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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辽阳,沿途荒凉。虽然赉诏使团队伍庞杂,却因为大部分都是骡马,再加上边军骑从协助分担,行程并不慢。自辽东抵鸭绿江旧有八站,今废。过高丽冲、头馆站、东岭,当日行九十里至浪子山下人家宿。

二月二十九日,自浪子山起程,过背阴山、盘道岭、高岭,行百里至连山东关口宿。东关系华夷界限,关外数百里虽为明土,却用于隔绝夷人。

二月三十日,出东关,过分水岭(或谓之半途河,以其自朝鲜京城至皇明京师,此河正在其中,界两半故名。),行六十里至龙凤山下营。

三月初一,自龙凤山起程,过八度斜列岭,行八十里至凤凰山下营。

三月初二,自凤凰山起程,过开州站,行九十里至汤站。

经过将近四十日,行程两千七十里使团终于抵达了鸭绿江边,与三十几里外,若隐若现的朝鲜义州城隔江相望。虽然路程遥远,沿途大半荒凉,但是郑直已今非昔比。所过之处沿途各个驿站,可以分批无偿更换马匹,故而行进速度竟然比几年前他预料的前往安陆州的速度还快。

郑直站在汤站城头用千里眼瞅了瞅远处几不可见的义州城,似乎与中国之县城别无二致,甚至比不上方圆三里的藁城县城。

沐浴之后,郑直刚准备和程敬一起用晚饭,万镗进来禀报“朝鲜义州迎慰使任士洪派出使者送米酒前来迎接犒劳使团。

郑直大怒,直接把饭碗扣在桌上“将来人杖二十,带来的东西砸了,人哄走。”

万镗吓了一跳,不敢迟疑,赶忙领命退了出去。

“东翁这先声夺人,只怕会吓到朝鲜使臣。”程敬提醒一句。

“不过边陲蛮夷。”不同于程敬想的,郑直对朝鲜人并没有打算故弄玄虚,而是真的没当回事,不过皇明一百四十多个藩国其中之一。他代表大明天子,天朝上国使臣,根本不需要迁就藩国属员。迎慰使任士洪竟然敢拿捏身份,真的是不拿他‘郑中堂’当回事啊。扭头对跟前的郑墨道“待那个任士洪来了,告诉他,使团歇息三日过江。但是,他任士洪必须日日过江来叩拜圣旨。”

郑墨应了一声,出正屋传话。

果然如同郑直所料,入夜后,朝鲜迎慰使任士洪带着人过江,赶到了汤站城下。可是守城把总早就得了吩咐,根本不开城门,任士洪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城外宿营。

待第二日一早,任士洪进城拜过诏书之后,求见郑直。又被副使金辅告知,郑中堂连日奔波乏了,正在休养,使团三日后过江。在此期间,任士洪必须每日前来拜诏,候命。

任士洪无可奈何,只能如同丑角一般,枯坐行辕前厅一整日。待傍晚号声响起,出城。自然不是奔回义州城,而是露宿城外。待第二日天一亮,又进城拜诏,然后继续在行辕前厅静候郑中堂传唤。只是这次,对方与昨日不同,不再是傻等着,而是想尽办法与使团内的人攀谈。朝鲜国主既然选择任士洪,此人华言自然不在话下。

“你家国主叫啥?”程敬是个厚道人,不忍瞅着任士洪被郑直如此戏弄,故而在被对方拦住后,就陪着闲聊起来。不知咋的,就聊到了朝鲜国王的名字上。

任士洪素然向东拱手“孝子不忍举父母之名,故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况为臣子乎?岂可以国君之讳轻与人说?”

程敬不以为然道“越界无妨。”莫讲这里是皇明之地,就是到了朝鲜又如何?朝鲜国主的名讳根本不值一哂。

而任士洪坚定道“俺不是朝鲜之臣乎?为人臣者,岂可以越界而负其国、异其行、变其言乎?俺则不如是也。”

这反而让程敬对这个国王的名字感兴趣,待辞别任士洪后,立刻找人花钱打听。朝鲜国小民困,官员或许知忠义,可普通人一辈子都吃不上一回肉。于是傍晚的时候,程敬终于打听出了朝鲜的国王名叫李忄隆,乳名无作金。

“李忄隆?”郑直总感觉这名字在哪听过,或者见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东翁晓得?”程敬不过是当做闲聊讲给郑直,见对方感兴趣,立刻道“俺打听来,这李忄隆如今在国内搞得乌烟瘴气。”

“国有贤臣安社稷。”郑直根本不关心朝鲜如何“俺就是听着这名字耳熟。许是以前听谁提过,不过也该是同名不同人。”

“原来如此。”程敬也不深究“东翁,俺们过了江,是住在馆驿吧?”

