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迷雾中出现的另一个“楚一凡”,还是那两本凭空出现的功法,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楚一凡绞尽脑汁,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穿过那片迷雾区域,眼前出现的场景,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大”。
一座无比庞大的祭台,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峰,矗立在这片天地间。祭台的两侧,各有一个同样巨大的身影静静伫立。
这里是一片被郁郁葱葱的山林环绕的盆地,盆地广袤无垠,足有几万里之大,而这座祭台,恰好位于盆地的正中央,几乎占据了整个盆地区域。
祭台共有五层,层层向上收缩,到最顶端的第五层时,面积已不足千里。
楚一凡站在下方,只能瞧见没入云端的第五层下部。
之所以能判断祭台仅有五层,是因为在云端之上,也就是第五层的位置,有紫金色的光芒如同一轮璀璨的烈日,耀眼四射,夺目至极。
倘若这些景象已足够让人震惊,那么接下来映入眼帘的画面,更是让楚一凡瞠目结舌。
在祭台的第二层,一个浑身长满毛发的妖族正蜷缩着身体,背对着楚一凡。
从其姿态来看,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微微颤抖着。
而在这妖族的正对面,一个“人族”道士趴在地上,一手紧握着一个朱砂红的酒葫芦,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腹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
这一人一妖被祭台分隔开来,从现场的情形不难看出,他们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打斗后,双方都没能占到便宜。
楚一凡站在盆地外的山巅,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警惕,可不想贸然下去,无端挨揍。
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足足过了三天,那一人一妖才逐渐缓过劲儿来。
这期间,妖族始终背对着楚一凡,可楚一凡却总感觉这个背影似曾相识,仿佛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有着与之相关的模糊印记。
而那道士,一直趴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捂着肚子,楚一凡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瞧见他身着的道袍,与鹤千子的颇为相似,只不过是黄色的。
楚一凡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索性盘坐在山巅,决定静观其变。
直到一人一妖各自缓缓盘坐起来,楚一凡再次看到妖族那独特的“妖娆”背影时,心脏陡然间剧烈跳动起来,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涌上心头。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冲动,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还不敢完全确认心中的猜测。
再看那道人的面容,虽因痛苦而有些扭曲,但楚一凡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同时,他心中又充满疑惑,这人既然是人族,怎么会长到数百丈这般巨大呢?
日子就在这般疑惑与等待中悄然过去,一个多月后,厚厚的云层彻底将祭台的第五层遮盖得严严实实。
忽然间,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染上了紫金色,整个世界都被这奇异的色彩所笼罩。
当那紫金色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笼罩住整个盆地之时,楚一凡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整个盆地都被一层紫金色的雾气所包裹,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
就在这时,祭台处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人一妖再次大打出手。
楚一凡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影在紫金色的雾气中相互穿梭、来往,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令人惊奇的是,这紫金色的光芒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约束,只在盆地之中直上直下,没有一丝一毫泄露到周围的山林之中。
楚一凡见状,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可能是某种强大的结界或者阵法。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运足力气,举起一块足有万斤重的巨石,朝着盆地狠狠砸去。
巨石出手后,起初速度与力量都还算正常,然而,当它一沾染到那紫金色的光芒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沉重无比的巨石,竟变得如同一片轻飘飘的落叶,在空中飘飘忽忽,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下落。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要知道,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万斤之重,哪怕是落入水中,也绝不可能“走出”如此怪异、“妖娆”的轨迹。
紧接着,更让楚一凡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整个石头开始发出紫金色的光芒,它的行动变得越发古怪,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行踪不定,而且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
正当楚一凡惊讶得合不拢嘴时,石头忽然紫金色光芒大盛,光芒过后,石头竟如同被岁月长久侵蚀一般,迅速风化成了一堆碎渣,纷纷扬扬地洒落。
眼见如此诡异恐怖的一幕,楚一凡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冲进盆地。
由此可见,里面的一人一妖必定是极为强大的存在,远非自己现阶段可以靠近的。
三天过去了,盆地内的打斗依旧激烈地进行着,不过那紫金色的光芒开始逐渐变淡。
而此时,一人一妖的打斗也进入了狂热阶段,双方你来我往,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声响震天,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
此时,楚一凡终于能较为清晰地看见两个巨大的身影,不断隔着祭台发出攻击,甚至时不时还会在祭台的四层相互靠近,以身体硬碰硬地对轰,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震荡。
终于,在最后一丝雾气消散之时,楚一凡终于看清楚了盆地中的所有一切。
一人一妖的状态依旧和他刚来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经过这场恶战,显得更加疲惫。
这次,楚一凡运转仙元力,全神贯注地仔细看向那道人。他发现道人握住酒葫芦的手,皮肤通红一片,撑在地上的手背亦是如此,仿佛被高温炙烤过一般。
再将目光投向盆地中的一些植物,只见它们都蔫儿不拉叽的,毫无生机,像是遭受了长时间的炙烤。
回想起自己之前丢出的那块石头所经历的诡异变化,楚一凡越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深深的诡异。
而且,这一人一妖给他的熟悉感愈发强烈,再加上师尊周天伦曾经说过的话,楚一凡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打算到盆地之中一探究竟。
不过,在没有完全确认这一人一妖的身份之前,他还是不敢贸然行动。
他暗自计算着时间,如果这紫金色雾气是周期性降临的话,按照之前的规律,应该在三十多天后再次出现。
果然,第三十六天,紫金色雾气如期而至。
这一次,楚一凡全神贯注,运足目力,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就在浓雾即将完全弥漫开来的前一刻,他所看见的画面,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难以置信地瘫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这一次,他不但认出了那道人是谁,而且也认出了那妖族究竟是何方神圣!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楚一凡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这紫金色迷雾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他毫不犹豫地对着悬崖纵身一跃,身体呈抛物线的姿势,直直地冲进了紫金色迷雾之中。
然而,当他的身体刚刚接触到紫金色雾气的时候,他瞬间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