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这边拿到了小摊贩的笔录，刘磊也找到了昨晚赌坊赌博的人。
这一点要感谢城市核心主干道的几个摄像头。
刘磊借助陈锋的素描，结合主干道摄像头，根据他们的走向，很快锁定附近的街道，然后沿着街道询问，轻松找到那几个躲在家里的赌棍。
不过他们只愿意提供笔录，不愿意露面，严防被徐江惦记住。
“我这边检测报告已经出来。”
法医老付说道：“根据实地勘测，徐雷应该是踩到一枚石子，导致摔倒，摔倒后砸在水泥台阶上，后脑勺遭遇剧烈撞击，脑部溢血，引发脑死亡。”
“台阶上还有石子与水泥地面摩擦的痕迹，台阶上也有对应的血迹。”
刘磊汇报道：“我这边也确认过，昨晚徐雷与白长喜他们在赌坊内争吵，但没有动手，白长喜在放他们离开，骂了徐雷一句话，并不许徐雷再次进入，以至于徐雷没有回家，而是转头准备打人，谁知道一脚踩在石头上，摔倒在地。”
陈锋补充道：“这一点，我和小贩都看到了，他们的确有争吵，但白长喜不敢动手，害怕被徐江报复，徐雷属于自己摔倒。”
曹闯点点头，眼里笑意明显。
在下午2点左右，昨晚的案件就正式结束。
拿到结案报告后，孟德海第一时间交给赵立冬汇报，后者也松口气。
现在是他晋升的关键时候，着实不想自己的武财神给自己招来大麻烦，至少也要等他升官后再去报复白江波。
“去他妈的意外！”
“我要宰了白江波全家！”
徐江的怒吼声，哪怕隔着三十厘米厚的水泥墙，外面的人都可以听到。
曹闯打开门，目光讥笑地走出去。
作为京海市刑侦支队长，亲自拿着报告安抚受害人家属，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给面子。
几分钟后，曹闯在车里跟孟德海通报情况。
“领导，徐江并不相信我们的报告，我认为他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孟德海的语气依旧很平稳，稳得让人充满信心。
“那就让他们斗吧，我们做渔翁。”
“明白。”曹闯微笑道。
孟德海并非喜欢以毒攻毒，而是艰难困局下的最优解。
陈泰背靠市委书记，徐江背靠赵立冬，就连白江波在市委都有靠山。
孟德海只是一个局长，连市常委的权限都没有，任何重大抓捕都必须走流程，上报领导赵立冬。
这样一来，很多工作根本无法开展。
前脚抓，后脚就得放，而且还要吃上追责。
就像安长林说的一样，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别人？
安欣要不是他们两个保护，早就倒大霉，沦为划水员，正是跟他徒弟陆寒一样，悄悄失踪，无人过问。
初三上班，曹闯从头头们开完会，就接着回支队开会。
因为黄翠翠死法悲惨，双肾被直接切除，影响极其恶劣，京海市委都被惊动。
市局决定成立了“2.1专案组”，陈锋也被抽入其中，而且还和张彪组队，整个专案组基本全部由新人组成，加上刑侦队长曹闯领衔。
【触发“打狗任务”，猎物都是不听话的，给狗队友张彪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嘴贱的下场，如果他将来还是走错路，亲手送他去监狱】
【任务奖励：张彪的怨恨20点，经验值100点】
听到任务，陈锋看向张彪的眼神都变了。
羊毛啊。
咳咳，狗毛！
狗毛也不错，至少比没有毛好。
“师傅，我没问题。”
“行，那大家根据任务，各自去寻找线索。”曹闯大声道。
老曹就是这么干劲十足，尽管他其实干得很累，但在大家面前，依旧是那个精力十足的中年男人。
“收到！”
一群人一起答复道。
几组人各自奉命调查几个不同的方向，安欣、李响负责调查最大的麻烦，黄翠翠的社会人脉关系，陈锋、张彪负责调查黄翠翠的家庭关系。
相对而言，前者牵涉的人和事更加琐碎和麻烦。
所以陈锋主动申请去黄翠翠家调查。
他不是为了天才杀手陈金默和天才演员黄瑶。
那是附带的。
“师傅就是心疼安欣，让他在城里。”张彪开车之余，日常吐槽。
这个时候的张彪同样年轻气盛，什么都看不惯，特爱抨击安二代，但什么都无法改变。
等到人至中年，被上级、大佬们调教一番，才知道为人不易，性格收敛起来。
当然，那时候他不再嘲讽安欣，也可能是安欣实在太倒霉。
而且他已经可以俯视昔日自己只能仰视的二代子弟。
“你要是开车累了，我来吧。”陈锋看着车窗外说道。
“那行，我歇息一会。”
张彪巴不得这样。
小轿车停在路边，两人出来交换一个位置。