“对。”郑直看向程敬。

“俺在藁城时就听人讲朝鲜这里习俗,以孀妇供事舘驿。”程敬暧昧的解释道。

他虽然是郑直的门下走狗,可是一直以来跟在对方跟前的时候不多。之前对关于郑直的种种传闻也是听听就好,这次出来可是大开眼界。堂堂辅臣,竟然夜里溜门爬窗户睡驿丞媳妇。到底是年轻人,玩得起。他就不成了,这种事也就想想。如今朝鲜有这等好事,他也要试试,以便大显国威。

郑直和程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此刻万镗引着金辅、张荣、孙环进来,郑直客套几句后,开始与众人正式商量后日渡江的事。至于吉时和杨琮,在郑直眼中不过尔尔,从自打出了辽阳,就再不曾与二人讲过一句话。

万镗退到院中,一边用余光留意郑墨在明堂端茶递水,一边瞎琢磨。讲实话,他这次原本并不想跟着来。毕竟郑中堂如今在朝堂位置尴尬,时刻有倒阁的危险。奈何,这是他的那个好妹妹特意安排的。若郑家真的出了事,莫讲一个假妹子,就是亲的万镗也不会在乎,可目下一切都是未知。

可见多识广的祖父万喜得知此事后,劝他有始有终“如今俺家和郑家的关系已经广为人知。那些大头巾都是属狗得,咬住嘴了就不放。与其两头都得罪了,不如安下心来,一条路走到黑。否则郑中堂就算出阁,他的门人也能收拾俺们。”

如此,万镗也就只能跟了过来,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可尽管如此,郑中堂的荒唐,依旧让万镗目瞪口呆。你堂堂内阁辅臣,整日往驿丞屋里钻,好嘛?他跟着这种人,真的有前途?

三月初五,赉诏使团分批渡江,先护卫后仆从。待其余徒众过江之后,郑直先向龙庭四拜,然后按照规矩,换了御赐大红纻丝纱罗织金闪色蟒龙袍束玉带。又从张荣手中接过一根长八尺的黑漆竿,亲自取下杆头上边的黄绣龙袋。龙袋内为大旄,圆盘型,周缀红丝拂八层,乃金节也。这才在副使金辅、程敬,帮办吉时、四夷馆大通事锦衣卫带俸指挥杨琮等人簇拥下,亲自护卫龙庭登渡船过江。

待到达江对岸,汲取教训的任士洪已经早早率领朝鲜官员,在先期渡江的大汉将军布下的警戒线外,跪迎使团。

郑直却并未着立刻登陆,直到众人准备妥当,这才持金节下船。站到了已经摆放好的龙庭旁,扬声道“朝鲜使臣跪拜龙庭。”

郑直秉节立于楼船首,待龙亭旌旗罗列岸左,大汉将军环列成阵,方振玉阶徐下。踏舷板时,八宝璎珞节旄迎风猎猎,上岸四揖龙亭后,起身扬声宣赞“皇帝敕谕至矣,朝鲜臣工其跪迎天诰——”

隔绝周围的大汉将军这才分列两旁,任士洪这才站起,躬身率领身后朝鲜迎诏使团来到龙庭前十步外停下。却并没有立刻跪拜,而是转向郑直,开始用朝鲜话唠唠叨叨起来。

听着朝鲜人轱辘转不转讲了半晌,待一句“思密达”后,对方住嘴了。郑直却并没有听杨琮翻译的心思,而是扭头让金辅传话,朝鲜一干官员即刻拜诏。还懂不懂规矩,天大地大,也该先叩拜龙庭才是正理。

任士洪原本的意思是将龙庭请到义州城外新搭建的迎龙厅内再叩拜,毕竟这里是江边,哪怕是春末时节,也有些凉。况且污了冠服,也不美。可面对郑中堂本尊,他除了在心中忍不住腹诽外,还是乖乖叩拜。

却哪里晓得,此乃郑直等人这几日琢磨的,有意为之。按照金辅的解释,倘若使团太好说话,那么一旦朝鲜人提出过分要求,就处境尴尬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让朝鲜人晓得他们不好惹。如此朝鲜人旁的心思也就少了,只盼着使团早点走。

郑直对此确实颇为意外,却立刻懂了道理。就跟做买卖一样,他上来先要高价,朝鲜人就算还价,自个也有的赚。而且大明这买卖还是天下独一份,郑直等人也就是赚多赚少的事。

朝鲜人该如何叩拜,如何应答,郑直没有理会。这方面金辅、程敬足以应付,他倒是对朝鲜人戴的乌纱帽和冠服产生了兴趣。乌纱帽前刻“忠”,纱帽两脚是垂至肩上的软脚。而冠服类大明,只是胸背图案怪异,以猪、鹿、鹅、雁之类。

