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坠入深渊
秦风站在悬崖边上，放下了姜梨，汗水顺着秦风的脸颊缓缓地流淌下来。
不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为首的正是黑无常、白无常两个人。
白无常脸上挂着笑意，说道：“秦风，姜梨，你们怎么这般调皮？大半夜的离开村子？快点，放下手中的武器跟着我们回去，明日还要插秧呢。”
秦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怒喝道：“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吧！插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插秧有什么用？我不回去，我永远都不会回那个村子！”
秦风长剑对准了白无常等人，喊道：“谁不怕死就上来，我秦风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连灵虚子那混蛋都死了，我还畏惧什么？”
黑无常的脸色极为难看，说道：“老白，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一直庇护的家伙，忘恩负义，早就该将他绑起来，炼化他的魂魄！”
凛冽的山风呼啸着掠过悬崖，卷起阵阵血腥。
秦风怀中抱着面色惨白的姜梨，她的嘴唇已泛起诡异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听到黑无常的话，秦风露出一抹惨笑，道：“炼化我的魂魄？我虽然记不起自己到底是谁，但是你们一直没有使用炼化的方式，难道是因为你们善良？”
“不，你们不能炼化我的魂魄罢了，我的魂魄里面，我的身体里面，藏着你们畏惧的东西，所以，你们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禁锢我，懵逼我！”
围拢在秦风身边的桃源村村民，闻言劝说秦风。
“秦风，你何必执迷不悟呢？黑大叔跟白大叔说的对，都是为了你好，桃源村外面都是妖魔鬼怪，会要你的性命的，回到村子里才是正途，你不要执迷不悟啊。”
“对呀，秦风，这些年桃源村对待你怎么样，你心里面应该有数的，从来没少过你什么，从来没有缺过你什么，你应该怀有一颗感恩之心才对，知道么？”
“你们还跟他废话干什么？给我动手！”黑无常阴冷的声音在崖顶回荡。
他枯瘦的手指一挥，数十名桃源村民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往日淳朴的农人，此刻眼中却闪烁着癫狂的凶光，手中的镰刀、锄头在夜色下泛着血色。
唰！
一柄生锈的镰刀贴着秦风面颊划过，带起几缕断发，秦风侧身闪避，右腿如鞭抽出，正中村民腹部，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倒身后三人。
噗嗤！
青锋剑寒芒乍现，瞬间洞穿一个挥舞锄头的壮汉胸膛，秦风手腕一拧，剑锋横向划开，又将另一名扑来的村民喉管斩断。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却浇不灭眼中沸腾的杀意。
“桃源村待我不薄？那我倒要问问你们，究竟是谁，一次次地杀死姜梨，杀死我？又是谁一次次地欺骗我，用那些药酒来麻痹我的神智，掩盖我的记忆？”
满脸皱纹的老妪高举柴刀劈下，秦风旋身避让，剑尖自下而上斜挑，老妪的右臂齐肩而断。
可更多的村民前赴后继，斧刃在他肩头撕开一道血口，镰刀在小腿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嘭！一柄伐木斧重重砍在秦风后背，他闷哼一声，反手将剑从腋下刺出，持斧者喉头顿时绽开血花。
崖边碎石在混战中簌簌滚落，每一次剑光闪烁都伴随着生命消逝。
当最后一个村民捂着喷血的脖颈倒下时，秦风已成了血人，三道狰狞伤口横贯胸膛，左腿刀伤深可见骨，可他依然如标枪般挺立在悬崖边缘，染血的长剑直指黑白无常。
“来啊！”他吐出一口血沫，剑锋上的血珠顺着凹槽滴落，在岩石上烫出滋滋白烟，“下一个轮到谁？是你白无常？还是你黑无常？”
白无常赞赏地看着秦风，拍手称赞道：“秦风，你不愧是最特殊的那个，你的魂魄、意志果然坚韧无比，这都能杀出来，不过，你还有多少力气？”
黑无常阴沉着脸，说道：“老白，你还与他啰嗦什么？这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我联手，送他去西天！动手！”
凄冷的月光如霜般洒在悬崖之上，将斑驳的血迹映照得格外刺目。秦风单膝跪地，怀中姜梨的气息已微弱如游丝。他抬头望去，黑白无常并肩而立，惨白的面具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
“桀桀桀！”白无常晃动着哭丧棒，棒头缀着的铜铃发出摄魂的脆响。
霎时间，阴风怒号，刺骨的寒意如毒蛇般钻入秦风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结，动作顿时迟缓了三分。
唰！
黑无常的勾魂锁链破空而来，前端锋利的飞爪闪着寒光，直取秦风咽喉。
秦风强忍寒意挥剑格挡，火星四溅中，那飞爪竟如活物般一转，狠狠撕开他胸前的皮肉。
嘶！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鲜血瞬间浸透前襟，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驱散了几分寒意。
染血的手指抹过剑锋，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殷红的血珠竟在剑身上燃起赤色火焰！
“来啊！想杀我尽管过来！”秦风怒吼着扑向黑无常，完全不顾袭来的飞爪。
剑锋刺入对方腹部的瞬间，铁爪也深深嵌入他的肩膀，火焰顺着剑身蔓延到黑无常身上，可那黑无常只是发出刺耳怪笑，身上的火焰竟渐渐熄灭。
“秦风，你用这种火焰杀了灵虚子村长又怎么样？你完全杀不死我与白无常，哈哈哈哈！”
白无常的哭丧棒当头砸下，秦风硬生生用左臂格挡。
咔嚓！骨裂声响起，他却借着这股力道将火剑送入了白无常咽喉。
然而，被刺穿喉咙的白无常依然站立，双眼闪烁着讥讽的光芒。
“没用的。”黑无常阴恻恻地笑着，“我们本就是已死之人，你的火焰要怎么杀死已经死掉的人？嗯？”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秦风踉跄后退，脚下碎石滚落悬崖。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气若游丝的姜梨，又望向步步紧逼的鬼差。
“就算是死……”秦风突然露出决绝的笑容，“也要由我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