找到黄翠翠家很容易，先到行政村，然后在村支书带领下找到黄翠翠所在的自然村。
黄父在农田里干活，家里只有黄翠翠的母亲和外孙女儿黄瑶在。
本就是个贫穷的山村，黄家又是一个独生女的家庭，一家人连买几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黄瑶穿着大了好几码的旧衣服，小脸蛋被太阳晒得乌黑。
确认是黄翠翠父母后，张彪询问，陈锋笔录。
笔录开始前，陈锋蹲下来，把口袋里的糖交给正在戏弄蚂蚁的黄瑶。
这丫头跟她爸一样，都是聪明人，就是天赋点没用对。
一个加在了杀人技能，一个加在了表演技能。
和安欣穿着常服不同，陈锋和张彪穿着警服下乡，入村时陈锋敏感观察到村民对他的敬畏。
原本陈锋还以为这会吓着黄瑶，没想到离开时，小女孩还是追了上来。
“叔叔，我妈妈是坏女人吗？”
陈锋俯视，与小女孩仰视对望。
张彪摇摇头，带着一种上层人的目光怜悯着这个失去妈妈、没有爸爸的可怜女孩。、
但怜悯归怜悯，让他跟李响一样，拿出零食送给黄瑶，那是不可能的。
他本质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然不会为了年夜假期被打扰，就冷嘲热讽半天。
陈锋没有多做什么，蹲下来，按照本是安欣的口吻，回答这个身世可怜的丫头。
“不是，怎么了？”
黄瑶的眼睛很干净，自幼被村子人疏远，与同辈的孩子们隔离，总是一个人独自玩耍，充斥着一股悲伤和孤独。
如果命运没有改变，这种孤独很可能陪伴她一辈子。
女孩认真说道：“村里人说，我妈妈是坏人，我是野孩子，没有爸爸。”
陈锋摸着小丫头的小脑袋，温和道：“没爸爸，你怎么来的？你不是也孩子，但是你爸爸工作忙，等他忙完后就会回来看你。”
跟黄瑶解释几句，还把自己钥匙扣上的小玩意——一枚警徽标致扯下来送给她。
“小丫头，我拿走一根头发，送你一个警徽。好好读书，将来考警校，当一个让大家都敬佩的人。”
临走前思考几秒，又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交给小丫头，并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如果将来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
黄瑶拿着小玩意，兜里装着陈锋给的钱，有些发呆。
张彪坐在车里面，不屑道：“你学谁不好，偏偏学安欣？这有什么用？可怜孩子多的是，你救不过来的，只会害了自己。留下这个电话，后面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到时候你帮，还是不帮？”
陈锋关上车门，说道：“乡下能有什么事？”
黄瑶很聪明，智商绝对不低，不然不会把智力值仅次于安欣的高启强玩得团团转。
不满二十六岁，就把强盛集团的大部门都轮岗大半，实干能力和智商水平无与伦比。
她老爸陈金默更是厉害，明明天生不凡，擅长杀人，不仅甘于平凡，与女儿一起卖鱼，而且还愚忠，对高启强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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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赋奇高的父女，不收为己用，岂不是太可惜。
把手指上的头发收好，插入钥匙，启动轿车。
对着黄瑶摆手，两人离开乡村。
随后带着黄瑶的头发，根据安欣找到的信息来到陈金默所在的监狱要了陈金默的头发。
几天后，当dNA检测报告交给陈金默。
一如既往。
这个天生就是适合做杀手的绝望男人，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世界，抓住了人性光辉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在救他自己的命。
否则以他的性格，迟早会把自己和别人一起摧毁。
“在监狱里好好改造，出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找我。”
“谢谢！”陈金默万分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