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信我！”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她和两个孩子身上。
乔挽月见他话语急促是真着急了，连忙说，“我知道，我信。”
乔挽月自始至终都相信陆少平的为人。
陆少平现在恨不得捶死当年那个仓促跟白丽结婚的自己，奈何他没有使时光倒流的能力，他只希望乔挽月千万别误会。
见乔挽月语气认真，不像是敷衍，他才放下心来。
陆少平又想起前几天白丽拦住他说的话，“白丽跟我说，她把许斌举报了，许斌的业务有问题。”
乔挽月问道，“你是说许斌已经被厂子开除了？”那她寄出的信岂不是没用了。
陆少平摇头，“那她倒是没说。”
乔挽月点头暗自琢磨着找时间她要去趟许斌的厂子看看情况。
第二天乔挽月和陆母把家里盘点一番，缺的东西拿笔写纸上。
拿着列好的单子乔挽月坐上去市里的公交车。
到市里之后她先到许斌所在的厂子。
正是上班的时间，门口没有什么人，乔挽月在厂子周围溜达一圈到门卫室跟看门的大爷打听起来。
“大爷，我想找许经理去哪找呀？”
门卫大爷刚才就看见乔挽月在这里溜达，他略带审视的看着乔挽月，“你找哪个许经理。”
“我想找许斌许经理。”
“他早就不在这了。”
乔挽月左右看看没有人经过，上前去从挎包里拿出一包烟递给门卫大爷。
门卫大爷不认识乔挽月，见她一圈圈溜达本就提防着，现在突然给他烟，谁知道她是干嘛的，他可不敢接。
乔挽月知道可能刚才自己在附近溜达被对方看到起疑心了，她急中生智，“大爷，实话跟你说，我家里有个妹妹前段时间有人给她介绍对象，说是你们厂里的员工。
我就想着过来打听打听看看人怎么样。”
乔挽月说的煞有其事语气里透着真诚，那门卫大爷仍旧半信半疑，“我们厂里就一个许斌，人家结婚了。”
乔挽月眨眨眼，“他没离婚？介绍人说他已经离婚了，是二婚，所以我父母才不放心让我过来打听打听。”
门卫大爷见乔挽月知道许斌离婚的事，心里已经信了大半，许斌离婚的事情厂里没几个人知道，他还是不小心偷听到的。
乔挽月见门卫大爷表情松动许多，趁热打铁，“毕竟家里就一个妹妹了，多打听打听我们也放心，介绍人说他除了是二婚其下哪哪都好，这不我就来他厂子寻思碰碰运气。”
乔挽月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门卫大爷终是接过那包烟，“姑娘，这事儿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乔挽月心里暗喜，“成了！”换上好奇的表情，“大爷您知道些什么？”
门卫大爷一脸的得意，“这厂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乔挽月上道的问，“大爷，那许斌…？”
门卫大爷左右看看没人，招手让乔挽月离近点。
“许斌确实离婚了，但没几个人知道，他现在就在厂里挂个职平时都不在。”
门卫大爷还故弄玄虚，“我好几次看见他趁厂里下班人都走光之后来厂里找厂长呢。
我们这可是国营厂，全国有多少制衣厂都是靠我们厂供原料的。”
说完门卫大爷挑挑眉，眼神睨着乔挽月意思就是剩下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能体会吧！
“所以呀，你们家找他做女婿可不亏，人家是厂长面前的大红人。”
乔挽月听完直觉自己的猜测没错，许斌一定是背靠国营厂偷偷做生意，厂长百分百是他的合伙人。
所以她的那封信绝对没有污蔑他，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想到这里乔挽月又问门卫大爷，“大爷那最近有没有听说关于许斌的事情呀！他又来过厂里吗？或者厂里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门卫大爷听乔挽月这么问眼神立时又充满警惕。
乔挽月见此知道自己大概不会再问出什么，“嗨，瞧我好奇心上来了，没事打听那个做什么，既然许斌挺好的那我这做姐姐的就放心了。”
说完就跟门卫大爷告辞了。
既然不确定能不能起作用，她就给上级部门再写一封，她就不信了，总有管事的吧！
打定主意乔挽月去供销社买完东西又坐上公交车返回部队。
*
许斌下乡时同屋的舍友有一个也是首都的知青，他家里祖上就是做服装生意的，很懂其中的门路。
许斌回城之后被白丽父亲安排进首都的国营织布厂做质检，每个月赚着死工资。
他不服气总想出人头地挣大钱，终于靠着老丈人让他攀上厂长的路子。
厂长每天看着厂里的流水也是羡慕非常，只可惜如此之大的流水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到头来就只是个过路财神，赚的钱都得上缴。
许斌察言观色窥探到厂长的心思，计上心来想了一个风险与收益并存的法子。
每年厂里都会有瑕疵品，这些瑕疵品默认就是厂里员工的福利，有的员工家里条件不好就会拿这些瑕疵品偷偷出去卖。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却没有人反对，一来量少，二来这年头哪家物资都紧缺，三来挡人财路就是断自己后路所以就一直没人管。
许斌觉得如果多搞一些瑕疵品到厂外面找一些人私下进行二次加工，让人无法发现是那些布料是从他们厂里流出去的，然后再偷偷拿出去卖肯定能赚钱。
至于这个生意需要大量的瑕疵品，那还不是厂长说的算，只要厂长同意，那就是他质检一个章的事儿。
只要把上上下下的人员安排打点好，大家一块挣钱，这个生意的风险就会大幅度降低，那钱财肯定是源源不断的来。
他把想法找机会说给厂长听，两人一拍即合。厂长负责批条把厂里的“瑕疵品”想办法低价处理。
许斌拿到“瑕疵品”之后找人制成衣服想法办法销去各地。
为了打通其中上下关卡他还想办法把那个知青舍友挖了回来。
一开始他们只敢在附近的乡下卖，不要票只要钱还比供销社便宜。
乡下人缺布票，只要价钱合理就不缺买的人。
后来做的多了胆子渐渐大了，连二次加工这个步骤都省了，直接就把厂里出来的“瑕疵品”转卖。
他们几个赚的盆满钵满。
白丽告诉陆少平许斌已经离开厂子，她还以为是她的举报起了作用，殊不知那时候许斌就已经和厂长达成共识要共同做番事业。
只是拜乔挽月的举报信所赐，许斌最近颇有些焦头烂额。