却不晓得,这是去年朝鲜王李忄隆以‘我国凡制度,皆从华制,今後东、西班,自一品至九品,皆用胸褙,以猪、鹿、鹅、雁之类,定其品秩。’

继而开始审视当先伏拜的任士洪,按照程敬打听来的消息,此人不但是朝鲜相当于内阁辅臣的议政府右参赞,还是外戚。不但本身娶了朝鲜王室成员,两个儿子也与王室联姻。这在皇明根本不可想象,否则郑直何须头疼。

待任士洪做好这一切起身后,郑直这才不咸不淡的和任士洪聊起了行程。只是讲到朝鲜国王迎诏程序时,任士洪突然道“卑国大王迎诏不准备行郊迎之礼……”

“《春秋》大义,君父尊于九鼎。《皇明祖训》载朝鲜为不征之国,乃圣祖推父子大义。朝鲜受大明藩封百年,衣冠礼乐皆王化所赐。今若违制,是弃父子伦、背君臣义。尔等既不欲执人臣礼,天朝亦当收回藩封。”郑直一听,暗道果然被金辅料中了。直接打断任士洪的废话,持节转身对侍立一旁的程敬等人道“回去!”

这一下子,不止任士洪一干朝鲜迎诏使团懵了,金辅、程敬等人也懵了。

任士洪忙不迭的解释“天使留步,中堂息怒……”见对方不理会,赶忙快走几步,拦在了郑直面前。

郑直振袖指北阙厉声道“昔卫满叛汉,武帝发兵楼船,遂开四郡;前元哈丹入寇,世祖遣师万人,屠平王城。今朝鲜国主若效之,不妨试看大明天兵,可能铸得京观九座?”为表愤怒,他特意用了国主而不用国王,意思就是不再承认朝鲜和大明的朝贡关系。说着踢开任士洪,转身向渡船走去。整个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疑。

这话若是大明旁的使臣说出来不过是恐吓,可从郑直口中说出来则是货真价实的威胁。不在于郑直如今大明辅臣身份,而是他有王命旗牌。换句话说,对方凭此,可以先斩后奏调动整个辽东兵马挥师东向。而郑直还真的干得出来,莫要忘了对方去年可是敢带着三百人和火筛三万人死磕。

好在此时任士洪身后一个穿着公服的中年人越众而出,跪在郑直面前,用有些口音的华言道“中堂老爷误会了,任参赞的意思是,卑国大王要用迎接天子的最高的礼节恭迎大明天子圣诏。”

郑直冷笑着扭头看向摔倒在地,张口结舌的任士洪“是这样吗?”

“对!”任士洪精神一振,顾不得狼狈,赶紧爬起身,来到郑直面前跪下“卑国大王正是此意,只是因为下官老迈……”

郑直不等任士洪讲完大笑,单手扶起对方“任参赞早讲啊,误会,误会了。”这才留意到此人乌纱帽后也有一块小牌,上边刻着‘诚’字。前后一连,是‘忠诚’二字。心中不由耻笑,沐猴而冠。看向中年人,发现对方的乌纱帽后同样如此,看来这是朝鲜人特有装束“这位是?”

“下官知中枢府事朴元宗。”跪在地上的中年人恭敬的回答“拜见中堂老爷。”再次行礼。

“起来吧。”郑直笑道“君非池中物啊。”

任士洪一听,看了眼面色依旧的朴元宗,为郑直介绍道“朴知中是卑国宣城君朴仲善的儿子,功封平城君。武艺超群,是敝国武举头名……”说到这突然记起郑直可不就是大明的武举会试第一,赶紧道“当然和中堂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郑直不置可否“得空,当试之。”讲完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对金辅道“好了,既然误会解开了,俺们启程吧。”

金辅自然不反对,立刻道“是。”他早就听四夷馆传出消息,这几年朝鲜国王日渐跋扈,如今看来果不其然。竟然想趁着大明国丧,擅自更改迎诏礼仪,莫讲郑直,但凡一个大明使节都不可能答应。不过,郑直刚刚的反应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毕竟朝鲜会提过份要求,早在众人预料,也有应对。

事实上,当时根本不用郑中堂开口,就会由自个和程敬斥责朝鲜迎诏使,然后由对方来扮红脸出面打圆场。可郑中堂显然又有了旁的心思……金辅眼角一跳。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又不敢肯定,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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