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控制七大城主……”
“这是老神主为你做的布局，本尊只是代为实施罢了。”寒降冷声道：“老神主吩咐过的事本尊已经做了，至于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千秋雪抿唇：“我父亲为什么要用这些城主布局，他们的存在究竟有什么用处？”
前世的系统也说过，这些城主将来是有大用的，但她飞升后就死了，并不清楚往后发生的事。
唯一知道的是，这些城主不愿承她的情一起飞升，而是抓住飞升通道关闭前的最后时刻，靠自身实力飞升了上去。
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但算算日子，距离前世这个飞升的日子还有两百多年。
今生……千秋雪有预感，并不需要等待那么长的时间。
寒降不想跟千秋雪说太多，面对她的询问，只是道：“这些事你现在知道也没有用，以后老神主会亲自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千秋雪道：“我与师尊签订了共享契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要你想办法为我师尊重塑灵根、恢复修为。”
墨尘原本被冻得都萎靡了，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投向寒降，眼中满是期待。
可寒降却淡漠道：“老神主未曾降下意旨，本尊不会插手你们的事。”
“你！”千秋雪气得脸色涨红：“如今的我与师尊气运相连，你助他就是助我，我们必须一同飞升。”
寒降不为所动：“没有老神主的意旨，恕本尊难以从命。”
千秋雪见他油盐不进，气得直跺脚：“就非得我父亲降下意旨吗？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变通呢，思想就不能灵活一点？”
寒降清冷出尘的面容，此时更是冷若冰霜，一双眸子毫无温度。
“本尊已经活了上万年，你就当本尊是个老顽固吧。”
千秋雪：“……”
她一时语塞，正想再争辩几句，却听寒降已经冷声吩咐：“来人，送客。”
“且慢！”千秋雪匆忙喊道：“之前你说让那些城主护送我去苍云秘境寻找凤凰神骨，现在还算数吗？”
寒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本尊是说过这句话，但当时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本尊以为你瞧不上凤凰神骨呢。”
千秋雪又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多清冷出尘的人啊，怎么说话就这么噎人呢。
良久，她辩解道：“如果你能将牧云初绑过来送与我，我确实可以不要凤凰神骨，但谁知道你占着灵毓山长老的名头，竟然这么不中用。”
寒降眸光骤冷，凛冽寒意翻涌而出。
千秋雪瞬间被一股力量掀飞，重重跌落在皑皑雪地之上，形容狼狈。
原本轻柔飘落的雪花化作尖锐细针，如同牛毛一般密集，一根接一根地扎入她的身体。
剧痛之下，千秋雪发出凄厉惨叫：“父亲，救我！”
话音刚落，灵毓山顶空风云变幻，一团氤氲之气迅速凝聚成人形，出现在大家面前。
前神主怒容满面，声若雷霆：“寒降，你好大的胆子！”
寒降沉默不语地收起攻击，笔直地跪在雪地之中，一袭白衣与苍茫天地浑然一体，宛如一尊冰冷的雪雕。
前神主快步上前，伸手将千秋雪扶起，随即转头，眼神如刀，怒叱一旁呆立的墨尘。
“你也是废物！连雪儿都护不住，要你何用？”
墨尘脸色惨白如纸，重重跪伏在地，声音发颤。
“未能护得城主周全，是晚辈失职，请神主降罪！”
前神主冷冷扫视着墨尘，又将目光转向寒降，沉声道：“全力医治他的伤势，助其尽快恢复修为，别耽误了雪儿的大事。”
寒降低垂着头，恭敬应道：“遵命。”
得到庇护的千秋雪瞬间恢复了几分神气，朝寒降投去挑衅的目光，而后依偎在前神主身旁，对他撒娇。
“父亲，女儿想找到其他几位城主，让他们助我建造城池，您就帮帮女儿嘛~”
前神主面露难色：“他们身处一块密地，那里的天道意志很强，我不能强行闯进去。”
“你不就相当于天道吗？”千秋雪不解道：“这世上还有你无法踏足的地方？”
