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茧的破裂,里面的人影也逐渐显露出来。唐云意看到那个人的身体被一种黏稠的液体沾满,好像羊水。
他放下枪,冲过去,用力把人从茧里拉出来。他的手指触碰到茧的内壁,那种滑腻的感觉让他几乎作呕。他用力撕扯着茧的边缘,终于把人从里面拽了出来。
那人果然是川德,胸口还有起伏的弧度,但是呈现出一种窒息的脸色。他的嘴唇微微发紫,眼神紧闭。额头上布满了黏稠的透明液体。
“川德,快醒醒”
不知是不是被困在肉茧里太久了,川德始终叫不醒。唐云意放弃呼唤他时,他紧闭的眼睛上,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想要挣脱这沉重的束缚,却又无能为力。
川德被浸泡在黏稠的液体中太久了,皮肤苍白,青色的血管像蜿蜒的蛇遍布全身。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得可怕,只有他那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颤抖,唐云意顾不上川德。从他身上抽出刀,对着束缚川孟和清的两个肉茧横斩。
对着头顶上的两个肉茧用力砍。两个肉茧上的血管柔弱不堪,瞬间被砍断,沉重地掉到地上。随着“啪”的一声闷响,它们砸到地上,瞬间破裂。里面的黏稠液体流了出来,带着川孟和清。
那黏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仿佛是某种腐烂的内脏混合物。两人从肉茧中滑落,唐云意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他们在肉茧内浸泡了多久,皮肤苍白而松弛,但不像川德那样,看着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他们的身体被肉茧紧紧包裹,黏稠的液体流完之后,好像听到他们胸膛里“咯噔”了一下。
唐云意赶紧把两人放在地上,仔细查看。两人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还能感受到强烈生命的气息。
他学着人工呼吸那样,按压清的胸口,双手紧紧抵住他的胸骨,一下又一下,节奏坚定而有力。他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不敢有一丝的延误。
片刻之后,清终于有所反应。他终于把肺部的液体“咳”了出来,一股浑浊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涌出,伴随着几声微弱的咳嗽声。
唐云意赶忙将对方的头轻轻偏向一侧,让液体顺畅地流出,避免再次呛入气管。清的胸口开始有了更明显的起伏,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而微弱,但至少,生命的迹象在一点点恢复。
紧接着,他又对川孟如法炮制,川孟猛烈的咳起来。
“清、川孟,快醒醒……”,唐云意使劲的拍击两人的脸。
川孟仿佛溺水了般,陷入了黑暗的深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让他绝望至极。仿佛暗室逢灯,一束微弱的光芒穿透了黑暗,有人将他从深渊中拖了上来,对他进行了紧急的救助。
生命的气息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他猛然地苏醒过来。恢复自主呼吸后,他大口地喘息着,缓缓睁开眼睛,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偶尔有一点光忽隐忽现,非常黯淡。
他试图动一动身体,但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随意活动。有一种被折断了骨头被塞进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川孟用力的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分辨出周围的环境。但周围的黑暗让他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啪……”,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打在了他发懵的脸上。
“傻了吗?”
川孟猛然回头,这是唐云意的声音。
“云意,这里是哪里?”,他试图开口,但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记忆只剩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我也不知道,我们被怪物抓到这里了……”
唐云意决定不说两人被束缚在肉茧内。把他们束缚在肉茧中,好像要干什么一样。
“救命……”,一炷香之后,清苏醒了。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倏然摸到“一具尸体”,他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清长老,你在喊,小心把怪物引来……”
唐云意能感觉到有一群怪物躲在暗处偷窥。它们不知惧怕什么,一直不敢过来。
“我们身在何处?我刚才……好像摸到了一具尸体?”,清的声音颤抖如风中的风筝线。没有身为长老的稳定和严肃。他差一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唐云意的脑袋细胞涨大,把他的脑袋撑大,耳朵里嗡嗡的,整个人被困在一堆混乱的麻线中。
“那是川德”
一听到是川德,川孟顾不上快要散架的身体,扑了过去。
“川德怎么了?他怎么还不醒?”
唐云意搜肠刮肚想措辞,“就是……你们被塞回肚子重新塑造,懂吗?”
川孟和清一头雾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活着回来了”,唐云意自己也快要哭了。从下地道,他的身体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肌肉硬邦邦的。
“可是……川德为什么还不醒?”
“他有呼吸就得了”,川德被束缚在肉茧里很长时间,不知道能不能醒来。醒来之后,大脑会不会受到损伤,“先把川德背上去,剩下的再说吧……”
唐云意一手抹掉额头的上汗水,余光瞄到了黑暗中。未知的恐惧正在黑暗里放大,不知能不能顺利回到地面上。
“好”,川孟毫不迟疑的背起川德。
清扶着唐云意起身,双腿发颤,“我身上什么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呢?”
“清长老,小命要紧。再说了,里面也没有女人看你……”,唐云意有些不耐烦,他现在一拖三,不……雅没有进来,他会不会……
唐云意的脑袋都要炸了。
黑暗中的东西觉察到他们要离开了。鳞片摩擦的声音慢慢靠近,心中声音听得浑身起皮。
随着怪物的靠近,空气好像都被腥臭味吞噬了。
“云意,好像……有怪物逼近了”,往往是越看不清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