉像是摔倒了，直接倒向了拉克丝。拉克丝也是下意识去搀扶住席沉，还担忧地询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没有问题，谢谢。”席沉在说完之后，这次就是真的离开了。
房间中拉克丝待了很久都没有动。
而走出来的席沉摩挲着指尖，黑暗遮掩了他的笑意。
黑暗依旧，但始终都没有危险存在，如果不开灯的话，确实是这样。
想到昨晚自己开灯那一瞬间看到的东西，手电都已经打算拿出来了，但最后还是塞了回去。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还真是无所谓，但封人攱在这里，收敛几分吧。
与此同时的封人攱突然惊醒。
他甚至还有几分懵呢，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如果不是磕到门的话，还真可能睡到第二天呢。
身后的门上没有动静，索性起来慢慢走到窗边，打算出去看一眼，席沉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有点不放心。
只是刚走了没有两步，便看到窗边出现了两个红点，那红点甚至还在靠近，似乎是打算进入到房间中。
不对！
封人攱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红点，而是眼睛，和白天的时候见到的亡灵是类似的，是那种眼睛，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只有一个的话，真的是白天见到的东西？
心跳逐渐加速，凝视着那双眼睛的靠近，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有点干巴，紧蹙的眉头之下，想着的是，如果那东西真的进来了，自己或许要从门口直接跑出去才行，他可没有攻击那玩意儿的手段。
估算了一下距离，这双眼睛的主人似乎是已经要进来了，此刻封人攱只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惨叫。
那声音就是窗户那边的。
错愕之下的封人攱紧张的情绪都消化了不少，盯着那边，可惜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这双眼睛消失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闭上了，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眼前，那之前的惨叫确实不是自己的错觉。
是被攻击了？
窗户那边还有别的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对那双眼睛的主人发动了攻击？
是敌是友，自己要过去看一下吗？
封人攱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的时候，脚下像是踢到了什么，最关键是，自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之前伴随自己睡着了的心跳声，此刻就在自己的脚下。
脚下的心跳？
封人攱觉得有几分荒诞，但还是蹲下来，摸索到了那个被自己差点踢出去的东西，拿到的一瞬间，差点就给扔出去了。
就算是看不见，封人攱也猜出来这就是一颗心脏，问题在于，一颗心脏是怎么独立出现在外面，甚至还在不断跳动的？
“是席沉留下的吗？”这心跳的出现就是在席沉离开之后。
“所以是担心我，才会留下这东西吗？”封人攱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无语，你这留下来的能不能是一个正常的东西，所以席沉消失的那段时间，难不成都去收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心脏的出现给了封人攱安全感，这心脏居然还能够独立发动攻击，封人攱确实是没有想到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心脏的气息，自己都没有再察觉到危险了。
当席沉回来之后，封人攱立刻将这心脏的事情跟席沉说了一下。
而席沉的关注点却是：“你接受的真好。”
正常三观的人拿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总该表现出一点的惊恐诧异，还有别的情绪吧，封人攱倒是接受良好。
“你的关注点非得在这个地方吗。”封人攱无语道。
席沉嬉笑着跳过了这个话题之后，便将自己与拉克丝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所以你做了手脚？”封人攱说道。
“嗯，明天就能够完全确认了。”席沉的心情不错。
“路上是发生了什么吗？”封人攱又继续问道。
因为看不见之后，嗅觉就灵敏了很多，而且这种味道，之前一直帮席沉处理，便是更加熟悉了，所以才询问了出来。
席沉是受伤了，但是从他的语调听的话，伤势应该不是很重，不然第一时间是找自己处理伤口才对。
“嗯，确实是遇见了一些事情，比较倒霉，遇见了那些守卫。”
黑暗中别的危险没有遇见，只是恰好与那些守卫正面迎上了。
虽然席沉手中是没有光源，但是那些守卫是有的啊。
本来与昨晚一样直接躲在某个没有光照的角落就可以的，但谁知道出问题了呢。
“路线不对。”席沉说道。
“不可能。”封人攱直接摇头，自己绘制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不是说你绘制的不对，如果是白天见到的，或许真的是完全一样的，但是晚上，恐怕说不定。”席沉说的时候是结合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的，想通的事情发生了两遍之后，就足以引起思考了。
“昨天我们离开的那个地方，墙壁在出现消失之间是反复的。”席沉这么一说，封人攱就想起来这件事了。
“你是认为晚上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其实这些建筑的位置是会发生改变的？”封人攱明白席沉的意思，“但是你能够按照昨天的路线重新找到拉克丝，说明这变幻在一定的时刻又会回到原本的位置，又或者本身就是切换状态，每隔一段时间便在不同的状态中来回切换？”封人攱的就是席沉的猜想。
而他们想要证实这个猜想是否是真的，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在晚上的时候，打开光源去盯着不同的地方观察，观察到是是整个人鱼城的位置在发生变动，还是说是变换成了陌生的环境。
但这就代表了他们随时都会面临危险，无论是人鱼城下面提供光亮的那位，还是人鱼城的守卫，又或者是白天出现过的亡灵，都会将他们视作目标。
在席沉沉思的时候，封人攱便说道：“你要是乱来，我也会打开手电筒，你知道后果的。”在席沉沉默的时候，封人攱就猜到了席沉是打算做一次类似的实验了，封人攱自然不能够放任这家伙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好。”席沉答应的是爽快呢，但真的会不会按照要求来做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