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真假道珠
“滚出来控制身体。你不是自诩才智过人嘛。想想该如何出去？”本尊闭上眼睛，盘膝坐了下去，石棺里的荧光流溢到他的肩头。石棺里的景象丝毫未扰乱他的半点儿心神。
石室中一片沉寂。
天机那老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如果照他所说老子既是有缘人，又为何非要搞这么一出，岂不多此一举？
“喂~~魔尊，你最了解道珠，去辨识一下。”秦牧玄推了一把还在愣神的嗜血魔尊。
魔尊不安地瞥了一眼巨大的棺椁里堆着的满满当当，数也数不清的道珠，实在为难至极，不情愿地喊了一声“大哥”。
“废什么话，叫你去你就去。又想关禁闭了，是不是？”秦牧玄狠狠瞪了眼嗜血魔尊，用一种仿佛来自幽深地洞里的声音说道。
魔尊听闻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关禁闭？那种滋味真叫不好受！
记得秦牧玄借机修理他的那次。灵魂被禁锢在一处空间，当时仿佛坠入深渊之中，听觉、味觉、触觉……依次被剥夺。当魔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向着最后一线光亮踉跄而去之际，视觉也同时被屏蔽了，自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那种感觉……不，是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连精神崩溃都做不到。
那次体验过后，魔尊对秦牧玄的态度自当顺从谨慎，基本做到有求必应。
见本尊入定，魔尊又在辨识道珠的当口，秦牧玄闭上双目，凝神忖度。
近几日，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自打遇到预言老者后，这种想法愈加强烈起来。他正试图努力理解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作为主控角色，除非秦牧玄濒临死亡，抑或灵魂受到重创之时，就会主动交出控制权。否则，其他二人无法在没得到授权的情况下接管身体，主控角色虽然无法直接伤害其他二人，却可以拘禁他们。就因如此，着实把魔尊治得服服帖帖听话了许多。
既然身为主控角色的身份确立，他又在考虑能否实现显现和遮蔽这种对立统一的过程。
也就是说他在这一过程中，仿佛身居高位的权利者，把控识海领域的所有的信息，包括感觉、感情、思想这些抽象的意念。通过这一过程，真正实现“你俩知道的，都是想让你们知道的”。
他有自己的私心。哪怕在这方天地间还要属于自己。唯有如此方才觉得他是一个人类，而不是某种怪物。
“老大~~”嗜血魔尊再次显现在他面前，秦牧玄缓慢睁开眼睛，“说。”
“老大！并非我不愿干，而是……实在分辨不出啊！”嗜血魔尊一脸苦相。“怎么办？老大，您看看这每颗珠子灵力都差不多，样子也是一模一样。况且本源法阵均被使用过了，根本没法激发。”此刻魔尊牙齿打着颤，他清秀的面孔委屈得似个小媳妇儿。
“真辨不出？”秦牧玄锐利的目光试探魔尊。
“您也知道我的灵力所剩无多，这么多道珠哪，打死我也辨不出来。”面对秦牧玄的目光，嗜血魔尊不闪不避，鼓足勇气面对。
瞧他这副样子应该没撒谎，就棺椁里道珠恐怖的数量，就算榨干他，估计也难分辨得完。
内有困局，外有追兵，多想也无益，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秦牧玄干脆起身，散出神识掌控身体，与其在里面空想，不如出去看看，兴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也说不定。
带着满心疑惑，秦牧玄睁开眼睛再次掌控身体。
秦牧玄来到棺身顶俯下身，随便捡起两颗发着荧光的道珠仔细端详起来。
重量应该差不多，摸上去的触感似乎……也无差别。凑近查验，依旧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看满满一棺椁的珠子合在一起，足以耀花人眼。秦牧玄不禁额头冒汗。
放下两颗珠子，秦牧玄起身再度环顾四周。四周墙壁皆是流动的发光符文，看不出有何异样，更看不出何处是出口，抑或石门之类。
秦牧玄想了想，便跳下棺椁走到墙壁处，伸出手开始一点点抚触墙壁，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老大，别试了，没有机关暗道，我适才摸了个遍。”识海里传出一个声音。
秦牧玄听着，一个闪身又回到棺椁顶上。
“本想着，就靠蛮力打破石壁。可又怕这样做会引来追兵，届时，反倒成了瓮中之鳖了。”
“你小子不傻。”秦牧玄没好气嘀咕了一句，再次面对数不清的道珠，搔了搔头，干脆盘膝坐在了珠子山上思忖起来。
蛮力既逃不出去，那么就以蛮力做个试验可否？想到这里，秦牧玄从中拿起一颗珠子握在手中，指缝间现出一抹荧光。
就这么着了！他心下一横，握着珠子的手猛然发力。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
“老大~~你在做什么？”一个惊恐的声音从识海里传了出来。
“这么脆啊。”秦牧玄骤然加大了力量，千斤之力聚于掌心。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
秦牧玄张开手掌，凑到近前仔细端详。
照理说，道珠乃大道真意凝聚而成，天生地养，世界结晶，理当坚硬无比。就算是当年那些修仙者也未必能伤其分毫。更别提他一凡界武者了。
然而，掌心里只剩还发着荧光的碎屑。大点的就像是碎玻璃，小点的就像是玻璃粉末。
“老大~~你也太莽了吧！万一是真的，该如何？”识海里的声音带着颤音。
道珠就算在当年，那也是凤毛麟角，得到即供着的珍宝，根本没人试图想要破坏它。魔尊实在没想到，一向自负智谋无双的秦牧玄会干出这般鲁莽的事。
秦牧玄没空搭理魔尊，拍了拍手，碎屑星星点点掉落在珠子堆里。接着，他没再犹豫，又捡起了一颗道珠，如法炮制，直接一个发力。
不出意外，“咔嚓~~”又是一声脆响。
张开手，掌心一堆碎片。只是比起上一颗倒霉的珠子，这一颗碎的没那么彻底，大块的碎片多了一些。
“老大~~老大啊。您这是……”魔尊显然很痛苦，仿佛刚才捏碎的是他的心。
“紧张什么，我先试一试手感，以感受下力道。”秦牧玄拍了拍手，拍落手中碎屑。“行，也差不多了~~”话音间，秦牧玄长指已然朝腰间摸去。
“难不成……老、”识海中发出惊恐到嘶哑的大吼声，“老大，莫要如此啊。”
秦牧玄邪魅一笑，魔尊的后音还没落下，他便是一个猛然发力，骤然攥紧了右手。
成不成就看这一下了。
“完啦~~”魔尊扑通双膝跪于识海之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软了下去。
秦牧玄慢慢张开手掌，狐疑看去。
还好，还好。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到底没有发生。
掌心里赫然是一颗圆润晶亮的道珠。
道珠表面光滑无比，发着淡淡荧光。
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