“你久离神界，有所不知。”前神主凝重道：“那地方名唤灵礁古屿，位于无尽海最靠近世界边缘之地，毗邻天道沉睡之所。即便以接近光的速度飞行，从最近陆地径直前往，亦需整整一年光阴。”
“竟如此遥远！”千秋雪面露惊色，不禁更加疑惑了：“牧云初究竟是如何将他们转移过去的？我见她不过随意抬手一挥，那些人便消失无踪了。”
“皆因她持有一幅神画——灵礁古屿图。”前神主解释：“此图乃天道所绘，是通往灵礁古屿的关键之物，只要有这幅图在手，便能随心所欲进出那神秘之地。”
千秋雪继续追问：“灵礁古屿中究竟藏着什么？倘若他们久居其中，会不会被活活饿死？”
“倒不至于饿死。”前神主解释道，“灵礁古屿内栖居着凤族，周边海域则有龙族繁衍生息，他们皆是上古时期留存至今的神族。”
听闻“神族”二字，千秋雪心中涌起无限向往，野心勃勃道：“若是能用他们的筋脉与神骨锻造肉身，我到达飞升境的时间想必能大大缩短。”
前神主闻言笑道：“你与其他人不同，只需修炼至大乘期，便可飞升，无需像从前的修士那般，非得历经渡劫期与飞升期的漫长修炼。”
千秋雪听寒降说过这件事，却一直不知道具体为何，如今又听前神主提起，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前神主：“我有秘法，能助你飞升。”
千秋雪喜笑颜开，想到灵礁古屿，眸中满是野心。
“若我得到牧云初手里的灵礁古屿图，是否也能进去灵礁古屿？”
前神主沉声道：“灵礁古屿图乃天道遗泽，自上一次被毁之后，天道特意在上面加上了禁制，非祂认可之人不能使用。即便落入你手，亦不过是形同虚设，无法发挥任何效用。”
千秋雪失望：“这么说的话，生活在岛内的龙族和凤族也跟牧云初一样，是天道认可之人，属于我们的仇敌了？”
“仇敌谈不上，不过是一群不讨喜的家伙罢了。”
千秋雪担忧道：“牧云初去了灵礁古屿，她会不会跟它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不必担忧，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前神主胸有成竹道：“神魔大战之际，我已在其血脉中种下诅咒，一旦离开灵礁古屿，它们的诅咒便会发作，令其受尽折磨而死。”
千秋雪：“为何要离开灵礁古屿才能发作？”
“因为我下诅咒的时候，它们已经在里面了。”前神主道：“我本欲除掉他们，奈何那边的天道意志太强，祂察觉到我的动作，屡屡阻碍他们出来。”
否则，他们早已不复存在。
“他们要是一直不出来呢，怎么办？”
“他们会出来的。”前神主语气阴鸷：“待我彻底吞噬原本的天道，龙族与凤族都将成为你的囊中之物。届时，你以往喜爱的冰凰内丹，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冰凰内丹，一听就是好东西。
千秋雪高兴道：“那父亲可不能食言哦！”
前神主笑道：“自然不会食言。”
殿外其乐融融，殿内，寒降正带着墨尘疗伤。
“服下这几枚丹药，你的灵根与丹田便可彻底修复。”寒降将玉瓶推至墨尘面前，声音冷冽如冰。
墨尘未作犹豫，接过丹药便一口吞下。
前神主还在殿外呢，守山长老不敢动手脚。
药力在墨尘经脉中奔涌，筋脉处撕裂般的疼痛瞬间消散，丹田处沉寂许久的灵力再度流转，受损的灵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焕发生机。
寒降袖中飞出数件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天材地宝，悬浮在半空：“将它们炼化，你便能获得化神期修为。”
墨尘盯着那些流光溢彩的宝物，指尖微微发颤。
他深知，这种强行提升修为的手段往往暗藏隐患，轻则根基不稳，重则终生止步，再无寸进可能。
“无需担忧。”寒降见他迟疑，语气愈发冷淡，“若想更进一步，不过是消耗更多珍稀药材罢了。”
更多珍稀药材？墨尘看着寒降拿出来的东西，每一样都是修真界人人疯抢的东西。
他喉间发紧，艰涩开口：“除了此法，还有无别的方法可选？”
话刚出口，他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白问了，就算有其他方法，守山长老也不会告诉他。
用天材地宝晋升是最省事、最快的办法。
果然寒降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泛着灵光的天材地宝推至他的面前，然后用冰冷的视线紧盯着他。
