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
曹流身前背着一个箩筐，小泥鳅躺在里面，他每路过一间吃食铺子就买些肉条，糕点，面饼之类的，全部投喂进箩筐里。
兴许是打小在下水道觅食惯了，小泥鳅毫无忌口，来者不拒，好养活的很。
他们一直从闹市逛到闭市。
天色渐暗。
曹流走过一处转角，卸下箩筐，小泥鳅再度变小，缩进他的袖子里。
随后，曹流施展出“天龙化影”，按照白天踩点选定的路线，身形快速掠过，不过十余个呼吸就来到了刘家拍卖行外。
在他眼前的，是一座气势磅礴、巍峨壮观的建筑群。
其占地面积之广阔，足有上百亩之巨，俨然如同一座小型城池。
一支支披坚执锐的护卫在屋舍间来回穿行，守备森严。
更重要的是，这建筑群的上空有一个椭球形的巨型赤红火罩，其上有无数阵法符文流转，包罗万象。
如果不是动用“破妄佛瞳”，只靠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其存在。
曹流现在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一眼就认出这是一种低阶灵阵，名为“火炎灵阵”。
灵阵颇为难得，不仅需要足够的灵阵知识，尤其是灵阵的阵盘载体相当稀罕，需要孕育“灵性”的载体支撑。
纵观兴业城，哪怕城守府都没能配备灵阵。
除了斧头帮的“星光七杀阵”，曹流只在巡天司处感受到过灵阵的气息，足以见其珍贵程度。
“看来今晚合该我发财。”
曹流两眼放光，伸手到怀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道箓，上面用古文字刻着一个大大“化”字。
化，是化缘的化。
不仅和尚会化缘，道士如果遇到了窘境，也可用来化缘，与读书人的“借”属于一个概念。
这张道箓名为“化缘箓”，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曹流面露笑容，右手指间起火，将这“化缘箓”给点燃。
哗啦！
一个青黑的葫芦凭空出现，升至半空，它与灵阵相仿，皆是肉眼无法察觉的存在。
面前这炽烈如炼狱般的“火炎灵阵”，其熊熊烈焰犹如万千狂龙在肆虐舞动，疯狂地焚烧着周遭的一切，炙热的气息几乎要将空气熔化。
那青黑葫芦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流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沉稳。
下一秒。
青黑葫芦有了动作，只见它硕大的口部如同深渊巨口一般猛地一张，一股浩然狂放的气流，瞬时从那窄小而又深邃的葫口喷涌而出。
以葫芦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方圆十里之内皆被这股雄浑磅礴的气势所笼罩。
青黑葫芦所释放出的气流豁然间化为无形巨手，宛如袖里乾坤将远处的火光尽数收敛其中，很快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一枚火红的古钱币落在曹流手中，正是“火炎灵阵”的阵盘。
“好东西，我就收下了。”
曹流面露笑容，紧接着身形闪动，这一次再以天龙化影穿入刘家拍卖行之中，就再没有任何的障碍。
门前巡视的守卫浑然不觉。
只是，他们忽然有种身体发冷的感觉，好像今晚的温度在一瞬间骤降了下来。
其中不乏爱看志怪小说的，打趣道：“听闻女鬼袭来，便会有阴风阵阵。你说今晚这，不会是真的闹了女鬼吧。”
“你可多读点书吧，那叫香风阵阵！”
“得嘞，我今晚就去讨教讨教。”
“你小子……咱同去！”
一群护卫们聊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道人影已经离开了。
……
白眉客栈，客房中。
曹流看着有些变鼓的布袋，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他真的，原本没打算借这么多，只是兴致上来了一下子没控制住分寸。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曹流以教训的口吻警告自己，直至从里面摸出了一颗石头，脑海中的武道神球再度嗡鸣。
“【奔雷无影指】+【虚空剑指】，可融合【雷光剑狱】”
他融合了“雷光剑狱”，瞳孔中闪过一丝雷光，身上每一寸血肉也产生了酥麻感。
两手五指，指甲盖的位置逐渐变得发紫，其中仿若蕴含着电光火石，可随心意操纵自如。
紧接着，大股精纯的真气涌至丹田，一下子戳破了臌胀至极限的丹田气泡，化作一滩滩液化的真气往外扩散，直至再度聚合成了一个更大的气泡。
真气后期，成！
瞬息间，他的真气容量暴涨了七倍以上。
同时，胸口处开始有古铜色的光泽开始蔓延，从上到下，五脏六腑的要害直至四肢百骸，无一例外。
其间，武道神球发出了清晰的嗡鸣。
“【罗汉伏魔身】：‘铜皮’【外练】。”
这样的变化，是曹流此前从未碰到过的。
不过，他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搞明白了这样的变化。
关键点有二。
其一，武道神球并非只有“融合”一种功能，而是他暂时只发掘出了“融合”的作用。
其二，他虽然不知道“外练”特指什么，但是他懂“罗汉伏魔身”。
这本就是一门由“铜皮铁骨功”衍生的武学。
既然现在会有“铜皮”，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应当还有一个与之对应的“铁骨”【内练】。
这样的变化对曹流而言是好事。
拿到了“奔雷无影指”，同时还提前突破了境界，这趟来九江城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大半。
曹流盘坐调息，直至暴涨的真气恢复平稳，才开始盘点了其他的收获。
除了“奔雷无影指”，最大的收获莫过于那一枚火红的古钱币。
是“火炎灵阵”的阵盘载体。
曹流对这灵阵本身不感兴趣，反倒是从这枚古钱币上感受到了一部分灵智的气息，可惜由于上一任主人的制阵手法粗劣，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不过，用来炼制一套打辅助的“火傀儡”，作为控制核心是绰绰有余的。
正巧，“星光炮铳”目前基本已经对他无用了，因其本身大量燃烧气血的用法，也不适合假手旁人，否则可能酿成自残的悲剧。
但是——给这火傀儡正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