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距离京师德胜门,只有两百里路。
小皇帝等同于在家门口,带着十万大军,被敌人给抓走了。
而后的结果。
便是封建皇朝专制达到巅峰,皇帝大权独揽,变成了权臣执政。
再然后的皇帝,说话就不太好用,而且很容易出现意外,要么被宫女刺杀,要么刚登基吃颗红丸就死了。
要么掉水里惊慌而死,最后传位给弟弟,让弟弟找了棵歪脖子树上了吊。
唯一在位时间久的皇帝。
还是因为有权臣庇护,当做弟子传授的缘故。
只是在张居正死去之后,万历显然没有重新执掌上大权,最终导致与臣子们割裂严重,最终三十年没上朝。
可即便三十年没上朝,对外战争就没输过,开启了万历三大征,而且都是皇帝自己掏的钱。
当然,为此也间接害了万历之后的皇帝,权臣们重新执掌军队之后,就没怎么打赢过。
当然。
这些事儿,也就秦风偶尔会想想。
但架不住,对如今的处境,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因为像极了。
庆皇只知晓,年轻不知兵的帝皇,不适合掌管兵马。
而这兵马,又必须保证在秦家人的手里,才能保证皇帝如臂挥使,不被架空。
秦风虽然相对年轻,可功劳跟威望实打实在那里摆着的。
而且最为关键的。
在庆皇的眼中,秦风相对较‘懒’,根本不会想着处理本该属于皇帝的政务。
加上叔侄二人的关系,被庆皇不断的拉近。
庆皇觉得,至少将天下兵马交给秦风接触,比较稳定。
不容易出乱子。
“大庆的天下兵马,分为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
“兵部调兵不掌兵,五军都督府掌兵,却没有调兵的权利。”
庆皇看似在给秦风说着。
实际上也是说给秦雄英听。
秦风自然也清楚。
调兵权,跟执掌兵马的权利分开了。
这样能极大防止军队作乱。
即便作乱了,也只是一股两股的,兵部调集其余兵马,基本上很快就能将其彻底剿灭。
当然。
这是理想状态下的。
“如今五军都督府的,都是跟朕打过江山的老勋贵。”
“就比如这京都附近的兵马,如今多由蓝田负责。”
庆皇说到这,也有些唏嘘。
本来。
大庆朝廷的一切调度,都是在为秦标继位做准备的。
基本上秦标继位后,便能牢牢掌握住整个朝廷。
庆皇甚至为了避讳,将自己许多亲近的老部下,都放回家乡了。
如今朝堂的局势,在昔日秦标的调度下。
自然有两大势力。
一是以蓝田为首的勋贵势力,多跟天下兵马,护卫等有关。
二则是以吕本为主的老群臣团体。
另外则是以方孝孺,以及秦标老师宋濂门下诸多学子为主的清流群体。
毫无疑问的是。
若对于秦标来说,班底架构十分的好。
也不至于一家独大,分配的相当平衡。
哪怕在军队上。
实际上都是,蓝田勋贵,加藩王在外的局面。
可如今。
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哪怕庆皇仍旧能稳住大局,架不住上了年纪,有许多人都开始觉得老虎老了,牙齿软了,吃不得人了。
而站在庆皇的角度上来看。
最亲近的,毫无疑问是自己的儿子们。
这也就造成了三王辅政的局面。
虽然有诸多非议,但架不住庆皇还在,京都官员们即便对秦风等藩王有想法,想搞事儿。
也无比忌惮庆皇麾下的锦衣卫。
甚至但凡有个苗头,基本上都会被庆皇直接收拾掉。
秋后到年前的这几个月的时间,秦风等兄弟几人能如此安稳的执政。
也跟庆皇或杀、或流放了许多官员有很大关系。
让那群想本能攻奸的臣子们,苗头刚露便被彻底捏死了。
否则这些事儿若真的让秦风等兄弟几人来做。
那么京都怕是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殊不知。
当年庆皇为了让秦标坐稳太子之位,也是先后做过好几场,加上秦标足够的争气。
如此才彻底确立了秦标地位的。
而如今,京都权力的更迭,想要在稳定的情况下进行交接。
怕是并不容易。
好在。
秦风觉得庆皇虽然已显老态。
然而身体终究称得上硬朗,秦风觉得完全可以慢慢来,没有必要交接的如此着急。
“蓝田此人,不足为虑。”
秦风根本不在意。
哪怕是跟着庆皇打天下的老将。
哪怕当初秦标跟自己说过,未来要警惕两人,一是蓝田,二是吕本。
秦风也觉得大哥完全多虑了。
只要蓝田不造反。
在大庆的这种制度下,蓝田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民间百姓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怕蓝田是个国公,见了我们这群藩王,也得叩拜。”
庆皇却摇头。
“并非如此。”
“蓝田已成为勋贵们的表率,你这个藩王若杀死了国公,那么就很有可能彻底跟勋贵们离心离德。”
“未来再遇到什么事,勋贵们肯定就站在你的对立面上。”
庆皇说到这,也忍不住望向了秦雄英。
“大孙也是如此,即便未来执政,在没有足够威望,或者足够名正言顺时,万万不可像咱这般随意杀人。”
秦樉听到这话,都开始埋头吃饭装死。
当年父皇要砍人的时候。
可没有现在这般的顾虑。
那得一大群人拦着。
秦樉学了,可能没学明白,然后就学废了。
基本等同于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里。
只不过,并没有因为秦樉低头装死,就被庆皇饶过了。
“瞧瞧你二叔,好好一个尊贵的藩王,就因为滥杀,名声至今仍旧臭的不行。”
“好在封地要换到更西边去了,否则咱觉得他再在秦地待几年,都得死在秦地那。”
好在马后没有在这张桌子这。
否则一定会说大过年总说什么死死死的不吉利。
不过。
庆皇这么干也早就不是一年两年了。
秦樉被如此说,尴尬的说不出半句话,只能低头装死吃菜。
唯独秦博咧嘴,强忍着不要笑出声来。
而这,恰巧也再被庆皇给瞧到了。
“老五。”
秦博应激反应似的身体坐得笔直,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了回去。
面对父皇时。
秦博总会有种心惊胆战之感。
今天过年,这么多人,应该不至于挨打,但不挨打,不代表不害怕。
“父皇……”
“你给那盘豆芽往咱这送送。”
秦博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