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忙于应付两位杨大人,琳琅乐得悠哉,每日过得充实悠闲。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琳琅的肚子出现了异常,怀孕分明只有六个月,但好似吹气球一般,看上去七八个月。
刘太医捏了一把汗,诊断出是双胎。
朱瞻基没有太高兴,双胞胎生下来比较艰难,何况身边目前只有刘太医。
太医正和有经验的药婆还在北京城。
琳琅心无旁骛,安慰愁眉紧锁的朱瞻基,不甚在意。
“大郎,我身子骨一向不弱,也知晓医理,你不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顺其自然就好。”
她生孩子不要太容易。
朱瞻基轻轻环住琳琅,轻叹一口气,私心里,他其实想把琳琅送回京城待产。
宫里太医那么多,条件更好,娘也懂得生养,不似他,糙汉子一个,不太懂这个。
但看着琳琅这么大的肚子,如果要启程回京,舟车劳顿,估计身体吃不消。
“好,都听你的,我给娘寄了信,亲自挑产婆和奶娘过来。
还有上次你生产坐诊的沈太医,都一块过来。
虽然旧都宫里不如北京那边,但该置办的都会置办齐全。”
朱瞻基神色认真,有条不紊道,不知是宽慰自己,还是安慰琳琅。
他真的没想到,长子刚过了一岁,琳琅就再次怀孕。
虽然高兴又要当父亲,但朱瞻基更担心琳琅生产会遭罪。
好在刘太医每次过来请脉,都会笃定地表示:“太子妃脉象安稳,一切无恙。”
时间过得匆匆,南京这边还算安宁,但随着琳琅还有约莫一个月就要临产,从北京城传来一道十万火急的密信。
朱高炽病危,太子需火速返程回京。
这时朱瞻基已经没有考虑的时间,杨荣、杨溥催促的很紧。
不能再耽搁时间。
“大郎,你快去吧,不要耽误正事,我这里都好。”
琳琅善解人意道,虽然密信里没有明说,但有心人都能猜到。
估计是朱高炽不行了,急召太子回京登基,刻不容缓。
朱瞻基再次遗憾不能看着孩子出生,但也没有太过纠结,吩咐锦衣卫和一干暗卫留守南京旧宫,严密保护琳琅。
他带着两位杨大人以及一众侍卫漏夜出城,行迹尽量低调。
朱瞻基这一走,便是整整三个月,琳琅诞下龙凤胎,以皇后的仪驾被护送回京。
朱瞻基在一月前正式登基。
那时琳琅还在坐月子,没有急着回北京城。
琳琅身子恢复好了,风风光光地回了皇宫,好巧不巧地错过了朱高炽的丧礼以及妃嫔殉葬的场面。
听说焦红玉和刘婉茹再次被吓到,还病了几天,令人唏嘘。
新天子朱瞻基抱着新得的一双儿女喜不自禁,给龙凤胎取名朱祁昱、朱祁玥。
先帝丧仪过后,便是正式册封后宫,张妍提前移住进了慈宁宫。
紧接着便是皇后和妃嫔的册立典礼,琳琅顺理成章地成为正宫皇后。
二子一女加独宠,位列中宫,无人能争其锋芒,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皇后的册封仪式隆重盛大,各地藩王藩王妃还有朝廷命妇都要来观礼,声势浩大。
加封为安乐侯的胡润和夫人蔡氏一起进宫观礼。
看着女儿穿着华丽的凤冠吉服,头上摇曳着凤凰宝钗,一步步走向龙袍加身的新天子,眼眶微微发红,与有荣焉。
皇后的册封典礼过后,紧接着是册封后妃,分封宫殿。
朱瞻基除了册立皇后,余下只有两个妃嫔,便是焦红玉和刘婉茹。
焦红玉诞公主有功,又得皇后娘娘的喜欢,朱瞻基给了她体面,册封其为淑妃。
贵妃贤妃之后便是淑妃,焦红玉的位份等级不算低了。
刘婉茹就没封妃的好运气。
一则她和皇后关系很寻常,皇帝对她没印象。
二则是刘婉茹没有生育之功。
但念及对方有几分资历,朱瞻基便册封刘婉茹为康嫔。
妃位之下是嫔位,随即是昭仪婕妤、美人才人选侍淑女之流。
皇后入住坤宁宫,淑妃入住永和宫,康嫔入住延禧宫。
朱瞻基身为天子,不需要为先帝守孝三年,二十七日可以除下孝服,上朝听政。
一般情况下,只要守制一年,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选秀都有人主动提起。
也没人拿这个说三道四。
刚过了百日热孝,选秀的事便被提上了日程,还是宫里养老的贤太妃闲暇时跟太后提的。
贤太妃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偌大的后宫,皇帝的女人竟然只有两三个,绿头牌都凑不成一盘,也太冷清了。
再加上朱瞻基及冠好多年了,子嗣只有两子两女,还比不得多病先帝的子嗣。
先帝殉葬的人不少,郭贵妃即使生育三子,但第一个被太后拉着去殉葬。
死时眼睛都不愿意闭上,很不甘心。
但先帝去世的太突然,也没有留下赦免郭贵妃殉葬的旨意。
她和太后不睦多年,当然被第一个牺牲,朱瞻基也默认了。
至于郭贵妃的三个儿子,也是很无可奈何,就算有心求情也晚了。
郭贵妃都被殉了,他们也陆续被撵去京城就藩,这辈子只能低着头、安分过日。
素日里和张妍交好的李贤妃和张敬妃避免于难,升级为贤太妃和敬太妃。
二人在宫里养老,闲暇陪着太后唠嗑。
贤太妃提选秀之事时,小心偷觑着太后的脸色,见她没有接茬,也就岔开话题。
说起宫里多出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敬太妃爽朗笑道:“皇后是个有福气的,生双胎也顺顺当当,如今和皇帝蜜里调油,帝后和睦,太后也不用太操心。”
张妍忍不住笑了,一想到自己的孙子孙女,脸上欢悦的笑容无法遮掩。
她对儿媳妇是百分百地满意欢喜,虽说选秀是旧制,无法避免。
但张妍也不是死板的人,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她淡淡扫了一眼贤太妃。
“选秀的事不要再提,最起码要等先帝周年过了再说,瞻基如果现在着急选秀,多少有点不讲礼法,不知道的还以为瞻基有多么急色!”
张妍后面说的话,语气稍微加重,有意敲打贤太妃。
贤太妃吓了一跳,诚惶诚恐地起身请罪:”娘娘说的极是,都是妾身糊涂,一叶障目,不知所谓,差点毁了皇帝的名誉。”
张妍对贤太妃摆了摆手,温和地微笑:“好了,咱们相熟几十年,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你,以后说话做事老成点,咱们做长辈的,不要太讨人嫌。”
年纪大了,倚老卖老,管得多了,可不就是讨人嫌嘛。
贤太妃喏喏称是,面色谦卑,再也不敢动其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