罢了，墨尘想。
自己千年苦修方才成就化神，若从头再来，不知道要蹉跎多少岁月。
况且如今正是雪儿争夺天命的关键时刻，若自己一直拖她后腿，以后拿什么帮助她，护她周全？
还有外界默默看他笑话的人……
墨尘伸手抓起宝物，尽数吞入口中。
灼热的药力在经脉中炸开，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搅动血肉，但此刻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与其修为尽失被人看不起，不如冒点风险提升到化神期，这样还能给雪儿回复一点修为。
强行提升修为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殿内不时传出墨尘难受的嘶吼声，直到夜幕降临，这种动静才彻底平息。
等到墨尘调息完毕，守山长老早已不见踪影。
墨尘也没有在意，只是赶忙去外面找千秋雪，他恢复修为用了这么长时间，她一定等急了吧？
千秋雪正在雪地里修炼。
前神主临走前给了她一本修炼冰雪之力的功法，告诉她要好好修炼。
“莲心是混沌青莲的莲心，金木水火土、冰雷风、时间和空间属性一应俱全，等你将冰雪之力修炼到极致，就能再选择其他属性的法则修炼了。”
千秋雪兴奋地接过功法，神主给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冰雪之力一听就比冰灵力高级。
不过她心里有个疑问：“一定要修炼到极致才行吗？”
前神主答到：“理论上来说，修炼到极致可以更好地助你感悟其他规则。”
千秋雪习惯了走捷径，但当她询问前神主有什么捷径可以走的时候，前神主却否定了她的做法。
“法则之力跟灵力不同，你须得自己领悟。”前神主叹息：“前世你贪图速成，吞噬冰凰内丹强行摄取法则之力，看似一步登天，实则饮鸩止渴。
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此后万年，你都无法再领悟出第二条法则，如果你领悟的法则之力再多一点，也不会被其他人坐上神主之位。”
千秋雪心神一震，心不在焉道：“牧云初是混沌灵根，是不是也能领悟所有的法则之力？”
“没错。”前神主告诫道：“你不要看轻她，她一直是你前行路上最大的阻碍。”
千秋雪呼吸一滞：“难道她是……”
前神主点了点头。
碍于规则限制，前神主不能停留太久，他在千秋雪的目光中渐渐消散，最后归于无形。
千秋雪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良久，最后在冰雪中席地而坐，她输给谁都不能输给牧云初！
墨尘出来的时候，千秋雪已经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身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却始终没有感受到法则之力。
真冷啊，深入灵魂的冷。
听到墨尘的脚步声，千秋雪缓缓睁开眼睛，一见是墨尘，她焦躁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不少。
“师尊，你的修为可是已经完全恢复？”
墨尘颔首，感受到体内充沛的灵力，脸上露出笑意。
“多亏了雪儿，为我求得这份恩典，如今我的修为已经全部回来了，还上升了一小层。”
寒降给他的所有天材地宝中，有一味药是具有返老还童功效的，此时的墨尘又恢复了年轻的容貌。
他站在冰雪堆砌的台阶上，俊脸含笑，千秋雪仰头看着他，恍惚又回到了初见他的时候。
当时也是个下雪天，他也是站在台阶上，冷冷孤傲，遗世独立。
风雪灌入衣领，千秋雪冷得一个激灵，立刻收起思绪。
想什么呢？她是神界的神女，往后说不定能成为神主，而师尊不过是修真界的一个天赋好一点的修士罢了，跟她的身份根本不匹配。
千秋雪缓慢地收回视线，又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墨尘身上。
不知为何，只要师尊在身边，她就莫名其妙的安心。
千秋雪站起身，拂去身上的积雪：“走吧，我们回青墟城。”
她率先走在前面，墨尘紧随其后。
他一边走一边问道：“有关七大城主的事情，神主有说过怎么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