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光是能量。
透过真力覆盖的眼睛，能够看到的能量，那皮肤的触觉，在覆盖真力的情况下，也可能感知到。
这是很多非视力类型的，感知法术的底层逻辑。
就好像，人闭眼也能轻易感觉到一米外，熊熊燃烧的篝火。
虽然沈沐从未学过，但却大概了解过其基本的原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沈沐脑海里想象中的画面，看到了地灵石。
他没有立即作出下一步动作，而是继续这种感觉，直到脑海里的画面，无比清晰，就像是肉眼看到的一模一样。
然后，他动了，一招轻微的四月风洞。
剑招释放，剑柄一直抵在眉心位置。
约莫有拳头那么大的风洞，出现在了地灵石的位置上。
几个呼吸后，地灵石碎裂成了渣，剑尖上，一股极为精纯的灵力，释放出了强烈的能量波动。
在四月风洞的牵引下，地灵石直接萃取出了灵液，并完全粘黏在了剑尖上。
约莫着一顿饭的功夫后，灵液彻底消失了，并未出现爆炸。
在四月风洞的压制下，它的灵力也没有向周围溢散，而是融合进了剑尖里。
等到剑尖位置的能量波动逐渐平衡，直至微不可见，沈沐才停止了剑招，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摇曳剑。
以往从书本上，和自身体验获得的经验，在他脑海里疯狂闪烁着。
很快，他欣喜若狂地惊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修行的真力，明明汇聚在脑海里，身体却也会因为修行，而日渐强大。”
“原来是因为这样！”
“在吸收天地灵力的时候，肉身就已经逐渐富灵化。”
“难怪突破到自在境界之后，皮肤也能吸收天地灵力。”
“原来是因为，整个身体都被富灵化了，已经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的肉体结构了。”
“如果把摇曳剑，完全富灵化，是不是就意味着，它可以……”
自言自语到这里，沈沐已经无法按耐住内心的激动。
他将所有的地灵石，都放在了地上，然后开始一块一块的插在剑尖。
为了避免剑身直接爆炸，他放弃了将地灵石贴满剑身的冲动，以及将地灵石液萃取出来后，再练剑的冲动，只是重复之前的动作。
又是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沈沐面前，已经摆满了一地的碎石渣。
天色很黑，但不影响他的眼睛。
四方阵结界外，不知何时，被人移来了一张椅子和小茶桌。
桌子上，还放了一块拳头般的地灵石，和一个贴着标签“育元丹”的药盒。
看到地灵石，沈沐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整个柳家，甚至整个沈宏城领域内，就只有五个人，能拿得出这么大块的地灵石。
而这五个人，都与沈沐关系匪浅。
很显然，这块石头放在这里，不是为了晒太阳或者吹风的。
走到阵外茶桌旁，他拿起了地灵石，视线注意到石头下压着的一张纸。
拿起纸，上面写了一段话。
是柳韵悦的字迹，字很多，内容却只有一句话：“柳家有事等我去做，暂时不陪你了。”
她通篇都没提到过地灵石，好像这块石头，只是她随手用来镇纸的东西而已。
了解柳家，也了解整个沈宏城的沈沐，心里很清楚，这么大一块的地灵石，恐怕已经超过了柳家一整年的收入。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承受着柳韵悦的好意，却半分回馈都没有，沈沐望着手里的地灵石，不禁有些失神发呆。
如果可以，有什么东西，能帮到柳韵悦的呢？
忽地一缕天光落下。
竟已是黎明时分。
地灵石在天光下，散发出微不可见的荧光。
沈沐仰头望天，只见浓云密布，仿佛有雨在酝酿。
胸中一股情绪突然冲破喉咙，变成一声长叹。
他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回馈柳韵悦。
他只能尽快增长修为，早日将沈宏城内的半神族尽皆斩灭。
有此结论后，他不再迟疑，在柳韵悦留下的纸上写了一句话：“等我剑斩半神族。”
然后，他又一掌将纸，嵌进了桌面。
拿着地灵石和药盒回到阵中，这一次，他要搞大的。
拳头那么大的地灵石，剑尖直接插了进去。
然后，重复之前的动作。
石头的体积相差上千倍，其中的灵液，自然也是相差上千倍。
若是灵液突然爆炸，那沈沐不死也得重伤。
不过，他有信心，自己可以做到。
除了对柳韵悦的亏欠，点燃了他的激情。
也是因为，重复了几百次的动作，让他已经完全找到了感觉。
很多事情，需要亲身体会几百次，才能有一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是什么模样。
在这段过程中，四月风洞的剑招，也逐渐转变，不再是一味的搅动气流。
剑招制造出来的漩涡，充满了天地间的灵力，它们响应着地灵石液，与剑身相互融合。
普通人看不到剑招中的漩涡，只有富含真力的技巧，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这个逐渐改变的剑招，沈沐为它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四月灵引。
随着大块地灵石的灵液逐渐脱离，融入剑身，它也完全碎裂成了一地的石渣。
全程下来，竟毫无危险发生。
看着已经通体幽光的摇曳剑，沈沐心中知道，在未知的情况下，他已经将这把剑，完全富灵化了。
接下来，就是让这把剑，作为筛子，从天地之间，抽取灵力出来，汇聚到脑中识海。
这个过程，因为是未知，因为是直接作用在识海，所以必然充满了危险。
停下剑招，沈沐短暂地犹豫了一阵，终究无法因为未知危险，就放弃了这个方向。
于是，他再次将剑柄抵在脑门，意识感知到剑身，然后施展出四月灵引。
天地灵力汇聚到剑身周围，沈沐操控着它们，顺着宝剑慢慢流淌到剑柄，然后冲击眉心。
柔韧的皮肤和坚硬的颅骨，只是瞬间，就被剑柄传来的灵力冲破。
“灵力中，居然富含着剑气的锋利。”
沈沐惊叹一声，暗感不妙，连忙将识海中的真力高速旋转起来，形成一股吸力。
富含着剑气的灵力，刚进入识海，便被旋转的真力吸到了核心，然后逐渐转化成了全新的真力。
全神贯注于操作真力融合灵力，又是不知道多久过去了。
感觉到了饥饿，他就从手边的药盒里，抓几颗育元丹塞到嘴里。
原本的自在真力团，竟逐渐发生了性变，它不再温和，也不再雄厚，而是充满了锋锐感。
沈沐只得让真力团在识海中不停旋转，不敢停歇片刻，惧怕丝毫的放松，都会让真力中的锋锐，破坏了识海，甚至把大脑都切成了片。
这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也是个不可能有闲心对外界关注的过程。
直到新的真力团中，锋锐感隐没不见，真力团也形成了固定模式，不需要全神贯注，仿佛是呼吸一样，可以自行运转。
沈沐才再一次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摇曳剑，不停地闪发着微光。
一瞬间，沈沐觉得这摇曳剑，似乎已经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不再是外物。
结界外，立着一个陌生的人影，引起了沈沐的注意。
看那人衣着柳家丫鬟的装扮，两只眼睛不停地朝他打量，像是有事一样。
沈沐有些好奇，走出阵外，还未开口询问，便听到那丫鬟着急的喊道：“姑爷，快去城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